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石宏宇當(dāng)前是否藏身于百煉堂內(nèi),百煉堂總歸是脫不開干系了。
機(jī)會稍縱即逝,**河當(dāng)機(jī)立斷,決定就在今晚出擊。
“傳令下去,”
他肅然起身:
“所有參與此次行動的人員,一炷香后,校場集合。一律輕裝簡從,隱匿行蹤為上。”
“是!”
周毅抱拳領(lǐng)命,轉(zhuǎn)身快步離去安排。
夜色如期籠罩大地,以**河為首的十?dāng)?shù)道人影穿行在陰影中。
他們避開主干道,利用小巷、屋檐,迅速向百煉堂以及其周邊區(qū)域潛行、合圍。
就在隊伍即將越過最后一條橫街,百煉堂的輪廓已隱約在望時,**河的腳步微微一頓。
自從他修習(xí)斂息術(shù)日深,此法帶來的益處已遠(yuǎn)超預(yù)期。
**河不僅能夠?qū)⒆陨須庀ⅰ庋▌幽酥馏w溫都完美收斂,與周圍環(huán)境融為一體。
對于外界氣機(jī)的感應(yīng),也變得異常敏銳和精確。
只要不是實力明顯高于他、或者同樣精于隱匿之道的對手。
在周身一定范圍內(nèi),都很難完全避開他的感知。
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潛藏著什么!
盡管那股氣息自以為隱匿得極好,幾乎達(dá)到了龜息的狀態(tài),將自身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但**河依舊捕捉到了一縷極其微弱的氣血波動。
更有一股幾乎難以察覺、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的冰冷殺意。
石宏宇?!
他竟然精準(zhǔn)地選擇了這條自己前往百煉堂的必經(jīng)之路,欲要伏擊自己?
**河心底猛地一震,隨即迅速下沉,一個冰冷的念頭劃過腦海:
司內(nèi)行動如此隱秘迅速,對方卻能料到先機(jī),在此等候。
有內(nèi)鬼!而且地位怕是不低!
也罷!
**河心中瞬間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驚怒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殺意。
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倒也省去了我四處搜尋的功夫!
他心中冷笑,面上不動聲色。
暗中打了幾個手勢,跟隨在他身后的司眾立刻會意,無聲無息地散開,占據(jù)有利位置。
下一刻,**河緩緩開口,聲音穿透了寂靜的長街,精準(zhǔn)投向了殺意源頭:
“石宏宇,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話音未落的剎那——
“轟隆!!”
距離**河不遠(yuǎn)處,一間掛著陳記布行招牌的商鋪。
緊閉的大門轟然炸裂,無數(shù)木屑、碎釘激射而出。
煙塵彌漫中,一道如同兇獸般的魁梧身影,狂沖而出。
“小雜種,拿命來!”
石宏宇咆哮如雷,聲浪滾滾。
他手中是一把剛出獄倉促拿來,恰好能夠承載他全部力量的大刀。
招式,用的是最簡單粗暴的力劈華山。
刀鋒高舉,毫無花哨,純粹是力量的宣泄,朝著**河當(dāng)頭斬落。
這招雖然樸實無華,但在二十五萬斤力道的加持下,狂暴的威勢已然壓得**河周身空氣凝滯。
石宏宇嘴角已咧開獰笑,他有絕對自信。
莫說無垢境,便是初入金身境,硬接此刀,也必然刀毀人亡,被劈成兩半。
直面這一刀的**河,心中有些凜然。
卷宗記載,嚴(yán)重有誤!
此獠實力絕非金身中流,分明已臻至金身極致,氣血如烘爐,力量浩蕩,堪稱先天下難尋敵手!
心念疾閃間,他足尖輕輕一點,身形如風(fēng)中柳絮。
在刀鋒及體的前一剎那,險之又險地向后飄退三丈。
“轟——!”
石宏宇并未收勢,大刀狠狠劈落在**河原先站立之處。
堅硬的玄武巖地面被切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碎石如同弩箭般向四周激射,打在兩側(cè)墻壁上噗噗作響。
“嗯?”
石宏宇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沒想到**河的身法竟如此精妙迅捷,比許多以速度見長的金身境還要難纏。
“果然有幾把刷子。”
但,也僅此而已了!
**河這一退,在石宏宇看來,便是力量不足、心生怯懦的表現(xiàn)。
他得勢不饒人,正要再次揮刀。
卻見**河腰身猛地一擰,原本飄退之勢驟然止住。
足尖再次點地,整個人由極靜轉(zhuǎn)為極動,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驟然釋放。
“鏘!”
刀鳴響起,烏金刃已然出鞘,暗沉的刀身劃出一道幽冷弧線。
**河并未用出全部力量,而是以技卸力。
裂地三變使出,層層遞進(jìn)。
一招快過一招,一招妙過一招。
“來得好!”
石宏宇狂吼,大刀揮舞開來,護(hù)住周身。
他力量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刀法雖不及**河精妙,卻勝在勢大力沉。
每一刀都帶著崩山裂石之威,試圖以力破巧。
“鐺!鐺!鐺!鐺——!”
轉(zhuǎn)瞬間,兩人刀光已激烈碰撞、交錯上百次。
金鐵交鳴聲連綿不絕,火星四濺。
**河身形如風(fēng),繞著石宏宇疾走。
烏金刃神出鬼沒,專攻其刀法轉(zhuǎn)換間的細(xì)微破綻與周身要害。
他對時機(jī)的把握妙到毫巔,往往在石宏宇力量將發(fā)未發(fā)之際切入,逼得他十成力量只能使出七八成。
石宏宇越打越是心驚!他原以為憑借境界和力量的絕對優(yōu)勢,可以數(shù)刀之內(nèi)將對方連人帶刀劈碎。
卻沒想到**河不僅身法靈動,刀法更是難纏至極!
烏金刃上傳來的力道也極為凝練,雖遠(yuǎn)不如他雄渾,但對方總能以巧破力,借力打力,將他剛猛無儔的攻勢一一化解于無形。
“這小子有古怪!不能再纏斗下去了!”
石宏宇心頭警鈴大作。
他畢竟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江湖,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
雖說兩人斗到最后,拿下**河不成問題。
但對方顯然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兵合圍。
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
就算最后殺了這個小子,若是引來更多破魔司司眾,甚至那個讓他心存陰影的羿明睿。
自己今天也甭想走了,恐怕真要撂在這里了。
念及此處,雖有不甘,但石宏宇還是瞬間做出決斷。
猛地一刀橫掃千軍,逼得**河暫避鋒芒。
隨即虛晃半招,作勢欲撲,引得對方又橫刀回防。
而他則毫不戀戰(zhàn),雙腳猛地蹬地,身形借著反震之力如炮彈般向后激射,毫不猶豫地朝著街道另一端的黑暗中狂奔而去!
石宏宇此舉,正中了**河下懷。
“想走?”
他眼神一冷,豈能容對方輕易逃脫。
旋即腳下發(fā)力,身形如青煙般飄忽,緊追不舍。
兩人一前一后,在廣明廂的街巷屋脊之間追逐起來。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兩旁的景物飛速倒退。
石宏宇專挑偏僻、復(fù)雜的路徑,試圖利用地形甩掉**河。
而**河則憑借精妙的身法,如影隨形,死死咬住對方,距離始終未曾拉遠(yuǎn)。
這一追一逃,便是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該死!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他怎么可能這么快?!”
石宏宇心中驚駭欲絕,他自忖自己金身極致的身法已然不慢。
卻沒想到對方一個無垢境,竟能在速度上不遜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