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覺到自己嚇到了她,容祈年眸底的兇狠微斂。
“站一邊去,仔細傷到你。”
夏枝枝瞥了一眼滿臉是血,快腫成豬頭一樣的謝煜。
她心里暗罵一聲活該。
但是她不想鬧出人命,容祈年這雙手,也不該沾上這人骯臟的血液。
她抱著他的胳膊,突然問道:“對了,你怎么從我公司里出來?”
此時的容祈年沒有戴面具,身上的衣服還是年總穿的那一套。
看來他是看見謝煜騷擾她,摘了面具就沖出來揍他。
倒是個有血性的好男人!
容祈年滿腔暴漲的怒火就那樣被一盆冷水澆滅。
他呼吸一窒,緊張地看著夏枝枝,“我……哈哈哈,我剛好來接你下班,尿急進去上了個廁所……”
容祈年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好想左右開弓給自己兩巴掌。
他到底在說什么?
“哦~你上個廁所還順便扒我老板的衣服穿身上?”
夏枝枝靜靜地看著他,就看他還怎么編。
容祈年謊已經撒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編。
“男人嘛,不小心尿褲腿上,你老板大氣,非要脫了衣服跟我換。”
夏枝枝:“……”
他敢編她都不敢聽!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我老板人還怪好呢,回頭容氏集團有什么大單,你可千萬別忘了介紹給他。”
“……”
容祈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對年總真好,這個時候都沒忘記幫他拉大單。
余光里,謝煜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他吐了一口血沫,眼神陰狠如狼地看著他們。
“小叔,你真以為你娶了個什么好貨色,她……”
他話音未落,容祈年揮起一拳又砸在他臉上。
“砰”一聲。
謝煜狠狠地砸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起來。
容祈年像頭被激怒的雄獅,朝謝煜走去。
他一腳踩在謝煜的臉上,將他的臉往地上碾。
他微微俯下身,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謝煜,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謝煜的臉骨磨在粗礪的地磚上,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帶著倒刺的烙鐵,狠狠灼過他的皮膚。
火辣辣的痛感尖銳地炸開。
容祈年鞋底沾著的,混合著灰塵與污穢的冰冷觸感,正死死壓在他的顴骨上。
滔天的恥辱像沸騰的油,瞬間灌滿他每一根血管,燒得他眼前發黑。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地面上變形,五官被擠壓得扭曲。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每一秒的屈辱都被無限拉長,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他此刻的狼狽,發出無聲的嗤笑。
謝煜恨極了容祈年。
這一切都怪容鶴臨婦人之仁,當初他要是徹底解決了容祈年,就不會有他今日的屈辱。
夏枝枝是他的。
他會將她訓成一條母狗,只會對他搖尾乞憐。
謝煜惡毒的想。
容祈年看著謝煜在自己的腳下掙扎,他想到剛才謝煜對夏枝枝說的那些話,胸腔里的暴戾就幾乎要壓制不住。
他沒有忘記,他“昏睡”在床時,謝煜在他床邊放的那番厥詞。
若他沒醒,他是不是就敢真當著他的面,侵犯他的妻?
腳下的力道不自覺地又加重了幾分,他說:
“今天只是小懲大戒,再讓我知道你試圖靠近她,我會讓你們整個謝家為你的行為陪葬,聽懂了嗎?”
謝煜心里且驚且懼,又恨意滔天,他卻無力反抗容祈年施加在他身上的暴力。
臉頰被他的鞋底擠壓得變形,連眼球似乎都要凸出來。
謝煜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喉嚨里壓抑著血腥味的嗚咽,像條爛泥里的狗一樣向他求饒。
“我聽懂了。”
臉上的力道一松,容祈年收回了腳,他輕拍了拍褲管。
“以后我和夏枝枝出現的地方,我希望不會再看見你。”
謝煜癱倒在地,茍延殘喘。
余光里,容祈年攬著夏枝枝的腰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他翻過身來,一拳用力砸在地上。
容祈年,你給我等著,今日之辱,他日我謝煜必百倍、千倍奉還!
-
夏枝枝顯然被容祈年這暴戾的一面嚇得不輕。
上了車,她就一直在發呆。
容祈年跟她說了幾句話,她都沒反應,甚至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他伸手過去,原本是想在她眼前晃一晃。
結果她忽然抱住腦袋,瑟瑟發抖地說:“你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
容祈年的手僵在半空。
他薄唇緩緩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你覺得我是會打女人的暴徒?”
夏枝枝瑟縮了一下,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男人攬到腿上。
下巴被他有力的手指捏住,他逼近了幾分,眼神帶著陰翳與偏執。
“說話!”
夏枝枝的確很害怕剛才的容祈年,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失控的樣子。
她以為在香山樾,她將他氣得跳腳,那已經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卻不知,他真正動了怒,是何等的駭人。
只是……
他動怒是因為謝煜冒犯了她,夏枝枝又怎么都害怕不起來。
夏枝枝忽然捧起他的手,在他指骨紅腫的地方小心地親了一口。
然后又拿溫軟的臉頰輕輕蹭了蹭,就像小貓一樣乖巧溫順。
“我知道你不會打我,我跟你玩梗呢。”
容祈年眉眼浮上的那抹戾氣消失,心頭卻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空虛與焦躁。
她的親吻,點燃了他埋藏在身體里的欲與火。
有些壓抑許久的東西再也壓抑不住,破土而出。
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腦袋,低頭狠狠吻了上去。
白日光明晃晃的照在夏枝枝嬌美的臉上,倒映在她驀地瞪大的瞳孔里。
那一點點光擴散、碎裂,又映入一個完完整整的容祈年。
很是蕩漾。
容祈年吃著她的嘴,動作很急切,一點也不溫柔。
甚至毫無章法。
兩人這樣的親昵,還是第一次,夏枝枝的心跳響如擂鼓。
在容祈年又一次碰到她的唇時,她終于回過神來。
“車、車里有人……”
前排開車的小林差點流下感動的寬面條眼淚。
你們還知道這車不是無人駕駛啊!
他要跟這對臭情侶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