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
雷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走到刀疤臉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團爛肉。
眼神里沒有一絲憐憫。
只有無盡的厭惡。
“你想得美。”
“我閨女在牛棚里受了四年的罪。”
“吃了四年的苦。”
“連個痛快覺都沒睡過。”
“你現在跟我說想死?”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雷震伸出手。
一把揪住刀疤臉的衣領。
把他那張腫脹的臉拽到自己面前。
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
雷震那粗重的呼吸。
噴在刀疤臉的臉上。
帶著一股子濃烈的煙草味。
還有滔天的怒火。
“給我聽好了。”
“從現在開始。”
“你會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會后悔從你娘胎里爬出來。”
“你會覺得,地獄都比這里舒服。”
說完。
雷震猛地一松手。
刀疤臉重重地摔回椅子上。
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老三。”
雷震轉過身。
背對著刀疤臉。
“開始吧。”
“把你知道的,所有的審訊手段。”
“都給他上一遍。”
“別弄死了。”
“留口氣。”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
“那個李家坳。”
“是怎么變成一片廢墟的。”
“明白。”
霍天點了點頭。
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從腰間解下一個黑色的布包。
攤開在桌子上。
里面是一排排亮閃閃的工具。
銀針、手術刀、止血鉗……
每一件。
都散發著冰冷的光澤。
這是特戰隊專門用來審訊硬骨頭的工具。
平時很少用。
因為太不人道。
太殘忍。
但今天。
霍天覺得。
這些工具用在這個畜生身上。
都算是輕的。
“不……不要……”
刀疤臉看著那些工具。
嚇得魂飛魄散。
他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
也見過不少狠角色。
但從來沒見過這么專業的。
這哪里是審訊啊。
這分明就是凌遲!
“我說!我全都說!”
“別動刑!別動刑啊!”
“李大強那個王八蛋!”
“他不僅打孩子!”
“他還讓孩子睡豬圈!”
“冬天零下二十度啊!”
“就給那丫頭穿個單衣!”
“還讓她去河里鑿冰洗衣服!”
“洗不干凈就不給飯吃!”
“那丫頭的手……那手上的凍瘡……”
“都是那時候落下的!”
刀疤臉為了少受點罪。
竹筒倒豆子一樣。
把他在李家坳看到的、聽到的。
全都說了出來。
甚至為了討好雷震。
他還添油加醋。
把那些細節描述得繪聲繪色。
“還有王桂芬那個潑婦!”
“她嫌丫頭吃得多!”
“說丫頭是餓死鬼投胎!”
“經常把剩飯倒給狗吃!”
“讓丫頭在旁邊看著!”
“要是丫頭敢偷吃!”
“她就拿火鉗燙!”
“那背上的傷……都是她燙的!”
“還有指甲!”
“是李大強喝醉了酒!”
“說這丫頭命硬,克死了爹媽!”
“非要拔了她的指甲去晦氣!”
“用老虎鉗硬生生拔的啊!”
“那血流了一地……”
“那丫頭哭得嗓子都啞了……”
“他們還在旁邊笑……”
“畜生!!!”
雷震再也聽不下去了。
他發出一聲咆哮。
猛地轉過身。
掏出腰間的手槍。
“咔嚓”一聲上膛。
黑洞洞的槍口。
直接頂在了刀疤臉的腦門上。
“老子崩了你!”
雷震的手指扣在扳機上。
因為極度的憤怒。
手指都在顫抖。
只要輕輕一扣。
這個畜生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只手。
從旁邊伸了過來。
握住了雷震的槍管。
硬生生地把槍口抬高了一寸。
子彈擦著刀疤臉的頭皮飛了過去。
打在后面的墻上。
濺起一片火星。
刀疤臉嚇得兩眼一翻。
直接暈了過去。
“老三?!”
雷震紅著眼睛。
瞪著霍天。
“你攔我干什么?!”
“這種畜生,留著過年嗎?!”
霍天面無表情地看著雷震。
他的眼神依然冰冷。
但那只握著槍管的手。
卻異常堅定。
“大哥。”
“殺了他。”
“太便宜他了。”
霍天的聲音很平靜。
但這種平靜下面。
藏著比雷震更深的恨意。
“一槍崩了。”
“他也就疼那么一下。”
“團團受了四年的罪。”
“他就這么死了。”
“怎么還得清?”
雷震愣住了。
他看著霍天。
慢慢地。
眼里的紅光消退了一些。
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腦子里。
是啊。
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太便宜這幫王八蛋了。
“那你說。”
“怎么辦?”
雷震收起槍。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霍天看了一眼暈死過去的刀疤臉。
從桌上拿起一杯冷水。
直接潑在刀疤臉臉上。
“噗!”
刀疤臉被激醒了。
大口喘著氣。
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們。
霍天沒理他。
而是轉頭看向雷震。
“大哥。”
“老二剛才在電話里跟我說了一個計劃。”
“叫‘除害’。”
“除害?”
雷震皺了皺眉。
“對。”
霍天點了點頭。
“李家坳那個地方。”
“既然能養出李大強和王桂芬這種畜生。”
“說明那個村子的根。”
“已經爛透了。”
“那些看著團團受苦。”
“卻冷眼旁觀。”
“甚至助紂為虐的村民。”
“每一個,都是兇手。”
霍天的聲音越來越冷。
“老二的意思是。”
“既然要報仇。”
“那就來個徹底的。”
“不光要收拾李大強一家。”
“還要把整個李家坳。”
“連根拔起。”
“我們要讓他們知道。”
“什么叫絕望。”
“什么叫一無所有。”
“什么叫……萬劫不復。”
雷震聽著霍天的話。
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那是一種捕食者看到了獵物的光芒。
殘忍。
血腥。
卻又帶著一種極致的快意。
“好。”
“好一個除害。”
“老二這腦子,就是比咱們好使。”
雷震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軍裝。
“那就按老二說的辦。”
“通知下去。”
“調集人手。”
“把咱們的家伙事兒都帶上。”
“坦克、裝甲車、直升機。”
“能用的都給我用上。”
“老子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
“欺負我雷震的閨女。”
“是個什么下場。”
雷震走到門口。
停下腳步。
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瑟瑟發抖的刀疤臉。
“把他帶上。”
“讓他給咱們帶路。”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
“他是怎么把那個村子。”
“送進地獄的。”
說完。
雷震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霍天收起桌上的工具包。
看了一眼刀疤臉。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聽見了嗎?”
“你的好日子。”
“才剛剛開始呢。”
審訊室里。
只剩下刀疤臉絕望的哭嚎聲。
而在外面的停機坪上。
一場震驚全國的復仇行動。
正在悄然拉開序幕。
風雪更大了。
似乎在預示著。
一場腥風血雨。
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