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出軌的男人,最是理直氣壯。
明舒晚一開始不信,但因為周京年出軌家里的小保姆,不得不信。
她披著剛卷好的大波浪,踩著十厘米裸色紅底細高跟剛風(fēng)情萬種的回到家,就看到了一張不屬于她的孕檢報告,畫著精致妝容的臉驟然一僵。
上面的姓名是何皎兩個字,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明舒晚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捏著這份報告單的手不自禁緊了緊,抬眸看向?qū)γ嫔裆涞哪腥耍瑪Q眉質(zhì)問:“這是什么?”
“晚晚,我們離婚吧。”
周京年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注視她難以置信的神情,一字一句道:“皎皎陪了我那么久,現(xiàn)在得了癌癥,只剩下最后一年,她的愿望就是做一個母親,還有和我結(jié)婚,現(xiàn)在她懷孕了,我對她也有感情,所以必須要滿足她。”
明舒晚的一顆心徹底沉下,眸底情緒翻涌著凝視著他,面前的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眉眼間看起來清冷疏離,此刻薄唇緊抿著,下顎線因情緒緊繃而顯得愈發(fā)利落分明。
她不知道怎么真的能有人把出軌這件事說的理直氣壯。
在他們結(jié)婚的這三年里,朋友就經(jīng)常在她耳邊提醒,讓她小心周京年會和家里那位青梅竹馬的小保姆出軌。
起初,她并不相信,雖然她和周京年是家族聯(lián)姻,周京年的性子也很冷,但在對待她時,卻永遠有十分的耐心和溫柔。
不管她有什么小脾氣,他都能夠充分滿足,并且抱著她,柔聲說:“晚晚,哄你就是我這個做丈夫應(yīng)該做的事情。”
每次聽到他這句話,她都會僥幸覺得自己會和圈子里的朋友不同,擁有一段幸福婚姻。
可現(xiàn)實卻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周京年還是像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隨波逐流的出軌了,并且出軌對象還是他一直口口聲聲當(dāng)作妹妹的何皎。
何皎的母親在周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保姆,連帶著何皎也算是在周家長大的,總是一口一個哥哥叫著周京年。
在圈子里,何皎還有個是周京年小尾巴的稱號,剛和周京年結(jié)婚的時候,她的眼里可以說揉不得一點沙子,因為何皎的問題,沒少和周京年吵。
可一向?qū)λ心托牡闹芫┠辏看卧谟龅接嘘P(guān)于何皎的問題時,都會和她冷臉。
如果這時候她再說何皎一句不對,他就會厲聲警告她,將何皎寶貝似的護在身后。
而她對何皎的態(tài)度轉(zhuǎn)折是三年前的一個冬天,他們一起去雪山玩兒,她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掉進了冰湖里,是何皎第一時間跳下冰湖,將她救了起來。
那時候她就懷疑過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但不等她多想,何皎事后就被診斷這輩子再難做母親。
也因為這件事發(fā)生后,她就默默改變了對何皎的態(tài)度,對于周京年和何皎的關(guān)系也沒有再提及過。
每當(dāng)看到周京年對何皎無微不至關(guān)心的樣子,她就一直告訴自己,如果周京年真的對何皎有想法,早就有了,根本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可她沒想到,到最后周京年給自己冠冕堂皇出軌的理由,竟然是何皎被確診出癌癥,想要做一個母親,他就那么和何皎上了床。
惡心!
這是涌出她腦海里的詞,狠狠攥緊手中的孕檢報告,強忍著渾身發(fā)冷道:“周京年,你還真是夠無恥的。”
“晚晚。”周京年眸色深深看著她,上前一步,一如既往將她抱在懷里哄:“我只是滿足皎皎一個心愿,等她離開后,我們就復(fù)婚……”
“滾開!”
明舒晚只覺得這件事荒謬至極,用力推開他,把手中的孕檢報告扔在他臉上,眼眶發(fā)熱道:“周家當(dāng)初最應(yīng)該死的就是你,而不是你大哥!”
在她的印象里,周家這位大哥雖然性子冷淡,但卻很貼心,從前她和圈子里那幫朋友年齡還小的時候,每次喝醉,要是遇到周臣敘,他都是會作為哥哥身份,將她安全送回家,并且會叮囑她很多安全事情。
也讓她每次醉酒時,腦海里總會不自禁出現(xiàn)男人那張時常清肅俊逸的臉,和獨屬于他身上那份清冽香味。
丟下這句,明舒晚用盡最大力氣克制著眼里的淚,轉(zhuǎn)身上樓。
周京年出軌這件事,簡直就是她驕傲順?biāo)烊松锏囊粋€莫大恥辱點!
從小她就是被眾星捧月長大的,性子不免有些驕縱,當(dāng)初之所以會答應(yīng)和周京年聯(lián)姻的事情,也是因為周京年和她保證。
“晚晚,如果你愿意嫁給我,我一定會把你當(dāng)成唯一的月亮那樣珍惜,無條件的對你好。”
二十一歲正是少女心動的年紀,看著面前矜貴溫和的男人,她心動了,也把他這句話當(dāng)真了。
進到臥室,她看到擺放在床頭柜上的結(jié)婚照,毫不猶豫的拿起來用力砸在了地板上。
上面他們兩人甜蜜的合影一瞬變的四分五裂,卻絲毫不能抵擋她心里的那份怒氣難過!
“王八蛋!”
明舒晚此刻腦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砸了多久,直到臥室里一片狼藉,房間的門才被再次推開。
周京年靜靜站在門口,平靜看著她發(fā)瘋的樣子問:“發(fā)泄夠了嗎?”
明舒晚淚眼模糊盯著他,呼吸急促卻怎么都說不出一句話。
她看著周京年毫不在意自己即將處于瀕臨崩潰的情緒,忽然覺得自己這三年里真的很可笑。
而且冷靜下來后,她覺得今天的周京年很反常,竟然就這么明晃晃把何皎懷孕的事情告訴她,這明顯不符合他精于利益的性格。
“離婚協(xié)議呢?”她現(xiàn)在腦子亂的厲害,深深呼了一口氣,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只想快點解脫,深陷泥潭,一向不是她的做事風(fēng)格。
見她主動提出離婚的事情,周京年眸色緊了下,看著她,重復(fù)了一遍:“晚晚,我們只是暫時離婚,知道嗎?”
明舒晚不想搭理他這種惡心言論,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淚水,沒有應(yīng)聲。
“晚晚……”
周京年走上前,想要將她抱在懷里,卻被她及時躲開。
他的動作一瞬僵在原地,緊緊盯著她,臉色微變了幾分。
“你們什么時候睡在一起的?”
明舒晚視線模糊看著他,面容平靜卻流露出令人窒息的冷漠:“周京年,我要聽實話。”
周京年垂在身側(cè)的手無形緊了緊,默了幾秒,才緩緩出聲:“一個月前,皎皎檢查出癌癥,她抱著我哭的很傷心,說想在生命彌留的最后一刻做一次母親,我沒忍心……”
“簽字吧。”
明舒晚實在聽不下去了,心里的酸楚幾乎快要將她淹沒,閉著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這里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你這是在干什么?”周京年看著她收拾行李的動作,面色發(fā)沉的上前阻止:“我不是說了,只是假離婚,把離婚協(xié)議給她看一眼就行,你根本不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