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折騰到幾點不知道。
馮翊關門那一刻才突然想起隔離室沒有安全措施,但里面兩位又屬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不敢這個時候再進去觸霉頭,只能在門外焦躁地轉了兩圈,最后罵了句臟話,認命地離開。
直到凌晨五點左右,天色蒙蒙亮,馮翊才拿著營養劑和礦泉水,輕輕刷開隔離室的門。
剛踏進去,床上的人就倏然睜開了眼。那雙紫眸在昏暗光線下更顯銳利冰冷,鎖定在闖入者身上。
看清是他,沈聿眼里的戒備才散去,重新合上,整個人帶著濃重的倦意。
馮翊把東西輕輕放在床頭柜上,壓低聲音問:“怎么樣?”
沈聿沒睜眼,喉嚨里滾出啞到幾乎失聲的回答:“暫時穩定了。”說完,他下意識收緊了環在姜璽年腰間的手。
小alpha蜷縮在他懷里,睡得正沉,臉頰帶著薄紅,呼吸平穩。
馮翊被他的嗓音嚇了一跳,眉頭擰緊:“你嗓子咋這么啞?”比破鑼還難聽。
沈聿疲憊地掀開眼皮瞥了他一眼,又重重合上,一個字都懶得賞給他。
馮翊看著他這副.欲.求.不.滿的模樣,又瞟了眼他懷里安然熟睡的姜璽年,猛地反應過來,眼睛瞬間瞪圓:“我靠。你……你這樣憋著沒事嗎?”
他湊近兩步,彎下腰,難以置信地小聲追問:“萬一……以后石更不起來了咋辦啊。”
沈聿被他吵得煩,一記刀眼刮過去。
馮翊被他這眼神嚇得一哆嗦,站直身體,盯著沈聿看了幾秒,表情從震驚轉為難以置信,最后轉為敬畏,沖沈聿豎起一個大拇指,由衷嘆服:“哥,你是真牛.逼。”
馮翊說完,俯下身,查看姜璽年的狀態。又直起身看向檢測儀。
“嗯,體溫降下來了,心率也平穩多了。”他低聲說著,手指在儀器屏幕上點了幾下,調出歷史記錄快速掃了一眼,“等下他睡醒了,再抽個血,看看藥物代謝干凈沒有。”
馮翊轉頭看向沈聿:“有臨時標記吧?”
沈聿的下巴很輕地動了一下,低低應了一聲。
馮翊點點頭,雙手插進白大褂口袋:“那這兩天就讓他待在你身邊。你也知道小年弟弟這個時候對你的依賴。”
“假性易感期說到底也是易感期,別不當回事。”
沈聿聞言又嗯了一聲。
“成,那我先撤了。”馮翊擺擺手,轉身朝門口走去,腳步放得很輕,“營養劑和水給你放這兒了,撐不住就吃點。你們再睡會兒。”
隔離室在最頂樓,需要刷卡才能進入,并且普通電梯直達不了。
馮翊剛進樓梯間就被人捂住口鼻,心里一驚,下意識地往身后人的腳上踩去。
沒想到那人反應極快,直接抬起他那條腿,從后面把他.壓.在墻上。
這是什么糟糕的姿勢……
“噓,是我。”蔣中青的聲音響在耳邊。
馮翊聽到這聲音,緊繃的肌肉瞬間松下來,對抗的力道卸去。含混地罵了一句,但因為嘴被捂著,只發出模糊的嗚咽。
“趙碩安在下面守著,”蔣中青的聲音壓得極低,“我不知道他從哪兒得到的消息,知道阿聿在這兒。從昨晚就開始就等著了。”
馮翊用力晃了晃頭,抬手去掰蔣中青捂他嘴的手,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先把我放開……行不行!”
蔣中青非但沒松手,反而用身體更重地將他往墻上壓了壓,兩人之間幾乎嚴絲合縫。
馮翊瞬間紅溫。整個人僵住不敢動,注意力全放在身后。
他能感受到蔣中青的鼻尖不斷朝自己月泉體靠近。混著朗姆酒的溫熱氣息噴灑在他側頸。
然后很沒出息的……
馮翊不知道是蔣中青信息素的味道太醉人,還是自己昨晚沒休息好,這一刻身體軟得站不住,心跳越來越快。
恍惚間好像聽見身后的人低低笑了一聲:“易感期真要到了?怎么提前這么多?”
馮翊掙了一下,壓低聲音,“你發什么瘋?”同時手肘往后頂,卻被蔣中青更用力地箍住。
兩人從小打到大,肢體接觸不少,但像這樣被完全圈在懷里,緊密相貼,是頭一遭。
蔣中青沒立刻回答,目光掃過樓梯間下方,確認剛才的動靜沒引起注意,才稍稍松了點力道:“沒發瘋。只是關心你。”
馮翊腳一沾地,立刻往旁邊走了一大步,將散開的白大褂合攏,雙手緊緊抱在胸前,扭過頭瞪著他,耳根發燙:“用得著你關心。”
蔣中青往前跟了一步,嬉皮笑臉:“用的用的。”
馮翊賞他白眼,抬腳就往樓下走。
“趙碩安真的在下面。”
馮翊腳步沒停,聲音帶著不耐煩:“那又怎樣?我不爽他又不是第一天。倒是你,”他側過半張臉,斜睨了蔣中青一眼,“最好別跟我同時出現,免得讓他懷疑。”
蔣中青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意淡去,看著他離開:“行,你先走。”
馮翊刷開安全通道的門,趙碩安果然坐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低著頭擺弄手機。
聽見開門聲,趙碩安立刻抬起頭,臉上擠出個甜甜的笑:“阿翊哥哥。”
馮翊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腳步沒停,打算直接從他面前走過去。
趙碩安卻站起身,快走兩步攔在他面前,語氣帶著刻意的關切:“阿翊哥哥,是不是阿聿哥哥出事了?我聽說他昨晚來醫院了,他沒事吧?”
馮翊停下腳步,抬眼看他,眼神很冷:“你聽誰說的?”
趙碩安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眼神閃爍了一下,聲音也弱了下去:“嗯……聽別人講的,說是昨晚看見他來醫院。”
“不清楚,”馮翊語氣平淡,“他沒和我講。”
“怎么會呢?”趙碩安微微蹙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你和阿聿哥哥一向要好,他的事你怎么會不知道?”
馮翊扯了下嘴角,露出個沒什么溫度的笑:“你也知道我和他關系好,那你覺得,他的行蹤我會告訴你?”
說完,他不再理會趙碩安瞬,繞過他,大步離開。
回到辦公室,馮翊反手關上門,靠在門板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轉頭,就看見自己辦公桌上放著一大束醒目的泰迪向日葵。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環顧四周,空無一人。馮翊眉梢微挑,走到桌邊。
金燦燦的向日葵開得正好,毛茸茸的花瓣在這萬物干枯的秋日里格外討喜。他伸手撥弄了一下花瓣,低頭在花束間翻找,指尖碰到一張硬質的小卡片。
他抽出賀卡,打開:我最親愛的哥哥,好久不見,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