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五色煙氣彌漫整個房屋,神像襯托得神秘詭異。
香案之下,道士頭戴混元巾,身著青衣道袍,盤膝而坐,雙手捧著銅爐,五色煙氣透過鏤空蓋子。
他的臉色平靜,眸子如古井。
“寧封子五色煙爐,成了。”
古往今來,跨越兩界,李蟬以自身超廣的神念,汲取此界微薄的靈氣,練成地球世界未有人修成的功法。
李蟬神念一動,五色煙氣形成束狀,宛如一只手,將門外的板凳凌空攝取而來。
忽而又一動,五色煙氣宛如神話的霞衣附著身上,襯托其俊朗的面容,好似云中的仙君。
李蟬從桌上拿來匕首,朝自己的手臂扎下去。
嘩!
五色煙氣如涌動,如皮革棉花一般將匕首力道卸去,直至將匕首阻止。
“可擋子彈,炮彈可能擋不住。”
接下來李蟬試驗了五色煙爐的各項功能,主要是凌空攝物、隨身防御、創造迷霧三大功能,還有隔絕水火的作用。
“真乃神器。”
李蟬不禁感嘆法術的玄妙,這才是值得自己追求一生的奧秘。
超凡脫俗,煥發新生,便在這真氣之上了。
心念一動,五色煙飛回香爐,香爐又變成平平無奇的模樣。
他將香爐擺至關帝像前,看著泥胎神像,李蟬不禁說:
“我也將如寧封子、赤松子一般,成為神仙傳記當中的人物。”
流浪萬界,超凡脫俗。
“這個世界的人應該不能修煉法術,畢竟靈氣太過稀薄。”
此界的靈氣濃度還未達到可以修煉的水平。
李蟬是擁有十丈神念,主打一個廣撒網,這才勉強攝取虛空靈氣。
神念的擴張需要修煉,如果不是服用金丹,李蟬也不會擁有如此神念。
也就是說,李蟬猜測靈氣如此稀薄的情況下,自己可能是地球以及此方世界唯一練成的修士。
這幾日的修行,遠超武者十余年苦功。
接下來數日,李蟬閉門苦修,吐納天地靈氣,偶爾回到地球吃頓飯。
或許是金末世界肉身的道行太淺,地球世界的肉身僅有一點變化。
“肌肉萎縮的情況……似乎有所緩解。”李蟬內心壓制不住喜悅。
這條路真的有用。
尸解仙魂游天外,太陰煉形,另一方世界的修為會【反映】到原本肉身。
按理說地球肉身應該有一點真氣,結果李蟬發現沒有,或許真氣的量太少,無法反映到地球世界。
“如果有了真氣,豈不是可以在地球施展法術?”
接下來的日子,李蟬熟悉五色煙爐之余,也不斷吐納靈氣,誕生真氣。
除了修煉以外,期間李蟬還聯系了導師,導師發來了十余篇古籍,這次沒有之前那么好運,李蟬拿回去研究半響,研究不出什么頭緒。
“流傳后世的功法不一定都是真的,其中或許摻雜了后世古人的偽作。”
真正的功法只能從更古老的文物,或者其他世界獲取。
李蟬繼續吐納靈氣,練習五色煙的使用。
五色煙氣,道人捧爐,列仙傳中的神仙法術再次出現,世界格局即將天翻地覆。
……
“動手!”
“殺!”
夜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數十道人影起起落落,進入一處豪華宅邸,身手矯健的刺客對莊園內的守衛展開一場慘烈屠殺。
為首的短發壯漢正是天地會舵主陳載戎,一雙鐵拳打遍天下無敵手,空手入白刃,拳斷精鋼刀劍,氣血好似煙霧升騰,皮膚如赤漆,黑夜當中,一雙明亮的眼眸好似虎狼。
“舵主,小心!”
只見角落三人掏出手槍,朝著陳載戎射擊而來。
砰!
槍聲響起,彈丸帶著刺耳破空聲襲來。
早在扣動扳機一秒前,陳載戎早已預知危險,提前做出躲避動作,三顆子彈擦身而過,隨后三步上前,三拳打碎槍手腦袋。
此乃高手的“秋風未動蟬先覺”的危機預警。
嘩!
紅白腦花炸開,血霧附著陳載戎的上半身。
漆黑深夜,妖異彎月,月光灑在陳載戎血紅的上半身,將其襯托得好似獄中魔王。
莊園中的護衛頓時喪氣士氣四散而逃。
“精彩,精彩,不愧是丹勁大宗師,在下心服口服。”
庭院深處傳來掌聲,一披頭散發,皮膚干似樹皮的老者杵著拐杖上前。
這是三合會的當家洪英雄,時年八十歲。
“我贏了,以后三合會由我執掌。”陳載戎直入正題。
天地會大多數為地主鄉紳,以及工商業主,人數不算太多,但都是精英。
而三合會以漕運碼頭工人為主,數量繁多。
兩者結合,定能一統滬上幫派。
“洪門一爐香,天地會也好,三合會也罷,皆是不同時期的代稱,我們本是同氣連枝,你可知先祖為何將我們分開?”
不等陳載戎回答,洪英雄繼續說道:“為了洪門不滅。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洪門本是魚龍混雜的下九流勢力,你這樣出頭,只會白白讓洪門毀滅。任何朝廷容不下我們,不如躲起來投資軍閥、會黨,無論是誰贏,我們都能生存下去。”
一群聚集游手好閑流氓的勢力,是無法建立起一個國家的。
“太慢,太慢。在下打算親自出手。”陳載戎想起自己的父兄親族,數代人的使命,將在他這一代終結,“我與前輩的沖突并非出于個人恩怨,還望前輩莫要怪罪。”
見陳載戎油鹽不進,洪英雄苦笑道:“年輕人立志改天換地,我們這些老古董沒用咯……”
祖宗、誓言、香火,再也不能束縛這些胡作非為的年輕人。
“老夫可以退位前往香堂看香火,但老夫的家人必須送到歐羅巴……”
“前輩放心,前輩的家產我一概不碰,并且前輩永遠是三合會二路元帥。”
此后,三合會改換旗幟,由天地會舵主陳載戎兼任。
洪爐香堂。
這一日熱鬧些許,門外守衛驟然多了十倍,一個個殺氣凜然,不茍言笑。
洪英雄杵著六道木拐杖進來上香,望著關帝神像以及列祖列宗的牌位,內心感慨萬分。
“以后的洪門……真要變了。”
他的內心并不認可陳載戎的做法,洪門不是軍閥,大部分人是下九流,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他們應該依附別人,投資別人,而不是站出來。
看到旁邊明朝衣冠的道士,驟然間恍惚了一下。
在這人人剃洋發,穿洋裝,被洋人站在頭上拉屎的今日,竟還有恪守古制的“古董”,當真稀奇。
上完香,洪英雄說道:“以后老夫住這了,你就是香堂道士吧?找機會跑吧,你斗不過他們。”
李蟬笑容微收,看向院外的陰影:
“他們拳腳刀槍,道士有仙術神通,并非全無辦法。”
洪英雄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見這小道士神色坦蕩,毫無懼色,不由得大笑起來,笑聲震得胸腔嗡嗡作響:
“狂妄!不過在這萬馬齊喑的當口,老夫許久沒見過像你這么有趣的道士了。沖你這份膽色,老夫便留下來看看,你這‘仙術’究竟能不能擋得住這亂世的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