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璽年穿著沈聿的睡衣,是中途沈聿進去換的,之前那身都被汗浸濕了,怕他穿著不舒服。
衣服不算太大,但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得空蕩。屋子里的信息素氣味變得很淡,熱潮喚醒姜璽年的本能,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要沈聿,要找沈聿。
迷朦的目光直直落在沈聿身上。
蔣中青一眼就認出這人是誰,剛剛心里那點猜疑在看見這張臉的瞬間沒了。
如果是姜璽年,那這老畜生一見鐘情也是正常的。沒人能抵擋住他那張臉。
姜璽年視若無睹地朝沈聿走過去。
沈聿扯下椅背上的外套裹住他,“怎么了?”
姜璽年一頭撲進他的懷里,“信息素淡了,沒看見你。”
“我的問題。”
蔣中青震驚地看著兩人。
姜璽年是誰?軍校出了名的冷美人,跟誰說話都不超過三句,現在……
媽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怎么一個兩個鬼上身了一樣?
沈聿看向蔣中青,勾起笑:“你說他答應嗎?”
蔣中青被沖擊得說不出話,緩緩抬手豎了個大拇指。
沈聿摟著姜璽年往里走,對蔣中青說:“出去記得關門。”
休息室門被關上,沈聿托著姜璽年將他抱起,走到床邊坐下。姜璽年把臉埋進他頸窩,聲音悶悶的:“你不在。”
“下次不會了。”沈聿單手環著他的腰,另一只手輕輕拍著他的背。
姜璽年搖頭,發絲蹭過沈聿的下巴:“不信。”
“為什么?”
“像你們這樣的人,說話都不算話。”
沈聿微微偏頭:“我們這樣的?”
“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姜璽年的聲音很輕,“之前有好幾個都說會捐錢給福利院,但是一個也沒有捐。他們還把漂亮的小孩兒挑走。”
沈聿拍著他背的手頓了一下:“什么時候?”
“我初中。”
“你被挑上了嗎?”
姜璽年點點頭,額頭抵著他的鎖骨,“但我是S級Alpha,攻擊性太強,抓了幾次沒抓到就放棄了。我阻止過,但那個時候太小,沒什么用,被帶走了好多。”
沈聿沉默片刻:“這件事有上報過嗎?”
姜璽年又點頭,呼吸噴在他頸側,“當時院長還不是陳媽媽,上一任院長被抓后,福利院的日子就很難過了。”
沈聿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那個時候緊接的應該就是雪災,他第一次賣信息素。
“你會騙我嗎?”姜璽年突然問。
“不會。”
姜璽年這次沒吭聲,手指摳著沈聿襯衫的紐扣。
沈聿等了一會兒:“不信我嗎?”
姜璽年張了張嘴,唇瓣蠕動,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沈聿了然。即便是姜璽年在這種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即便是他什么都交付給自己了,有些東西還是不行。
比如,完全的信任。
姜璽年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他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或者被很信任的人騙過。
過了一會兒,姜璽年突然抬起頭,琥珀色眼睛有些不聚焦的看著沈聿:“沈聿。”
“嗯。”
“誰都可以騙我,”他一字一頓,“你別騙我,你騙我,我會死的。”
沈聿愣住,摟著他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什么意思?”
姜璽年卻不再解釋,只是重新把臉埋回去,深深吸了一口氣,親了一下他的鎖骨。
……
第二天,沈聿依舊帶著姜璽年去上班。
昨晚上差點又擦槍走火,沈聿幾乎是用了全部自制力,才在最后關頭剎住車,只用.手.幫.了他兩次。
姜璽年的易感期雖然到了最后一天,但磨人的勁兒是一點沒松。
沈聿剛在辦公椅上坐下,姜璽年就迫不及待地跟過來,面對面坐到他腿上,手臂環住他的脖子。
“可以親一下嗎?”姜璽年仰頭看著他。
沈聿一只手扶著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文件,“不可以。”
“為什么?”姜璽年追問,手指卷著沈聿垂在胸前的一縷頭發。
沈聿偏頭避開他湊近的呼吸,“這是辦公室。”
“那我們去休息室親。”姜璽年不依不饒,用鼻尖蹭他的下巴。
沈聿按住他不安分的肩膀,“乖一點,我早點把工作做完,帶你去買枕頭。”
姜璽年安靜了兩秒,然后問:“新枕頭上會有你的信息素嗎?”
“會。”
姜璽年不甘心的又在沈聿側頸啄了幾下,見男人真的無動于衷,才起身坐到不遠處的沙發上,像只河豚氣鼓鼓的看著沈聿。
沈聿感受到了那道帶著明顯怨念的視線,但他沒抬頭,他知道,只要一抬頭,對上那雙眼睛,今天就別想工作了。
姜璽年看了一會兒,眼皮開始打架,昨晚上折騰到后半夜,根本沒睡夠。
沈聿看了兩份文件,抬眼望向沙發。姜璽年蜷縮著,已經睡著了。
姜璽年臉色泛紅,眉頭微微皺起,睡得并不安穩。沈聿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比早上燙了一些。
彎腰將人打橫抱起。身體一懸空,姜璽年動了動,睜開眼睛:“沈聿。”
“嗯,”沈聿抱著他往休息室走,“抱你去床上睡。”
姜璽年頭靠在他肩上,“你陪著我嗎?”
“陪著你。”
姜璽年嘴角彎了一下,摟緊他的脖子,“你真好。”
沈聿走到門口的腳一頓,站在原地靜了兩秒,又折回去,指尖勾過桌角那幾份文件,然后才走進休息室。
抱著他坐在沙發上。姜璽年仰起頭,鼻尖蹭過沈聿的下頜,迷迷糊糊地找他的唇。
沈聿捏住他的后頸,姜璽年不滿地哼了一聲。
“想親?”沈聿低聲問,深紫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想親。”姜璽年老實回答,又往前湊了湊。
沈聿揚起那幾份文件,在他面前晃了晃,“簽個東西,”聲音輕柔平穩,帶著明顯的引導意味,“簽了就給你親。”
沈聿承認自己這種手段不光彩,稱得上卑劣。趁著姜璽年神智不清極度依賴自己的時候,哄著他簽下具有法律效應的協議。
但是他不想拖,也不想賭。
不想等姜璽年易感期結束后,冷靜理性的思考上十天半個月,甚至最后拒絕。
他想得到,即刻得到。
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亦或是法律層面。他都要全方位地占有,不留任何空隙,不給任何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