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準備好了,媽媽!”
花火用力點頭,走過去端起牛奶一飲而盡。
“那孩子已經去實驗室了。”
“嗯,剛走,好像和黑塔有實驗。”
伊芙琳點點頭,沒有多問,站起身:“那我們走吧。那地方在醫療區的舊址,離這里有點距離。”
兩人一同出門,乘坐安靜的內部交通單元,朝著與逸塵實驗室相反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花火難得的安靜,只是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理想國街景。
片刻后,位于舊醫療區深處的特殊病房外。
花火站在門口,透過觀察窗,看著里面那間雖然一塵不染、卻彌漫著空曠與冷清氣息的房間。
四周是純白的墻壁,以及占據一面墻的巨大醫療維生艙接口遺跡,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伊芙琳女士的聲音在她身旁輕輕響起。
“他那時候……很安靜。不吵不鬧,配合所有治療,每天只有兩個小時的清醒時間,但也什么都做不了。”
花火靜靜地聽著,手輕輕按在冰涼的觀察窗玻璃上。
沒有童年,沒有玩伴,沒有肆無忌憚的歡笑和胡鬧。
只有寂靜,疼痛,和一輪又一輪與死亡拔河的無望戰役。
心有點悶悶地疼。
她終于有點明白了,逸塵心底那份揮之不去的執念,根植于何處。
因為自己曾被剝奪了正常活著的權利,所以無法忍受看到任何生靈再經歷類似的痛苦。
笨蛋小天才……
花火抿了抿唇,眼中閃過復雜難言的情緒,有心疼,有恍然,還有一絲更加堅定的決心。
“媽媽,我能……進去看看嗎?就一會兒。”
伊芙琳看著她眼中那份不同于往日嬉鬧的認真,點了點頭,用權限打開了門。
花火獨自走了進去。
房間里消毒水的氣味早已散盡,只剩下一種空置已久的、微涼的空氣。
她走到維生艙接口旁,想象著無數導管與線路連接時的景象。
最后,她躺進維生艙,看向窗外,不知為何,心里生出幾分絕望。
她在這里躺了很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感受著這片空間曾經承載的、長達十五年的孤獨與掙扎。
當花火再次走出病房時,臉上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平日的靈動。
“謝謝你,媽媽。我好像……更知道該怎么當他的青梅竹馬了。”
陪伴外加理解,在他偶爾又想扛起整個宇宙時,把他拽回人間,提醒他看看身邊的煙火與歡笑。
與此同時,在理想國另一端的尖端實驗室里。
逸塵推門進去時,黑塔和螺絲咕姆已經在了。
空氣中漂浮著數面展開到最大的全息藍圖,復雜的能量回路與維度數學式交織在一起。
因為研究理想國裝置時逸塵曾涉及過平行宇宙領域,再加上兩位天才輔助,基礎理論框架在一周內就以驚人的速度搭建完畢。
一周后...
天才三人組站在那臺新落成的裝置前。
裝置中央有個空槽,是用來錨定特定宇宙的物品欄,正前方則嵌著一塊巨大的觀測屏。
“那么,”
螺絲咕姆開口。
“接下來就該進行第一次觀測了。”
他語氣平靜,但說實話,他也挺好奇那個帝皇三世線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畢竟,他怎么可能坐視兩位友人走向那種結局。
此刻,實驗室門外正擠著五個人
花火打頭,后面跟著星、三月七、丹恒,以及被禮貌性拽來的星期日
身為逸塵的青梅竹馬,花火有義務防止小天才過度沉迷實驗——尤其是一連七天都和黑塔關在一起,萬一出點什么事可怎么辦?
當然,為了防止逸塵直接把她丟出去,她機智地拉上了所有閑著的人——要挨罵也得有人分擔火力嘛。
此刻,實驗室內,觀測裝置的啟動程序正進入關鍵階段
“不過,”
“該用什么作為媒介,來精確錨定那個特定的宇宙呢?”
逸塵忽然開口,目光落在中央空置的錨定槽上,
這一周他全身心撲在裝置構建上,倒真沒仔細考慮過鑰匙的問題。
話音未落,一旁的黑塔輕輕咳了兩聲。
接著,她像是早有準備般,從衣袋里取出一個深紫色絲絨小盒。
啪地一聲輕響,盒蓋彈開——
里面靜靜躺著一枚戒指。
與那巡獵逸塵指間的戒指如出一轍。
——自然是仿造的。
她親手做的。
當然,她也給自己做了一個同款。
不過這純粹是以防萬一,以備不時之需,才不是她覺得……往后或許能用上呢。
“用這個吧。”
黑塔盡量語氣平淡,仿佛拿出的只是個普通實驗元件。
螺絲咕姆看著那枚戒指,又看看神色各異的兩位友人,一種欣慰感無聲彌漫開來。
逸塵則眨了眨眼,一副看到樂子的模樣。
“哎呀呀,”
“沒想到我們偉大的黑塔女士,居然連這種小細節都準備得如此周到……嘖嘖。”
“哼,”
黑塔立刻別開臉,只留給他一個側臉,
“不過是為了提高觀測精度和穩定性而準備的必要媒介罷了。
倒是我們的逸塵先生,又在幻想些什么不著邊際的情節了?”
螺絲咕姆無聲地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亂的領結。
“我可什么都沒幻想,”
逸塵笑瞇瞇地湊近半步,目光鎖住她帽檐下隱約泛紅的耳廓,
“倒是黑塔女士……你希望我幻想點什么嗎?”
“呵,”
黑塔轉回頭,努力維持著冷靜的語氣,只是語速稍微快了一點。
“你就趁現在多說幾句吧。等賭約生效,你成了我的助理……我可要物盡其用。”
她說著,伸手將戒指盒遞向逸塵。
逸塵非常配合地伸出左手,無名指微微翹起,另一只手還故作矜持地虛掩在嘴邊,眨了眨眼,擺出一副人家好害羞的矯情模樣。
黑塔:“……”
可惡的假面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