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沉默了幾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帆布包的帶子。她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開那條存了三天的新聞,屏幕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她沒有說話,只是把手機輕輕放在周宇航面前的茶幾上,目光沉靜地看著兒子。
新聞標題格外刺眼——“周建明斥資百萬為神秘女子購置觀瀾國際豪宅”。周宇航的瞳孔猛地一縮,手指飛快地滑動屏幕,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他逐字逐句地看著,從房產信息看到配文里的“親密同行”,臉色越來越沉,客廳里的空氣都仿佛被他的怒氣凍住了。
“柳曼麗……”他咬牙念出這個名字,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我就覺得她不對勁!上個月我去爸公司送文件,親眼看見她進了爸的辦公室,門反鎖了兩個多小時才開。當時爸說她是‘重要合作方’,我居然信了!”
“她不是合作方。”蘇晚晴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塊冰,砸破了表面的平靜,“是你爸的‘老同學’,他嘴里提過好幾次的‘白月光’。前幾天他手機落家里,柳曼麗發來短信,說‘城西的房子收拾好了,燉了湯等你過來’。”
“城西的房子!”周宇航猛地一拍茶幾,玻璃杯都震得響了一下,“我上周碰到爸公司的老陳叔,他說爸在觀瀾國際買了套大復式,我還傻傻地以為是公司的新辦公點!他居然用家里的錢,給別的女人買房子!”
晚晴像是終于打開了泄洪的閘門,積壓了半年的委屈和窘迫,順著聲音傾瀉而出。她抬手抹了把眼角,聲音帶著哽咽:“這個月的家用,他只給了兩千塊。我的工資卡上只剩八百多,昨天交燃氣費都要刷信用卡。超市的米油錢他忘了結,收銀員盯著我看的眼神,我現在都記得。”
“他換了輛一百二十萬的奔馳,卻讓我擠一個小時公交去學校;他給柳曼麗買十五萬的鉆石項鏈,我買本二十塊的教案本都要猶豫半天;你妹妹在醫院倒夜班,省吃儉用攢房租,他卻給那個女人請了保姆,專門伺候她的飲食起居。”
眼淚終于掉下來,砸在她膝蓋上的帆布包上。周宇航連忙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自己的眼睛也紅了。他握住母親冰涼的手,掌心的溫度試圖傳遞力量:“媽,對不起,是我太遲鈍了。以后家里的開支我來扛,雨薇的生活費我按月打,再也不用指望他周建明。”
“我不是要你承擔這些。”蘇晚晴抽噎著,卻用力握緊了兒子的手,眼神里透出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是想告訴你,我要跟他離婚。”
周宇航愣了一下,隨即用力點頭,眼眶通紅卻語氣鏗鏘:“媽,我支持你!這種渣男,早就該跟他斷了!只是財產方面你得小心,他肯定會偷偷轉移資產,我在律所見多了這種事,我們得提前準備。”
蘇晚晴笑了笑,從茶幾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遞到兒子面前。信封的邊角磨得有些毛糙,顯然是放了很久。“這里面有他公司的注冊資料、我們的結婚證、房產證,還有這些年的開支記錄和他的工資流水。上個月我就覺得不對勁,提前整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