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桑博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空酒瓶(明明是用酒桶喝的為什么會有酒瓶!),橫放在地板中央,手法嫻熟地一旋!
瓶子立刻飛快地旋轉起來,在三雙帶著醉意的眼睛注視下,晃了晃,最終瓶口不偏不倚地指向了蜷在逸塵懷里的花火。
“真心話!”
花火立刻叫道,然后不等提問,就自顧自開始說。
“我最喜歡的人是旁邊這個抱著我不肯松手的小天才!最喜歡的東西是他!最想做的事是和他一起把宇宙鬧個天翻地覆!”
逸塵:“……”
他低頭看著懷里這個一口氣說完、還一臉快夸我表情的花火,沉默了兩秒,才無語地吐出四個字:
“……誰問你了?”
桑博趕緊干咳兩聲,努力憋著笑打圓場。
“咳咳!花火這屬于主動坦白,情節惡劣!按規矩應該……算了算了,看在她態度誠懇的份上,這輪過了,下一輪下一輪!”
他忙不迭地再次轉動瓶子。
接下來的幾輪,局面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憑借某種巧妙的腕力,瓶口一次又一次地、精準地指向了逸塵。
逸塵醉意朦朧,也懶得去計較這明顯得過分的概率,大多選擇了真心話。
而桑博和花火的問題,開始高度集中,且目的性極強:
“逸塵老弟,你覺得花火今天這身好看嗎?”
“小天才!快說,我和黑塔那個人偶誰更可愛?”
“拋開性格不談,你覺得花火是不是宇宙第一美少女?”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非要選一個人一起被困在荒蕪星球上,你選誰?”
而當逸塵偶爾選擇大冒險時,任務更是直接明了:
“大冒險!抱花火轉三圈!”
“用公主抱的姿勢堅持一分鐘!”
“喂逸塵一口你手里的酒!”
在酒精和兩人連番的轟炸下,逸塵的警惕心被磨得所剩無幾,幾乎是半推半就地完成著這些越來越親密的任務。
花火則像只偷到腥的小貓,在各種肢體接觸中笑得越發得意。
直到最后一輪。
瓶口再次精準地對準了逸塵。
“大——冒——險——”
桑博拉長了聲音,和花火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大聲宣布。
“和離你最近的人——也就是我們尊貴的花火大人——來一個至少持續十秒的、浪漫的、法式深吻!”
花火立刻配合地閉上眼睛,嘟起嘴,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臉上帶著期待的紅暈,朝著逸塵湊近。
逸塵也被這氣氛裹挾著,酒精讓他的大腦運轉遲緩,看著眼前花火近在咫尺、毫無防備的臉,他下意識地、緩緩地低下頭,湊了過去……
兩人的呼吸幾乎交融,唇瓣即將觸碰的剎那——
逸塵猛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大半!
他瞬間向后仰頭,拉開了距離,眼神里的迷醉迅速被清醒的銳利取代。
他先掃過懷里計謀敗露、正嘟著嘴表示不滿的花火,再狠狠瞪向一旁舉著個偽裝成通訊器的微型記錄終端、看得津津有味的桑博。
“你們兩個……”
“真是夠了!這拙劣的演技和黑幕手法……合起伙來給我下套是吧?”
他指著桑博手里的通訊器。
“該不會……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錄像吧?!”
桑博被當場抓包,干笑兩聲,迅速把通訊器藏到身后。
“哪有哪有!逸塵你誤會了!我這是……這是在記錄我們珍貴的友誼時刻!”
花火也睜開眼,撇了撇嘴,似乎對計劃功虧一簣很是不滿。
“就差一點點!小天才你的警覺性什么時候這么高了!”
“好了,不喝了,睡覺睡覺。”
逸塵晃了晃愈發沉重的腦袋,強行終止了這場明顯意圖不軌的游戲。
再玩下去,他感覺自己那點所剩無幾的清白真的要徹底葬送在這兩個家伙手里了。
花火和桑博對視一眼,同時夸張地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功虧一簣的遺憾。
“好吧好吧,”
花火撅著嘴,從逸塵懷里不情不愿地爬起來。
“雖然沒能成功奪走小天才的初吻,不過花火大人今天抱到了人,還聽到了不少真心話,算是回本啦!睡覺吧!”
說著,她一個翻滾,就鉆進了逸塵的被窩里,還故意在正中央躺成一個大字,宣布占領。
桑博則非常識趣地、搖搖晃晃地走向房間另一側那張臨時加裝的、稍小一些的床,一邊走一邊嘟囔。
“老了老了,熬不住了,你們年輕人精力好,老桑博我先歇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把自己摔進了床鋪,發出滿足的嘆息。
逸塵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感覺腳下有些發飄,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就朝著原本屬于花火的那張空床走去。
他剛走到床邊,還沒來得及坐下,一只溫熱的手就猛地從旁邊主床上伸過來,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想去哪兒呀,小天才~”
“這邊~位置給你留好了哦~”
不等逸塵反應過來,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傳來——醉酒加上猝不及防,他直接被花火拽得失去了平衡,踉蹌著倒向了主床!
“唔!”
他整個人摔進了柔軟的被褥里,幾乎是同時,花火像只八爪魚一樣立刻纏了上來,手腳并用地將他牢牢抱住,腦袋習慣性地在他頸窩處蹭了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發出心滿意足的咕噥聲:
“嗯……這樣就對了……晚安啦,笨蛋小天才……”
逸塵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懵了一下,掙扎著試圖推開她。
“喂……別鬧……熱……”
但他的抗議在花火越發收緊的手臂和逐漸均勻的呼吸聲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酒精帶來的困倦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上,身體的疲憊和懷中熟悉的溫暖與氣息,讓他抵抗的意志迅速瓦解。
算了……就這樣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最終放棄了徒勞的掙扎,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任由花火像抱枕一樣纏著自己,閉上了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