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珩算是有天分的,再加上為人自律有毅力,天天都在勤學(xué)苦練,怎么可能學(xué)不進(jìn)去?
更別說還有張廷玉這樣的師傅悉心教導(dǎo),又成了他岳父,更是傾囊相授。
他現(xiàn)在都差不多就住在張府了,天天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學(xué)習(xí),不過他絲毫不覺得苦。
因為這個奮斗不僅是他的目標(biāo),終點還有夢寐以求的人在等著他。
有這些在前頭吊著,日復(fù)一日的苦讀,都成了一種享受了。
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未來岳父張廷玉,對這個女婿哪哪都滿意。
“為師看你學(xué)問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就看這一次下場發(fā)揮了,”張廷玉又考校了一番,微微點頭。
這科舉一事,開竅了一次下場中的也有。
那不開竅的,考上個十回八回,都不一定能中。
他對銘珩很是看好,但是沒出成績的時候,也不能把話說的太滿。
銘珩謙遜的笑笑,他能壯士斷腕的辭官備考,就非要考上不可的。
不過這些話也沒必要說出口,一切以放榜為準(zhǔn)。
兩人說了會兒話,張廷玉再囑咐了一遍下場的注意事項,便拿出一個香囊。
“咳咳~~為師看你香囊都用舊了,便讓若雨做了一個給你替換,”張廷玉咳嗽一聲,說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兒。
其實銘珩出身鈕祜祿氏,哪里會用舊的香囊呢?
他身上這個,就是前兩天剛換上的,跟“舊”這個字不沾邊。
不過師傅這話一說,那若雨給他做香囊,就是得到長輩授意的,不是私相授受了。
銘珩眼睛一亮,鄭重的接過香囊道:“多謝師傅,這段日子太忙沒注意這些身外之物,還是師傅疼愛小婿。”
說完立刻把手里這天藍(lán)色的香囊掛在了身上,身上那個自然的拿了下來放到了小廝手里。
張廷玉滿意的捋了一把胡須:“這香囊里頭放了提神醒腦的藥材,做學(xué)問累了聞一聞,效果很好。”
銘珩自然又夸又謝,賴了好一會兒,這才告退回府。
過兩天就是春闈了,師傅叫他回家松快松快換換腦子。
快出二門的時候,一個穿秋香色衣裳的丫鬟叫住了他:“姑爺,請留步。”
銘珩認(rèn)出是張若雨身邊的大丫鬟初晴,便站定沒動,等她過來稟報。
“可是你家小姐有什么事要轉(zhuǎn)達(dá)?”他喉嚨干了一下,這才穩(wěn)住問。
初晴先是行了個禮,然后四下看了看,沒見著人,這才道:“我們家小姐說,剛剛那個香囊拿錯了,煩請姑爺去邊上換一下。”
雖然說未婚夫妻私下見面也沒什么,畢竟身邊丫鬟小廝都跟了不少,也不會有人說嘴。
可是總要找個由頭才好,這不張若雨早就思量好了。
銘珩聽了這話,心里自然高興。
畢竟快要下場了,他也希望能跟張若雨見上一面。
即使什么都做,只是說上兩句客氣話,他心里也跟吃了蜜一般。
聞言也沒有多說,讓初晴帶路,就往邊上的回廊去。
夕陽灑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個青綠色的身影在憑欄處靠著。
遮在這乍暖還寒的時節(jié),這一抹綠色讓人眼前一亮。
銘珩的腳步都急了起來,快步向前在離張若雨五步的地方,立住了。
張若雨轉(zhuǎn)過身,看他守禮的低著頭,笑了:“站那么遠(yuǎn)干什么?”
“嗯,馬上過來,”銘珩喉嚨莫名有點兒癢,輕咳一聲兒才回答。
張若雨揮揮手,身邊的丫鬟就退了下去,守在各個路口。
她這才上前兩步,拿出一個青綠色的香囊,塞進(jìn)了銘珩的手里:“這個給你。”
銘珩懵了一下,準(zhǔn)備去扯身上掛的那個,沒想到急的根本扯不下來。
張若雨笑著按住了他的手:“干什么要扯下來?不喜歡?”
“喜......喜歡的,”銘珩的手被心上人按著,一顆心嘭嘭嘭直跳,嘴上只會機(jī)械的回答。
張若雨收回手捂嘴:“喜歡就掛著啊。”
“不是你送......送錯了嗎?”銘珩腦子都轉(zhuǎn)不過來了。
不是叫他過來換一個嗎?
張若雨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兩個都是送你的,你換著戴。”
銘珩這下就更高興了,緊緊的捏著香囊,滿足的點點頭:“嗯。”
他從小話就少,此時就算心里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
不過能在下場前跟她說上話,即使自己什么也不說,只聽她說話,也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張若雨是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當(dāng)年母親去的時候,就是他護(hù)送張家人一路回來的。
自然知道他的性子就是這樣。
就這樣的性子,還能主動來求娶失了未婚夫的她,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她想,這輩子她有過許多不幸,唯有遇上他這件事是最大的幸運(yùn)了。
想到這里,心中自然滋生了無限的勇氣:“過兩天就下場了,你......有信心嗎?”
銘珩一聽,急忙道:“有,絕對不會耽擱娶你的!”
張若雨被他突然大聲嚇一跳,拉拉他的衣袖:“真是,呆子!”
“等你考完了,就要定婚期了,考不考的上都不要緊。”
也就是爹爹故意跟他這么說的,不然這次要是中不了進(jìn)士,那她就又等三年再嫁?
本來現(xiàn)在年紀(jì)都算大了,再等不成老姑娘了?
銘珩聽她這么說,更堅定了要考上的決心。
他好或者不好,人家是都愿意嫁給他。
但是他只想把最好的給她,因為她值得。
不過他嘴里也說不出來什么,只能點頭:“嗯,我知道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張若雨說,他只管“嗯”和點頭了。
太陽打了個哈欠躥下了山,暮色開始從周圍往他們倆聚攏。
銘珩看了看天色,不好再多留,依依不舍的告辭回府。
踏出張府的大門時,他想著下一次再來,他就徹徹底底以女婿的身份來了。
想到這里,一顆心也就火熱起來,這早春的天氣讓他都出了一身薄汗。
回到家,銘琛這小子帶著兩個小廝在門檻上玩兒,看到他就飛奔過來抱住他的腿。
仰著頭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