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溫泉莊子停下,佟娘子出來迎接,給李衛(wèi)倒了一大杯熱奶茶。
他接過來一口喝掉,呼出一口濁氣:“夫人辛苦了,你把這些收下清點好。”
“我這邊還要去四爺那回復(fù)差事。”
佟娘子看他一身都是泥灰的,怕礙了貴人的眼:“還是先洗漱換身衣裳吧?”
“不怕,這樣去才顯得心誠呢!”李衛(wèi)滿不在乎的說。
佟娘子搖搖頭:“要是就主子爺就算了,大男人的他可能不介意。”
“但是這差事是我們主子給的,她要是有興趣也要在邊上聽,你這就失禮了。”
李衛(wèi)一路快馬往回趕,路上能停下來休息一晚上就不錯了,已經(jīng)十來天沒有洗澡。
此時不僅是灰塵汗水泥垢了,身上的味兒跟街上的乞丐也差不多。
他扯起衣領(lǐng)聞了聞:。。。゛(ノ><)ノ受不了!
“那就洗個澡吧,”他把馬鞭一丟,想起來:“后頭馬車上那兩家子,是我請來指導(dǎo)種番薯的。”
“夫人你看著安頓一下,給他們找個住處,安排一頓飯就好。”
佟娘子看著丈夫著急忙慌的洗澡去,這才指揮莊子里的人來清點番薯。
小莊子上人肯定是不夠的,好在四爺?shù)拇笄f子就在邊上,借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她有條不紊的把番薯種子還有請來的人都安頓下來,李衛(wèi)這才綁上濕噠噠的辮子,打馬往四貝勒府去。
李衛(wèi)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卻不是個死讀書的,辦差時頭腦也很靈活。
他在路上走著,雖然心里都是差事辦成了的滿足,但是也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后頭有人跟蹤,恐怕看他會點拳腳,還跟的很是隱秘。
李衛(wèi)坐在馬上不敢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西洋小懷表,打開裝作看時間的樣子。
西洋懷表是出發(fā)之前四爺賞的,比較普通的款式,但是打開之后,蓋子上有一面小鏡子。
此時鏡子里面,出現(xiàn)了一個留著八字胡子的漢子,鬼鬼祟祟的。
李衛(wèi)默默地記下這個人的模樣,在經(jīng)過一個巷口的時候悄悄溜走,沒有去四爺府上匯報。
跟蹤的人發(fā)現(xiàn)把人跟丟了,這才愣了一下回去復(fù)命。
“塞大人,那人機靈的很,跟丟了,”鷹奴跪地:“請主子責(zé)罰~”
坐在上手的緋衣人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一擺手:“下去領(lǐng)罰!”
塞其思索了一下,其實就算沒有跟蹤成功,他也已經(jīng)猜出來那人的主人是誰。
他在手心寫下一個四字,便匆匆換上衣裳進(jìn)宮去。
東宮里,狹悶的宮室讓人喘不過氣來。
書房外,兩個小太監(jiān)抖如篩糠的站在外頭,一點不敢動。
太子今天又發(fā)了脾氣,一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連午膳都沒用。
兩人剛好是今天當(dāng)差,生怕惹了太子不快,又被拖下去沒了命。
今年才過了兩個多月,他們已經(jīng)是東宮換的第三批小太監(jiān)了。
雖然太監(jiān)是天生的賤種,但是賤種也知道惜命不是?
塞其過來的時候,甚至都不需要通報,推門就進(jìn)去了。
太子胤礽皺著眉正準(zhǔn)備發(fā)火,看到是他,這才平靜了下來:“你怎么這個時辰來了?”
“參見太子殿下!”賽其拍打袖子,跪下請安。
胤礽嘆口氣,過來親自把他扶了起來:“我不過就說了你一句,還生氣?”
賽其一本正經(jīng):“臣不敢!”
“你......”胤礽握了握拳頭,長舒一口氣:“說吧,什么事。”
既然想公事公辦,那就以事論事。
賽其道:“這個月追著珍寶閣不放的人找到了,是四貝勒。”
“老四?”胤礽按了按眉心:“他怎么還管起閑事來了?”
珍寶閣的背后是曹家,給他送了幾回錢財美人,是個忠心的。
賽其道:“前陣子,四貝勒攜美眷出游,被珍寶閣沒眼色的屬下盯上。”
“四貝勒受傷也是因為這個,所以發(fā)了瘋的找幕后之人......”
胤礽坐下,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案:“曹家怎么回事?搜羅這么多美人干什么?”
還惹到他親兄弟頭上去了!
“哼~可能是在某些人那里嘗了甜頭,停不下來了!”賽其冷笑一聲,環(huán)抱手臂看向他。
胤礽不好意思的捏了捏拳頭:“孤......可就收了兩個......”
“兩個?這滿東宮的太子妃、側(cè)妃、格格,還不夠嗎?”賽其這話說的冰冷。
本身就有這么多的后院美人了,何苦要去收那外頭不干不凈的來?
胤礽抿了抿嘴唇,似是討好:“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兒了,最近一個都過了大半年了......”
他是有些特殊的癖好,但是這么多年也就收用過兩回,聽說可都是自愿的。
“您是太子,上行下效不知道嗎?”賽其氣的有點失去理智:“因為您的風(fēng)向,所以底下的官員也會有傾向,那珍寶閣才需要那么多美婦人!”
太子是只收了兩個,但是珍寶閣可不只給他一個人送,所以才會有那么多婦人受害。
胤礽被他這語氣也弄的煩了,一拍桌子道:“塞其!孤看你是......”
“我是什么?!”賽其毫不示弱,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恃寵而驕嗎?!”
賽其本就長的恍若神仙美玉,此時嗔怒起來,煞是好看。
胤礽被他面若桃李的一瞪,一肚子氣也就消了大半,忍耐道:“孤沒有這么說。”
“你知道的,后面孤沒有再要了,都拒了的。”
就連前面那兩個,也已經(jīng)叫他帶出去處理了。
真沒有一點留戀!
賽其冷笑一聲:“太子還叫微臣一起呢。”
天知道那天下值過來,太子拉著他一起玩弄那個女人,他有多惡心!
胤礽想起那天,有點不好意思,握拳在唇邊掩飾性咳嗽一聲:“咳咳,孤這不是改了嘛......”
他只是從小長在這宮腔之中,厭倦了皇阿瑪安排的一切,包括女人。
那曹家忠心,送的也對他胃口,這才收下了而已。
本來這天下不管是人還是錢,以后都是他的,提前享用了又怎么了?
一個女人,就算是皇阿瑪發(fā)現(xiàn)了,不過是打死丟出去罷了。
“珍寶閣那邊你斷了吧,”賽其不愿意再跟他說這些,冷著臉道:“我會把證據(jù)引到別人頭上。”
“不過最近四貝勒好像還有其他動作,你再試探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