酒店房間內。
正擦拭頭發的江寧淵停下動作。
出門了。
他聽到隔壁房間開門的聲音。
隨后,江寧淵坐在椅上,看向桌上那份體檢報告。
撕開封袋,拿出報告。
淡漠地看著。
各項數值都很不錯,身體很健康。
但是……
自從上次發燒醒來后,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感官比平時敏銳了些。
若是平時,姜愿出門他根本聽不到開門聲。
但剛剛,他能清晰地聽到。
除此,還有些細微的腳步聲路過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一切都近在咫尺般。
不止聽覺,連嗅覺也是如此。
哪怕隔著一條街,他也能聞到味道。
他以前不是沒發燒過,但沒哪次發燒會像這次一樣,醒來后感官變得敏銳。
為什么會這樣?
江寧淵手摸著石珠,思考著,俊俏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陪他一起思考的還有隔壁另一個房間傳入耳的聲音。
他們正在‘運動’。
然而,聽著這道聲音,江寧淵依舊如入定的老僧一樣,不起波瀾。
出了酒店的姜愿一個轉彎便進了洗手間,換上自己直播時常穿的衣服,又戴上熟悉的帽子跟口罩,再從洗手間出來,打的往跟向心陽約好的目的地去。
銀月害羞地躲在云霧中,天空朦朧一片。
風輕輕拂過,微涼。
藏井府宅門口。
姜愿下車時就見穿著一身灰紫長袍,戴著道士帽,手拿拂塵,后背桃木劍,腰掛乾坤八卦鏡子的紫袍天師。
在他身邊,還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路燈照在他身上,一張渾然天成的臉映入她視線中。
最為矚目的還是一旁穿著粉色洛麗塔衣服,扎著麻花辮又舉著相機咔嚓拍著照的向心陽。
從她下車那一剎那,向心陽手上的相機就沒停過。
這讓姜愿受寵若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么大明星。
“大師,我終于親眼見到你了!”見姜愿走到面前,向心陽才不舍地放下相機,沖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雙眸泛光,激動地說。
天哪,活生生的姜大師在她面前。
不敢想,簡直不敢想啊!
她這輩子無憾了!
“我也終于親眼見到你了。”姜愿開口。
向心陽線上跟線下都一個樣,熱情得她有些許不適應。
“姜大師也想見我!?。∵@么說,我跟大師是雙向奔赴??。 毕蛐年柤拥卣f,握著姜愿的手緊了幾分。
季履手扶額。
要不是向父向母親自打電話給他,讓他好好照顧向心陽。
他現在真想挖個洞把她埋進去。
這像極了要跟姜大師談戀愛的發言是怎么回事?
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你好,姜大師,我是季履,是心陽的朋友?!奔韭倪~著大步到向心陽面前,將她提開,朝姜愿介紹自己之際伸出手。
“你好?!苯干焓州p搭在季履手上,不過一秒便收回。
只是收回時,她察覺到一道幽怨的視線。
當然,那道視線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季履。
然而,季履就跟沒看到一樣。
“相信心陽已經把大致的情況跟您說過了,不知道姜大師有幾成把握?”季履單刀直入問,哪怕眼前的姜大師是個小姑娘,他也沒輕視她,而是用您稱呼她。
在向心陽聯系姜大師之后,他那幾天一直在看姜大師的直播。
他肯定這位姜大師年紀雖小,但確實有本事。
“有幾成把握,得看里面有什么玄機?!苯富卮?。
若是鬼一類,她有十成把握。
但若不是,那得看看對方是什么。
所以,她無法準確回答季履這個問題。
“哼,不過是個黃毛小丫頭,能有什么能耐。”
“來驅邪還什么都不帶,兩手空空?!?/p>
“季總,貧道看她是裝神弄鬼,來騙錢的,你還是讓她走吧,這里有貧道就夠了?!?/p>
紫袍天師打量裹得嚴嚴實實裝神秘的姜愿,跟看敵人似地開口。
姜大師。
他怎么可能不認識?
原本平音平臺上這類型直播只有他是最火,名聲是最大的。
但自從這個姜大師出現之后,分走了他不少流量,還有不少人拿他跟這黃毛小丫頭作比較。
剛開始那些人是說姜大師是劇本,自導自演,全是演戲,后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風口就變了。
大家開始吹噓姜大師有本事,姜大師厲害。
自從他被那個叫江孟的小偷、詐騙犯、殺人犯戲耍,賠了他三千,而這位姜大師算出江孟以往做過的事后,水友們就開始覺得他不如這姜大師。
他的卦,也不像以前那樣能拍到高價。
收入直接減了一半。
現在直播,還有水友拿他賠三千的事取笑他。
這些,都是托這位姜大師所賜!
“我看你才像裝神弄鬼的那個。”向心陽瞥了眼紫袍天師,直接懟。
紫袍天師氣得臉粗紅,“既然向大小姐覺得貧道是在裝神弄鬼,那貧道走就是!”
“只是貧道這一走,以后再讓貧道來,貧道絕不會再來!”紫袍天師揮袖,憤怒道。
“是不是裝神弄鬼,入了宅子里便能見真章,天師還沒入便要走,要是讓直播間的水友們知道,豈不是會以為天師是怕了?”
“再者,季家一向不吝嗇?!?/p>
季履安撫道。
一句季家一向不吝嗇,讓紫袍天師停下腳步。
“季總說的也是。”
“貧道若走,是砸了貧道自己的招牌,旁人也會覺得貧道怕了?!?/p>
紫袍天師撫著自己的胡子,昂首挺胸道。
說這話時,還瞥了眼向心陽一眼。
一臉不屑。
向家這位大小姐肯定是被這姓姜的下了蠱了,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偏袒她。
“時候不早,兩位請?!奔韭牡囊暰€從紫袍天師挪到姜愿身上。
這位姜大師淡定從容,面對紫袍天師的挑釁也不放在心上,也不生氣,可見氣量不錯。
她這般,給他的感覺倒不像是小姑娘,太過穩重了。
季履比了個請的手勢,紫袍天師冷掃了眼姜愿,又從腰間摘下羅盤,邁著大步往前走。
姜愿跟季履緊跟其后,向心陽也不像剛剛那樣拍拍拍,而是乖乖地跟在身后。
聽季履說就知道這宅子不簡單,她得緊跟姜大師身邊!
涼風拂過,吹得向心陽瑟瑟發抖。
季履邁著大步,打開朱紅色的大門。
大門上的漆掉得七七八八,有些老舊褪色。
門咯吱一聲打開,像是生了銹的齒輪轉動般。
一陣陰風吹出來,凍得向心陽哆嗦打噴嚏。
紫袍天師手上的羅盤快速轉動,分不清東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