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煙不知道她已經擊碎了一位大夫的信心,不過就算知道也覺得尋常。
因為當初她已經擊碎了合租那位醫學生的信心,她隨手練一練就比人家勤學苦練的好!
用室友的話來說就是:“你天生就長了一雙該做外科手術的手!”
可惜林茗煙報考大學的時候,第一paSS的就是醫學,因為成本太高她付不起。
而華國又不允許非法行醫,她也只能學了縫合,就把這天賦深埋了。
沒想到,在這大清朝,還派上用場了!
可惜,這針和鉗子達不到現代的標準,不然她能縫的更好。
“茶茶~”四爺喊了她一句,盡在不言中。
他能看見自己的傷口,被茶茶用心的縫的很是平整。
即使他是個門外漢,也知道茶茶這一手,比賈太醫好太多了。
他眼神晶亮的看著她,這一刻的心情真的很難表述。
這一刻的茶茶,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吸引他。
沒當他覺得自己已經很愛她,但是下一刻又會更深~
林茗煙也拉著他的手,這才感受到了后怕,一眼不錯的跟他對視。
可惜在座的不知道怎么形容:這在后世叫做眼神拉絲~
賈太醫已經忘了剛剛有多討厭林茗煙,絮絮叨叨的跟在她后頭,想說點什么。
恨不得當場拜師,把這手藝偷學走。
林茗煙不是不想理會他,可是這會兒氛圍正好。
她想跟四爺說會兒話,一個眼神都不會分給他。
四爺看出來了,命令道:“賈太醫辛苦了,下去吧,爺要休息了。”
賈太醫不情不愿的出去,甚至希望側福晉看四爺要休息了,也能跟他一起退下。
可是人家一點都不動,甚至還爬上床去,靠在四爺右邊懷里。
ε=(′ο`*)))唉~
今天是學不到了!
退出來之后,蘇培盛等人都圍了上來,詢問側福晉縫合的到底怎么樣。
他們畢竟是在外頭等著,就算往里面看,也只能看個大概。
雖然從四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應該縫的不錯,可是四爺現在在他們眼里的形象——一言難盡~
所以,大家還是想從權威的太醫嘴里,得到一個答案。
賈太醫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把一群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兒。
蘇培盛甚至跪下來要哭了:“我的爺哦~~”
“別別別,別哭喪啊!”賈太醫嚇了一跳,趕緊道:“四爺好著呢!”
“好著您這樣~那樣的干啥?”蘇培盛站起來,學著賈太醫剛剛搖頭嘆息、捶胸頓足的動作,氣不打一處來。
賈太醫給了他一個白眼,懶得說話,叫人帶他下去休息。
衛一道:“賈太醫,您明天是不是還要當值?在下讓人送您回去把。”
回去?
那必須不能啊~
回去之后,他可就見不到側福晉這深宅婦人了!
“不,不回去!”賈太醫決定把重任推到小學徒身上:“你把我這徒兒帶走,讓他明天替我去請假!”
嗯,他決定了。
就是賴也要賴在這里,把側福晉這一手學會。
他有一種感覺:只要學會了,傳承下去,他一定能名揚青史的!
屋內,四爺用右手緊緊的抱著林茗煙,溫聲問:“茶茶今天嚇壞了吧?”
林茗煙“嗯”一聲,反手抱緊他,自責道:“都怪我,都是我走到了那里,都是我的錯!”
她后悔極了,無數次想著,要是當時策馬直接過來田莊,就能避開這樁禍事了。
都是她不小心,這才造成了危險。
今天要是運氣不好,就真的成一對亡命鴛鴦了。
她倒無所謂,反正死了一次,這輩子是賺的。
但是四爺就真被她害了。
想到這里,出事后一直冷靜的她,淚水掉了下來。
“乖,不哭了,不怪你,”四爺心疼極了,親親她哄道:“那是壞人的錯,怎么能怪你呢?”
人這一生又不可能完全躲在屋子里,吃飯喝水游玩,總有不同的事要做。
遇上壞人那是壞人的錯,不是人的選擇出了錯。
茶茶怎么能這么想呢?
林茗煙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真的嗎?”
真的不是她的錯嗎?
小時候背著弟弟上山打豬草,結果回來的時候遇到村里一個光棍。
他上來就想動手動腳,嘴巴里更是“婊子”的不干不凈。
林茗煙雖然年紀小,但是聰明懂事又早,知道這樣的人是在干不好的事。
不過被堵在路上實在沒處躲,她就往田埂下面跳。
不僅傷了自己的膝蓋,還把弟弟的手臂給刮破了。
可是回到家告訴母親,母親卻說都是她的錯。
“為什么要走那條路打豬草?!”
“為什么偷懶不早點起來去?早點去早點回就遇不上了啊!”
“還有,好好的衣服穿成這樣,腰都露出來了,不盯著你盯著誰?!”
......
小小的林茗煙委屈極了,可是那個罵她的人是她的母親。
明明她的衣服是穿姐姐的,但是已經小了一截,這才不合身了而已。
明明她已經去的夠早了,是弟弟貪玩不肯回家,這才耽擱了。
可是那一天,因為弟弟的胳膊受了一點擦傷,她被罵了一整晚。
她的母親叫她“婊子”,“想男人的賤貨”......
林茗煙越想,情緒越低落,那天的陰雨仿佛穿過了時空,在這一刻籠罩上了她的心頭。
四爺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那如有實質的悲傷,讓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他側過頭親親她的發頂:“真的,不怪你。”
“那些壞人,爺會讓他們生不如死的,幕后的人也別想逍遙法外!”
其實是他的錯,明明上次就已經抓到了這群人的把柄。
但因為對方背景深厚,就瞻前顧后不敢再追究。
要是去年就深挖出來,把他們一網打盡,那么后來的事就不存在了。
他也不會差一點就失去茶茶!
所以這一次,他絕不姑息,誓要讓背后的人付出代價!
林茗煙緊緊的抱住四爺,狠狠的點點頭:“對!不是我的錯,是壞人的錯!”
是啊,怎么會是受害者的錯呢?
她的心情豁然開朗,那個摔破了膝蓋在夜里坐在柴房里哭的小女孩,也抬起頭笑著看到了璀璨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