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穿著白色的指揮官制服,長發隨意挽在腦后,坐在餐桌前用平板看文件,手邊的早餐一點沒動,顯然是在等他。
姜璽年拉開椅子坐下,環視了一圈。
沈聿眼睛沒離開平板:“在看什么?”
“早餐……是你做的?”
沈聿劃著屏幕:“管家德叔和小梅。”
姜璽年微微蹙眉。可能是之前在易感期沒注意到家里還有別人。
沈聿放下平板,抬眼看他。
姜璽年穿上了軍校制服。紺色的外套熨得筆挺,胸前佩戴著指揮系的橄欖葉徽章。領帶系得一絲不茍,整個人透著一股清冷疏離。
沈聿捻了下指腹。他怎么覺得小Alpha這副樣子更誘人?
“我不喜歡家里人多,德叔他們做完飯就走了。”
姜璽年端起牛奶,“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他們?”說完喝了一口。
沈聿語氣淡淡的:“我在對面給他們買了房子,平時他們就住在那兒,有需要才過來。”
姜璽年差點被牛奶嗆死,捂著嘴咳嗽,沈聿抽了兩張紙遞給他。
“你……”姜璽年擦掉嘴角的奶漬,眼睛還因為嗆咳泛著水光,“沒有貪污受賄吧?”
指揮官的工資有這么高?這是套兩層的小公寓,離星聯很近也就意味著是在市中心,他不僅自己有一套還給別人買一套。
“我看起來很窮嗎?”
姜璽年連忙搖頭,他知道沈聿不窮,但不知道這么有錢。
“后天是個好日子,”沈聿突然轉移話題,“我們去正式登記。”
姜璽年握緊杯子,怯怯的看著沈聿:“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說。”
“為什么要跟我結婚?我是個孤兒,我除了能讓你易感期好過一些以外,給不了其他任何幫助。”
兩人之間的匹配度一定高得驚人,每次交換他都感覺自己的靈魂直沖云霄,沈聿的體驗感一定也不會差。
沈聿靠在椅背上,驚為天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你覺得我需要靠婚姻來鞏固地位?”
“不是這個意思。”姜璽年移開視線,抿了抿唇,“只是覺得你有更好的選擇。”
“我喜歡就是最好的選擇。”
姜璽年愣住。
“還有問題?”
姜璽年不可置信:“你……喜歡我?”
“嗯,一見鐘情。”沈聿將牛奶喝盡,擦嘴,“你也可以理解成見色起意。”
“我長得很普通。”
沈聿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普通,別人怎么活?”
首都已經完全入秋了。
去軍校的那條街上種滿了銀杏,這個時節正是最美的時候。
金黃的葉片層層疊疊堆在枝頭,風一過就簌簌地往下掉,鋪滿整個人行道。
有不少小情侶手牽手走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姜璽年的視線在他們身上停留了一瞬。
從前總覺得自己會孤單到老。收到軍校錄取通知書第二天,他又去賣了信息素,那年十七歲。
用那筆錢給自己挑了個風水寶地。生前沒有一個像樣的家,希望死后能有。
為了這個家,他還特意種了些茉莉在旁邊。
本來想種桃樹的,福利院后院就有幾棵,春天開花的時候很漂亮,夏天結出的桃子也很好吃。
但聽老人說墓前種桃樹不太吉利,就改成了茉莉。結果還是不吉利,可那片茉莉的長勢極好,他去看了兩次后就不忍心再鏟掉了。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沈聿的信息素是這個味道。
嗯,有些湊巧。
“下午我來接你放學。”沈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姜璽年回神,下意識拒絕:“會不會太麻煩你?”
“姜璽年,”沈聿放下平板,看著他,“我再說一遍,我們已經結婚了。我來送你上下學,是我應該做的。”
姜璽年看著他嚴肅的神情,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低聲補充:“謝謝。”
姜璽年一走進學校,無數雙眼睛就看了過來,沒辦法,他這張臉太出眾了。
再加上自身太過硬的實力,讓一眾Omega芳心暗許,好吧,其實Bate和Alpha芳心暗許的也不少。
“我靠!姜神!”
“就這樣水靈靈的偶遇了?”
“聽說他請了五天病假,嗚嗚嗚,我的寶寶病好了沒有啊。”
姜璽年完全沒理會,徑直往教學樓走。他腿長步子大,幾個想上前搭話的人都沒趕上。
教室原本鬧哄哄的,推門進去的瞬間,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幾秒鐘后,議論聲才重新響起。
姜璽年走到自己的位置,把包里得東西拿出來。多了個米白色的保溫杯,上面貼著一張便條:
【多喝溫水】
是沈聿的字,蒼勁有力。
姜璽年盯著那行字看了幾秒,小心地揭下來,貼進了筆記本扉頁。
黃教授夾著書本進來,看見位置上的姜璽年,腳步微頓,笑瞇瞇的放下書本,踱步到他那里:“病好了?”
姜璽年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好了。”
“我看臉色還是有些差,要不要再休息兩天?”黃教授推了推眼鏡,一臉和藹,“反正這些知識你都早就會了。”
“真的已經好了。大考核下個月就開始,我想好好準備。”
提到大考核,黃教授笑了一下,湊近了些:“文件看了嗎?”
姜璽年微微蹙眉:“什么文件?”
黃教授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你有空就多玩玩手機,少看點書。”掏出手機點了點,遞到他面前,“這次大考核綜合前三可以直接進入第一艦隊預備役。”
第一艦隊,沈聿直屬的隊伍。
每三年組織一次的聯考,報名條件極為苛刻,他為此已經準備了兩年半。
黃教授拍拍他的肩,“老師知道進預備役一直是你的目標。這次機會難得,好好把握。”他停了一下,繼續說,“你那些兼職能辭就辭,把身體養養。”
姜璽年沉默片刻,雙手把手機遞回去:“謝謝您的提議,我會考慮的。”
黃教授對他的反應毫不意外,因為每次姜璽年都這樣講,每次都還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