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緩緩搖頭,神情凝重,眼底閃過一絲敬畏:
“從未曾聽聞有人達到過,那些因貪圖天材地寶,或追獵妖獸,又或好奇心甚重而入林過深的人,大多都杳無音訊了?!?/p>
**河聞言凜然,又再次凝視了眼周遭,將這條分界線深深印在腦海之中。
此時天色昏暗起來,云層沉沉壓下,即將吞噬著最后的光亮。
趙光義決定不再耽擱,即刻折返,踏上歸途。
為了帶師弟盡可能多地熟悉外圍環境,兩人返程所走的,并非來時路線。
這條道,枯枝雜草更多些,顯然是先前未曾有人開發。
**河緊跟在趙光義身后,步伐穩健,心神時刻保持警惕。
前行間,他時而抬起頭,透過樹頂葉子的縫隙,瞧了眼漸漸暗下去的天色。
就在他收回目光時,眼角猛地捕捉到一縷熒光閃過。
那光芒呈現一種深邃而純粹的熒綠色,短暫卻攝人心魄。
“師兄!快看!那是什么?”
**河心頭一跳,聲音帶著幾分驚異與急促,猛地指向側前方一棵尤為巨大的擎天古樹。
趙光義聞聲,腳步戛然而止。
他第一反應是師弟發現了妖獸蹤跡,于是神情戒備地迅速轉身,順著**河手指的方向凝神望去。
只見那巨樹軀干,約七八丈高的地方,一根斜伸出的粗壯虬枝之下,濃密的墨綠苔蘚之間,赫然緊緊貼附著兩枚果子!
果子約莫雞蛋大小,通體渾圓,表面流轉著一種溫潤而內斂的熒綠色光華。
趙光義初時只是隨意一瞥,并未太過在意。
荒林中奇花異草雖多,但能發光的果子也未必就是稀世珍寶。
然而,當他凝神細看那果實的形態、色澤,尤其是周圍空氣中似乎因它的存在,產生了奇異能量漣漪時。
趙光義神情逐漸有些疑惑,眉頭微微皺起,緊盯著起來。
最后一臉震驚,失聲道:
“朱果!竟然是朱果!”
**河看著師兄變化的表情,腦中靈光一閃:
“師兄,難道是什么天材地寶不成?”
趙光義眼神灼灼放光:
“這朱果是煉制固元丹的主材,雖不是天材地寶,但也無限接近了,沒想到能在荒林外圍看到!”
他內心激動難以抑制:
“師弟,你可知先前小黑去往藏鋒城,便是存了尋求固元丹的心思,為治師父多年的暗疾。”
“朱果本身,雖不及煉制成丹后的藥力精純磅礴,卻也蘊含著無比精純的草木本源精華,滋養修復之力尤為溫和強大?!?/p>
“直接服用,也必定能對他老人家多年的暗傷大有裨益!這簡直是天降機緣!”
趙光義深吸一口氣:
“師弟,你可真是福星?。∪舴悄阊奂?,怕是就與它擦肩而過了?!?/p>
話音未落,便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欲攀至樹上,摘得那奇物朱果。
“嗒、嗒、嗒...”
突的,不遠處,一道人聲傳來,伴著一陣腳踩雪地的踏踏聲響。
“呦!這不是光義兄嗎?怎得,擱這林子中練起了上樹的功夫?”
**河循聲扭頭一瞅,臉色微沉。
只見昏暗的林木之后,轉出三道熟悉的身影。
為首之人,身材壯碩,滿臉橫肉。
正是前些日子,因活血散尋釁生事的金雷武院何沖。
緊隨其后的一道身影,臉色陰沉,眼神如刀般釘在自己身上。
赫然是曾在武館比試中,被他當眾擊敗,顏面掃地的秦武。
秦武身側,則是金雷武院院長之女金玉琪。
**河暗道一聲晦氣。
這撥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兩人發現朱果的時候來。
何沖大步走近,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容。
他瞇縫著眼兒,順著趙光義身旁的巨樹,目光一路向上掃去。
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熒綠色光暈的朱果尤為顯眼。
數息之后,何沖小眼兒一凝,呼吸都有些停滯住了:
“朱...朱果?”
短暫的震驚后,眼中貪婪之色顯露無疑:
“光義兄,可否將這果子讓與我,十枚鍛骨丹,外加五百兩銀子相換?!?/p>
趙光義聞言,神情不屑,嗤笑一聲:
“打發叫花子呢?不換,門兒都沒有!”
何沖臉上橫肉抖動,看著此時對方只有兩人在,頓時冷哼一聲,聲音寒了下來:
“趙光義,我這臺階給的夠足了,你若是不愿意下,手底見真章吧!”
說罷,朝著身后秦武與金玉琪使了個眼色,便走到趙光義跟前,架勢拉開。
**河在趙光義與何沖對峙之際,便已不著痕跡地將大半注意力放在了秦武身上。
許久不見,這小子身上的狂傲氣焰似乎收斂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可一世。
只不過眼中深處的那抹陰鷙,更甚從前,像條盤旋在暗處的毒蛇一般,伺機而動。
此時,趙光義已與何沖激烈地纏斗在一處。
兩人同為鍛骨境小成,拳來腳往,勁氣縱橫。
每一次碰撞都發出沉悶的爆響,震得周圍枯葉上的積雪簌簌而下。
看情形似乎勢均力敵,短時間內顯然難以分出勝負。
“**河!”
秦武也早按捺不住,自從武院比試當眾慘敗**河之手,自尊受挫后,日夜苦修。
心中唯一執念便是一雪前恥,將眼前這個人徹底踩在腳下。
他欺身而上,一個凌厲的鞭腿,合著冰冷的殺意,向**河抽去。
這一腿的威勢,果真較上回比試時,不可同日而語。
**河眼神一凝,心中暗嘆:
含著金湯勺,資源堆砌之下,這實力的提升速度,可真就是不一樣。
秦武身為黑市老板獨子,又兼金雷武院院長弟子。
武技功法樣樣不缺,珍貴丹藥亦如磕豆子般,隨時享用。
這破境的迅猛速度,幾乎能夠與他相媲美。
只可惜,生不逢時,更選錯了對手。
兩人雖同處易筋小成,但**河不光肉身力量遠超秦武,更是悟出武勢之雛形。
結局,在交手之初,便已注定。
**河并未展露過多,僅使出了堪堪蓋過對方的力量應對。
不到一炷香時間,秦武便在驚愕中節節后退,終至無力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