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河為了第二枚獸蛋而辛勤耕耘,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的時候。
溪口鎮的另一頭,王家府邸,卻是一片愁云慘淡,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雕梁畫棟的書房內。
王家家主,被鎮民私下里稱為“王扒皮”的王霸天,正臉色鐵青地坐在太師椅上。
他手中的那串上等和田玉的佛珠,被他捏得咔咔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成齏粉。
在他的面前,王福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地上,旁邊還歪七扭八的躺著幾個鼻青臉腫,至今還在**的家丁。
“家主,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王福哭喪著臉,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昨晚在小巷里發生的一切,當然,是經過他精心藝術加工的版本。
“那小子,他根本不是人!他會妖術!小的們沖上去,他眼睛一瞪,我們腳下就跟抹了油一樣,站都站不穩!他嘴皮子一動,地上就自己長出石頭來絆腳,甚至……甚至還能把人的腿吸進地里去!”
他一邊說,一邊心有余悸地指了指那個腿上還打著夾板的倒霉蛋。
- “家主您想啊,這青石板鋪的路,硬得能砸核桃,怎么可能說陷進去就陷進去?這要不是妖術,是什么?小的活了半輩子,就沒見過這么邪門的事!”
他把江河描繪成了一個手段詭異,深不可測,殺人不眨眼的邪修。
一來是為了推卸自己辦事不力的責任,二來也是為了激起家主的重視,讓家主明白,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硬茬子。
“妖術?”
王霸天聽完,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身邊的紫檀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名貴茶具都跳了起來,發出一陣叮當亂響。
“好一個妖術!我王家在溪口鎮立足百年,還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一個不知道從哪個山溝里冒出來的野小子,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暴怒不已。
這件事,已經在鎮上傳開了。
他今天早上出門,都能感覺到路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異樣。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碗粥,一袋米的問題了。
這關系到他王家在整個溪口鎮的臉面和威嚴!
如果今天不能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以后誰還把他王家放在眼里?
就在他怒火中燒,思考著該如何炮制那個不長眼的小子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面色蒼白如紙,眼窩深陷,腳步虛浮的錦衣青年,在兩個俏麗丫鬟的攙扶下,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他一邊走,一邊用手帕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著,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一樣。
“咳……咳咳……爹,你一定要……咳咳……把那米粥給我弄來。”
來人,正是王霸天年近三十,卻依舊病懨懨的獨子,王沖。
王沖自幼體弱多病,王霸天請了無數名醫,耗費了無數錢財,也只能用各種名貴藥材勉強吊著他的命。
大夫斷言,他活不過三十五歲。
昨天,那股奇異的米香飄過王家府邸時,正在院子里曬太陽的王沖也聞到了。
僅僅是聞著那股香味,他就感覺自己那衰敗的身體,都仿佛煥發了一絲生機,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這讓他看到了續命的希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都變得魔怔了起來。
看到自己兒子這副隨時都可能斷氣的模樣,王霸天眼中的怒火,瞬間轉化為了心疼和愈發陰狠的殺意。
“沖兒你放心!別說是一碗粥,就算是天上的龍肝鳳髓,爹也一定給你弄來!”
他安撫了兒子幾句,讓丫鬟扶他回房休息。
然后,他轉過頭,那雙原本就顯得有些刻薄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厲。
既然尋常的打手不管用,那就必須動用真正的力量了。
他王家,能在溪口鎮作威作福這么多年,靠的可不僅僅是錢。
“王福!”
“小的在,家主!”王福連滾帶爬的湊了過來。
“去后山,請三叔出關!”王霸天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王福聞言,身體猛地一凜,臉上卻瞬間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三叔!
王家真正的定海神針,終于要出手了!
……
王家府邸的后山,是一片禁地。
平日里,除了王霸天親自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王福懷著敬畏的心情,跟在王霸天的身后,穿過一條幽靜的竹林小徑,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壁前。
王霸天對著山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朗聲說道。
“侄兒霸天,有要事求見三叔,望三叔出關一見。”
他的話音剛落,那看起來嚴絲合縫的山壁,突然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響,緩緩地向兩邊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陰冷而又強大的氣息,從洞口中撲面而來。
王福被這股氣息一沖,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一個身穿灰袍,面容陰鷙,眼神銳利如隼的中年人,從洞口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就是王霸天的遠房三叔,王家花費了巨大代價,才供奉起來的一位真正的修仙者——王烈。
“何事擾我清修?”
王烈的聲音,沙啞而又冰冷,像兩塊石頭在摩擦。
“三叔,侄兒這次,是真遇到麻煩了。”
王霸天不敢怠慢,連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王烈聽完,那雙陰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波瀾。
“一個會些詭異小法術的野狐禪罷了。”
他為人極其謹慎,這是多年在散修界摸爬滾打養成的習慣。
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又詳細地詢問了王福,關于昨晚巷戰的每一個細節。
“沒有靈力波動,就能操控土石?速度很快,身手矯健?”
王烈聽完,在心中迅速地做出了判斷。
對方,最多也就是個剛剛引氣入體,走了狗屎運,得到某個詭異法器的煉氣一層修士。
這種貨色,他這些年殺過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三叔,那小子有些邪門,您可千萬要小心。”王霸天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
“無妨。”王烈擺了擺手,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在我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把戲,都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他站起身,活絡了一下筋骨,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爆響。
他看向王霸天,眼中閃過貪婪之色。
他之所以會答應王家的供奉,留在這個小小的溪口鎮,就是看中了這里的安逸,方便他修煉。
現在,一個可能藏著巨大秘密的“肥羊”自己送上了門,他豈有放過之理?
能讓凡人延年益壽的靈米。
甚至還有可能,藏著更高級的寶貝。
這種好東西,可不是一個小小的王家有資格擁有的。
它,應該屬于自己。
“你放心,天黑之前,我會把他的人,連同他身上所有的秘密,一起完完整整地,帶到你的面前。”
王烈對著王霸天,做出了承諾。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了竹林深處。
一場針對江河的獵殺行動,已然啟動。
而此時的江河,還對此一無所知。
他正沉浸在自己農場里,等待著新作物成熟,幻想著自己左擁右抱……啊不,是左手玄武,右手白虎的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