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枝對此一無所知,還在瘋狂輸出,將新老板從頭發絲到腳都嫌棄了一遍,她終于心情舒暢。
明天可以繼續去公司當牛馬了。
大概是真的累著了,她吃完晚飯后,就躺在容祈年身邊睡著了。
容祈年是植物人那會兒,躺一年都不覺得累。
現在他恢復正常,要裝植物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簡直累得不行。
聽見夏枝枝綿長均勻的呼吸聲,他從床上坐起來。
偏頭就看見夏枝枝微張著小嘴,一點睡相都沒有。
想到她罵他是癲公、變態、裝逼犯,他就手癢,想擰斷她的脖子。
大手伸過去,掐住她脆弱的脖頸,還沒用力,就被她無意識地拍了一下手背。
輕輕軟軟的,像羽毛拂過手背,帶起一片麻意。
“別鬧,不舒服。”
呢喃完,她翻了個身,背對著容祈年又睡了過去。
容祈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纖細修長的脖頸。
算了。
好男不跟女斗!
半夜。
夏枝枝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聽見浴室響起抽水馬桶的聲音。
她困得不行,勉強睜開眼睛,看見浴室亮著燈,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從浴室里走出來。
光線影影綽綽,她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以為自己在做夢。
身側床墊微微往下陷了陷,夏枝枝半夢半醒間,忽然意識到什么。
她猛地睜開眼睛,垂死病中驚坐起,“啊啊啊,救命啊太奶,我、我看見阿飄了!”
容祈年剛上完廁所躺下,差點被夏枝枝的尖叫聲驚得坐起來。
【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死人都讓你吵活了。】
夏枝枝抱緊了棉被,“你你你、你詐尸了!”
她她她剛才看見他去上廁所了,還伸手關了燈。
容祈年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夏枝枝嚇得嗚咽一聲,眼淚沒忍住啪嗒啪嗒滾落下來。
“我我我看見你去上廁所了,這科學嗎,你不是植物人嗎?”
容祈年:“……”
還是他太大意了,以為她睡得沉,不會發現他去上廁所。
看來,藥不能停!
聽她怕得聲音都在發抖,容祈年起了壞心眼,【那你可能真的看見阿飄了。】
下一秒,夏枝枝撲到他身上,手腳并用,像八爪章魚一樣將他緊緊纏住。
“不可以,阿飄肯定是來帶你走的,你不能跟他們走。”
容祈年本來就是故意嚇她,聽到她這番話,心下一動。
【不想我死?】
夏枝枝猛猛搖頭,“不想,你不許死,小叔,如果阿飄來帶你走,你要堅決地拒絕他們,告訴他們,你還有個老婆,你要是跟他們走了,我就真要守寡了。”
容祈年壞心眼逗她,【守寡不好嗎?】
“不好,我不想守寡,更不想當災星。”他原本應該死于半年后的那場大火。
若是她嫁給他,反而讓他提前去世,那她就罪孽深重了。
再說容祈年嘴毒歸嘴毒,有這么個人跟她拌嘴,她覺得挺好的。
他要真死了……她肯定會舍不得。
紅姨在隔壁房間都聽見夏枝枝高亢的尖叫聲,她擔心容祈年出什么事,連拖鞋都沒穿,就沖了進來。
“太太,怎么了怎么了?”
她伸手按開開關,臥室里光線大亮,她瞧見床上夏枝枝騎在容祈年身上,姿勢相當的不可描述。
“太、太太,房事還是要節制,仔細你的腰。”
夏枝枝:“……”
她低頭看了看毫無行動能力的容祈年,又看了看站在門邊一臉擔憂的紅姨,簡直生無可戀。
看來她大黃丫頭的名聲,真的瞞不住了。
“我沒有。”夏枝枝虛弱的辯解。
紅姨擺了擺手,“你繼續,明早我給你燉點補湯補補身體。”
夏枝枝:“……”
燈關了,門再度被合上,夏枝枝心頭那點恐懼被紅姨攪和得一點不剩。
她倒在床上,生無可戀道:“睡吧,睡醒了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容祈年理解她的鴕鳥思維,【你現在睡得著了,不怕阿飄來帶我走了?】
夏枝枝:“……我更怕它把我一起帶走。”
死道友不死貧道。
夏枝枝人往床邊挪了挪,又挪了挪,直到身體貼在床沿,她才安下心來。
容祈年:【我就知道,說什么舍不得我死,都是騙人的。】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說的話越不可信!
夏枝枝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淚花來,“睡吧睡吧。”
-
深夜,某酒吧。
謝煜靠著吧臺,襯衫衣袖卷到小臂,搭著臺面。
他對面坐著商務打扮的容鶴臨,兩人一正一邪。
謝煜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杯,“兄弟,謝謝你,要不是你出錢幫謝氏把那個窟窿填上,我不會這么快放出來。”
謝氏集團這次偷稅的行徑,讓他們上了經偵組的黑名單。
好在企業人只要補繳稅,刑罰不會太重。
就算最后逃不過處罰,他們也會推財務的人去頂鍋。
大不了事后給點好處,基本不會追究到法人身上。
容鶴臨皺了皺眉,“你做事一向小心,這次怎么就栽在一個丫頭片子手里。”
“你還說我,你不也一樣。”謝煜出了小黑屋后,才知道夏枝枝嫁給了容祈年,并且從容家搬出來,住進了香山樾。
現在連容鶴臨都不知道容祈年的近況,他們著實被人擺了一道。
容鶴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神情帶了幾分警告,“阿煜,我知道你玩得花,但不要因為一個女人馬失前蹄。”
謝煜吊兒郎當的,滿臉都是不正經,“玩玩而已。”
“盡快把她解決了,或者讓她為我們辦事也可以。”容鶴臨說。
謝煜想起幾次與夏枝枝交鋒,她性格里的烈都讓他的腎上腺素飆升。
越得不到,他就越心癢。
當初他就不該裝什么紳士,玩攻心那一套。
早知道會便宜容祈年那個癱子,他就該強占了她的身子,將她睡得服服帖帖,也不會有現在這些麻煩。
第二天。
夏枝枝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她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昨晚她確定她聽到了沖水的聲音,也看見了有人從衛生間里出來。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雙手撐在床墊上,危險地逼近容祈年。
“小叔,說,你是不是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