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橙來不及剎車,直接撞到了他后背結實的肌肉。
“嘶--”
好疼。
他是鐵做的嗎?
她哀怨的揉了揉被撞紅的鼻尖,小聲囁嚅:“干嘛呀?”
翟樾一動不動,身體僵硬。
她這才察覺不對,以往她一有點風吹草動,翟樾就大驚小怪的。
但他這次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翟樾?”
她忍不住側過眸去看他的臉。
這才發現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
昏暗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臉色慘白地滲人。
她順著他的視線往他盯著的方向望去,卻發現那不遠處是一個四面都是空白的小房間。
而中間吊著著一具尸體。
它穿著白色的裙子,四肢呈自然狀態的下垂,黑色的長發擋住了臉面,整個腦袋被白色的繩子勒住往上吊。
姜以橙心咯噔了一下。
第一眼是很可怕,但剛才經過翟樾的洗腦,她再仔細看,又覺得那個尸體很假。
是那種假假的人體模特。
只是因為遠距離和打光,讓它乍一看很逼真。
翟樾看到這一幕,像是受了驚嚇般。
他臉色越來越白,那牽著她的手突然顫動得厲害。
姜以橙見狀有些慌了。
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緊張的晃了晃他的胳膊。
“翟樾?你醒醒?”
翟樾呼吸急促,靈魂像是被抽離了身體完全沒反應。
下一秒,翟樾轉身捂住自己的嘴,卻架不住胃里翻天覆地的惡心,開始干嘔。
姜以橙嚇得臉也白了。
她連忙從包包里取出紙巾,不停的拍著他寬厚的背部。
“翟樾……翟樾?”
翟樾臉色痛苦,冷汗涔涔,不停在干嘔,整個人搖搖欲墜。
痛苦地像是要把胃里的所有東西清空。
不知過了多久,翟樾停止了下來。
他沒敢回頭看那具假人,而是閉了閉眼,在黑暗中吃力地伸手去抓她。
姜以橙看清他的動作連忙主動去抓他的手掌。
他的手冰涼地可怕,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死水中才撈出來般,涼透了。
她的心跳得很快。
又很害怕。
也不敢問怎么了。
兩人像是有默契般,誰也沒再說話,而是任由著她牽著他走到鬼屋的終點。
直到溫暖的陽光落在兩個人身上,姜以橙才回頭去看翟樾。
他面無血色的閉著眼,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在發抖。
姜以橙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她轉身撲到他懷中,抱住他瑟瑟發抖的身體,胳膊緊緊的擁住他。
[翟樾,你怎么了?]
她心中有無數的問題。
可她卻張不開口,怕問錯問題,會讓他更難受。
明明他知道那些道具都是假的,而最開始帶她進去的時候,他膽子也很大。
為什么會在最后一關的時候,突然被嚇成這樣。
翟樾低著頭,木然地將她抱得更緊了。
像往常把臉埋進了她的脖頸中,沉默著沒有說話。
以前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是想使壞撒嬌。
可此刻他卻像是落了水的溺者,努力的想要抓住一個求生的機會。
姜以橙沒有打破這一刻的寧靜。
他不說話,她也不問,就這么靜靜的陪著他。
她感覺她的脖子逐漸濕潤。
他的身體還在發抖。
十月份的天氣,溫度適宜,風帶著一絲涼意,而陽光卻又很溫暖。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突發情況,也許他們現在會很愉悅的在陽光下約會,聊天。
翟樾沉默得像是人已經死掉了,靈魂已經毀滅了。
這種感覺讓姜以橙不安、茫然、害怕。
姜以橙很后悔自己干嘛要玩鬼屋。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僵硬的松開了她。
姜以橙不安的看著他。
他的眼睛很紅,眼淚還在掉。
她拿著紙巾,不停的幫他擦眼淚,學著以往他逗她的語氣哄他。
“別哭啦,男朋友。”
“我就沒見過這么愛哭的男孩子啊。”
“你有點出息,別再哭了。”
“再哭我打你嘍。”
她絮絮叨叨的活躍著氣氛。
好像有那么一點點的作用。
他喉結動了動,眼淚漸止,卻依舊沒有說話。
黑色瞳仁上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眼尾紅紅的,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可憐小狗。
姜以橙嘆息,故作輕松調侃:“我又沒拋棄你,你哭什么哭呢?”
他輕輕眨了下眼,眼淚又掉落下來。
還哭。
姜以橙有些受不了,怎么比她還愛哭呢。
她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下壓,額頭抵住他的額頭,鼻尖與他的鼻尖相抵。
兩人呼吸親密交纏。
“翟樾,我們回家好不好?不要呆在這里。”
翟樾輕輕搖頭,嗓音沙啞:“我還沒帶你玩旋轉木馬。”
她愣了下,說:“你怎么知道我想玩旋轉木馬?”
“我猜的。”
翟樾垂下眼,似乎從那恐怖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臉上有些失態后的不自然。
“對不起。”
姜以橙把安慰的話生了生的咽了下去,轉移了話題。
“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的話,那你待會給我拍照拍好看一點,我要發朋友圈的。”
翟樾點點頭。
姜以橙看他那可憐樣,心生憐憫,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賞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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