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不是有過于高看這個蘇梨了?”
師爺回想起蘇梨的樣貌,語氣里有點輕視的意味:“她就算腦子再好使,不過也就是一鄉野村婦,這做生意有頭腦卻不見得在別的事情上有本事,
至于她為什么能這么快的救出自己小叔子,我覺得啊,她都快屬于是咱們鎮上的地頭蛇了,她能辦到這些我覺得不稀奇。”
魏臨哼笑:“既然咱們想法不同,那咱就等等看吧,看看咱們誰對誰錯。”
師爺輕笑:“拭目以待吧。”
大人這是想升官想瘋了,開始想這些歪門邪道了。
唉,也是,干了這么多年了一點起色沒有,一個惹人不高興就給整這窮鄉僻壤來了,這換誰誰都得瘋……
蘇梨的動作是迅速的,她在休整了一天之后就安排了下一步。
那些被傳拓的書信開始滿天飛,并且快速的往外蔓延,傳播速度可謂是相當之快。
“還是慢了點。”金滿樓悠哉的喝了口茶:“小潑婦,我和你說啊,你該讓我把傳拓的信件送往各城,咱就在各城之間事先的拓印,然后你再給個指令,咱們一夜之間統一爆發。”
蘇梨點頭:“這倒也確實是個辦法,但是怕把你牽連的太深。”
金滿樓哼笑:“我怕這事兒?那你可真小看我了!”
蘇梨:“你確實不怕,但是咱得傷害最小化,咱們能智取就不強攻。”
金滿樓挑了一下眉:“也是……小潑婦,我喜歡你的咱們,沒錯,咱們是一體的,咱們以后也是共進退。”
蘇梨嘖了一聲,開起了玩笑:“這得看你的表現了,畢竟人心隔肚皮,你又比之另一位奸猾很多,我還是得防著一些的。”
金滿樓氣的直磨牙:“難道是那個蠢貨贏了?”
這話說完,他明顯感受到了心里的雀躍,他想這份喜悅一定是來自于那個蠢貨的。
可惡!太可惡了!
蘇梨再此之前就已經放出了“穆家嫉妒天才”的流言,并且是在短時間內傳的沸沸揚揚。
甚至有些說書的都開始編故事了,聽的百姓們是津津有味。
但傳歸傳,卻是并未對穆家造成什么影響,畢竟世家大族誰家每年都得被傳出點閑話來,他們穆家也不例外。
這可不是他們第一次被說嫉妒才華了。
可是現在這實證出了就不一樣了,這漫天亂飛的信件造成了軒然大波,百姓們每天也不干點別的了,茶余飯后就是這點事。
再加上蘇梨特意挑起了階級對立,這較量就不再是他們和穆家之間的了,而是普天之下的寒門之士和豪門望族之間的比拼。
她成功的燃起了百姓們對穆家的仇恨之火。
大有穆家再敢輕舉妄動,就會被群起攻之的架勢。
“這信你們有嗎?我有你們看嗎?這也太過分了,咱們這窮苦人家出個神童容易嗎?這居然想給弄死,咋的?這就是明告訴咱們這種窮苦人世世代代都別想翻身嗎?”
“我有!不用看了!我他娘的我都不認字,我特意去找我們村的秀才,讓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給我念的,現在信上的字我都倒背如流了,我合計啊,我這輩子渾渾噩噩的也就算了,啥事都不值得我上心,但是這件事我必須上心,因為這關系到我們的子孫后代了。”
“哎呀,咱想的可真一樣,咱是沒啥大出息了,但是咱還是想讓后代出息出息的,但這話又說回來了,這有啥用啊,你說這不明擺著告訴咱們不用努力了嘛,這不明擺著告訴咱們就算咱努力了人家也不準咱出頭嗎?”
“是啊,這多可惡啊,咱這人家供出個好孩子容易啊?這他娘的說動手就動手,想按死就按死?他當咱是啥呢?螞蟻嗎?”
“哼,要我說啊,投胎到咱這樣的人家就認命的當一輩子苦大農得了,苦是苦點,累是累點,但是能活著啊,不然你說這省吃儉用的供,供完啥時候讓人害死都不知道,你說這可圖啥了?”
“哎呀,你話不能這么說,這小神童不是沒事嗎?不是吉人天相逢兇化吉了嗎?我覺得啊,這下沒人敢動他了,畢竟這都傳開了,以后小神童但凡有點差池,他們穆家就都別想好過。”
“對,這下子短期之內他們是不敢了,唉,咱們心齊點,讓這件事傳的更久一點,讓小神童多安全一會兒,這樣等他長大了成人了,他當大官了,可能寒門之士就也看見希望了。”
“對!我也這么想的!咱孩子咱該供就供,因為有這小神童給咱們開道,以后估計咱孩子們的路能走的容易點。”
“那咱就繼續鬧,咱給小神童多爭取點安全時間。”
“好!”
這下算是“民怨沸騰”了,就別說穆家不敢再有所行動了,他們甚至連出門都不敢了。
衙門
“怎么樣?是我贏了吧?”魏臨有些洋洋得意:“這么多年,我眼光就沒這么準過。”
師爺嘖了一聲:“確實啊,這蘇梨是真不是善茬,但我有點好奇啊,她手里的信件到底是真是假啊?我可是聽說了啊,王舉人家被滅門的時候,好像有人過去翻找過,就依著穆家的謹慎程度,得是在翻找出想要的東西后才能下死手啊,
可若是蘇梨手中的信件是假的,我又覺得穆家不可能就這么消停,不可能就啥也不干就這么任由大家罵,不可能天天有人往府門上砸臭雞蛋也不吭聲。”
魏臨哼笑:“蘇梨手上的一定是真的,至于穆家在王舉人家中翻找出來的,應該是仿的,這以假亂真居然真的成真了,呵,蘇梨這手上可真是有能人啊。”
師爺有些疑惑:“既然她手上有真的,她為什么不上告呢?”
魏臨苦笑:“有什么用?人家家族百年基業是能輕易撼動的?再說了,官官相護,她告她一個村婦她一個商人她告的贏嗎?到時候證據上交,她隨時被滅口,哪有現在這么做劃算和安全呢?”
師爺嘆息一聲:“也是,就不說別的,就說她告到咱這,咱也不敢接啊。”
“她就是看出了這點,所以明知道王舉人會被滅口也沒加以防范,這為的就是不讓我們彼此為難。”魏臨沉沉一嘆:“這人情咱得領啊,畢竟要不是人家高抬貴手,咱得多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