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fēng)居里的丫鬟被拖了出去的事兒,到底還是傳開了。
桂嬤嬤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稟報福晉:“福晉,我去臨風(fēng)居訓(xùn)誡一番?”
整個后院都?xì)w福晉管,臨風(fēng)居的丫鬟惹了爺,按理來說福晉是要管的。
說句不好聽的,翠微犯了事兒,林茗煙這個主子要負(fù)主要責(zé)任。
福晉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去吧,也別罰太重,畢竟還在坐小月子。”
都知道林氏是她一手提拔進來的,管教也是應(yīng)該的。
桂嬤嬤得了命令,當(dāng)即就帶著一行人到了臨風(fēng)居。
這是她第二次進臨風(fēng)居。
上一次匆匆忙忙也沒看上一眼,這次倒是仔細(xì)端詳起來。
這一仔細(xì)看,倒是心下一驚。
林茗煙進府幾乎就是甩手來的,臨風(fēng)居也是桂嬤嬤著人布置的。
當(dāng)時都是簡單布置,一草一木都是按著規(guī)制來的。
可是現(xiàn)在,園子里精心養(yǎng)護的奇花異草便罷了,屋子里的擺設(shè)無一不是珍品。
甚至好些都是御賜之物,布置的自有一番雅致。
桂嬤嬤這才窺見了林茗煙的一絲絲受寵,看著她穿著一身百蝶穿花蘇繡襖子跟自己行禮,心跳的都快了些。
她原本想擺擺譜子,將林茗煙訓(xùn)誡一番。
此時倒有點打退堂鼓了,匆匆把福晉的懲罰給說了,又帶人走了。
人走后,杜鵑立刻就開罵:“呸!個老東西倒是擺起譜來了。”
“杜鵑!”林茗煙喊了一句,沖她搖搖頭。
杜鵑收了收怒火,還是覺得委屈:“她們明明知道主子還在小月子里,還要罰抄!”
“十遍啊,那手腕子都要抄壞了!”
林茗煙毫無波動:“她說抄就抄嗎?我又不傻。”
女誡原文抄十遍,就算是用中性筆她都要抄好久,何況是毛筆字呢?
“那怎么辦?到時候交不出來......”杜鵑罵歸罵,還是不敢跟正院頂著干的。
林茗煙莞爾一笑:“當(dāng)然交不出來啊,我又不會寫字,四爺都知道的。”
可不是嘛!
她早就在四爺面前說過自己不會寫字了,抄書?
拿什么抄?!
杜鵑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茬:“那......那我們就直接不管了?”
不管是不可能不管的。
林茗煙當(dāng)天晚上吃完飯,就拉著四爺進了東廂房的小書房。
“爺,你教教我寫字好不好?”她撒嬌的拉著四爺?shù)囊滦洌笱劬λ疂櫇櫟目粗?/p>
四爺有點好為人師,早就想教她寫字了,提過幾次都被她躲了過去。
笑話。
她上輩子讀書寫字那么刻苦,這輩子根本用不上,不學(xué)不學(xué)~
“怎么現(xiàn)在這么好學(xué)了?”四爺失笑,不過不答應(yīng):“現(xiàn)在還在小月子里,學(xué)寫字對眼睛、手腕都不好。”
一向聽勸的林茗煙這回不答應(yīng):“不嘛不嘛,現(xiàn)在就教我好不好?”
“怎么突然想學(xué)?等你出月子了爺天天教你好不好?”四爺現(xiàn)在對她是一點脾氣沒有,只會哄著。
林茗煙卻突然淚盈于睫:“我不,我就要學(xué)。”
說著,那晶瑩的淚珠就從眼眶中滾落,從她蒼白的臉上落下。
四爺周身的氣勢一變,突然冷冽起來:“你這是不把自己的身子當(dāng)回事兒了嗎?”
不僅是練字的事兒,這時候哭那眼睛還要不要了?
不過林茗煙卻沒被他嚇著,還哽咽起來:“我......我又沒事兒了!”
“我就是來月事而已,不是小產(chǎn),可以練字......”
這話一出,有再大的氣四爺都發(fā)不出來了,長嘆一聲過來把人摟著。
“乖乖,不哭了,是爺不好,”四爺哄人都哄出經(jīng)驗了,輕輕用指腹幫她擦去淚珠:“不哭了好不好?”
林茗煙停止哭泣,睫毛上還沾著淚珠,抽抽噎噎的點點頭,靠在他肩膀上。
嗯。
這個哭戲能放能收,還絕美的。
放在現(xiàn)代,也是妥妥的影后啊。
林茗煙在心里給自己這個哭戲打了99分,剩下一分怕自己驕傲。
她偷偷的瞅了一眼四爺,見他黑著臉沉思,也就當(dāng)做不知道,只撒嬌。
“爺,我是真的想學(xué),你就教教我嘛......”
四爺此時的確非常疑惑。
茶茶不是個恃寵而驕的,大半個月吃了睡睡了吃都熬過來了,不會這下子非要學(xué)寫字。
這中間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緣故。
難道是有人嘲笑她不會寫字了?
想到這里,四爺一個眼刀就飄向了蘇培盛。
蘇培盛那叫一個冤吶,他昨天才挨了打,今天消息就慢了些。
剛剛才收到正院來發(fā)了林格格的消息,還沒來得及跟四爺說呢。
現(xiàn)在被四爺?shù)读耍睦锇颜汉蘖藗€半死。
四爺看見蘇培盛的眼神,就知道這件事另有隱情。
便道:“行行行,茶茶別哭了,爺答應(yīng)你了。”
“不過今天太晚了,晚上寫字對眼睛不好,改天休沐爺再教你。”
“真的嗎?”林茗煙有點驚喜。
她其實就是來上上眼藥,讓四爺知道這個事情而已。
反正不管他教不教,過兩天她也會開始寫字。
寫一會兒就被他撞見,剩下的就可以順理成章不寫了。
茶不茶?!
雖然茶,但是很有用的說!
四爺把她好好的安撫了一遍,又摟著她睡了美美的一覺。
第二天下學(xué)回來,蘇培盛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說的清清楚楚了。
四爺轉(zhuǎn)動著手上的扳指,眼里寒光一閃:“你說......福晉派人來訓(xùn)誡林氏了?”
翠微做的事,跟茶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要說奴才犯錯主子負(fù)責(zé),那翠微是從前院出去的,也該是他來負(fù)責(zé)。
福晉來問都不問一句,就這么公然派人去打茶茶的臉?
“是......是,”蘇培盛說的時候都一腦門子汗。
心里甚至覺得福晉真是個沒腦子的。
你想當(dāng)家做主沒錯,但是你不得先弄明白主子爺?shù)男乃紗幔?/p>
他都不想罰的人,你上趕著去欺負(fù)。
這不是找死嗎?
還連累他跪著!
才挨的打,腿還痛著呢。
四爺沒有說話,轉(zhuǎn)動著手上的扳指,臉色冷的厲害。
福晉的確是有訓(xùn)誡后院妾室的權(quán)利,他沒辦法為這個去質(zhì)問她。
但是,正院自己就立身不正,全賴他這個主子爺寬和。
現(xiàn)在,他不想寬和了。
蘇培盛聽到四爺冷冷道:
“正院的奴才不成規(guī)矩,你找時間......敲打敲打。”
蘇培盛:.......我屮艸芔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