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趴在手扶箱上,雙眼警惕地盯著后座的人。
楚清歌安撫地摸了摸它的頭,不咸不淡地跟后面的人搭話,“你是青藤的學生?”
“對,我是醫學系的研究生,我叫江夢妍?!蹦侨苏Z氣有些驕傲,邊說邊把帽子圍巾都摘了,露出一張線條柔和的臉。
楚清歌聲音還是很平淡,“打算去哪兒?”
江夢妍以為楚清歌要送她,聲音不自覺地抬高幾分,“去人才公寓5號樓?!?/p>
楚清歌挑眉,這不就是她住的那棟嗎?這蠢貨都快到了,竟然還上了一輛往反方向開的車,這智商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青藤的。
她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直言道:“你遇到我的時候已經快到樓下了,現在嘛,距離稍微有點遠了?!?/p>
“什么?!”江夢妍顯然不知道路,她著急的往后看,“那你快送我回去啊!”
楚清歌一腳剎車停了下來,“上車前不是說不打擾我行程嗎?你要不想坐了就下去。”
江夢妍還沒暖和過來,怎么可能下車,她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也說了沒多遠,送我過去不行嗎?”
“我憑什么送你過去?我是你家司機還是你給我錢了?”楚清歌絲毫不慣著,“找人幫忙還這么理直氣壯,你怎么好意思?!?/p>
江夢妍眼底閃過一絲惱怒,但現在讓她下車是萬萬不能的,她只能咽下這口氣,可憐巴巴道:“你辦完事情是不還要回來?你回來時把我放在5號樓下面就行?!?/p>
頓了下,她小聲說了句:“謝謝?!?/p>
楚清歌冷哼一聲,踩下油門繼續前進。
這會兒,小黑也看明白了,楚清歌很討厭這個人,肯定不會把她撿回家。
警報解除,小黑縮了回去,窩在副駕駛座上閉眼小憩,這座位暖呼呼的,趴著睡覺特別舒服。
之后楚清歌沒再說話,江夢妍卻沒憋住,帶著點羨慕開口,“你穿的是滑雪服嗎?一定很暖和吧?!?/p>
楚清歌從后視鏡里瞥了她一眼,“你這件羽絨服是L家的私人訂制吧,應該也很暖和。”
江夢妍一怔,這平平無奇的羽絨服是私人訂制?不過……方恬好像是說這衣服是別人借給她的,不會吧,誰會舍得把私人訂制借出去?
她干笑,“其實這衣服是我找別人借的,確實很暖和?!?/p>
楚清歌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這都能借,那你們關系一定很好吧,她怎么放心你自己出來?”
“本來是一起出來的,但是她半路嫌冷,又回宿舍了?!苯瓑翦麌@氣,“沒關系,我自己也可以?!?/p>
楚清歌猛打方向盤,一個急轉彎往青藤大學的方向開去,現在過去不算太久,或許小姑娘還活著。
江夢妍沒系安全帶,被甩到了車門上,等她爬起來,看見周圍熟悉的道路有點懵,“你要去青藤?”
楚清歌沒理她,在心底評估著路程,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她道:“小黑看車,我去找人?!?/p>
小黑睜開眼喵了聲,跳上扶手箱,緊盯后排的江夢妍。
楚清歌戴好帽子手套,拿著雪仗下了車,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
按照人走路的習慣,就算不通車也不會往道路中間走,因為沒有安全感,風雪還很大。
楚清歌沿著左側一路掃過去,沒一會兒就碰到了障礙物。
她蹲下來,把上層的雪掃開,看到了一張不算太熟悉的臉,正是她隔壁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色青白,肢體僵硬,顯然已經被凍死了。
極寒天氣凍死人很正常,全副武裝的出門都不能保證自己活著回家,更何況眼前這姑娘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她御寒的衣服被人搶走了。
江夢妍是故意想讓她凍死。
楚清歌把小姑娘的尸體用布卷起來,收進了空間。
她若無其事的走回去,拉開車門上車,小黑正對著江夢妍哈氣。
江夢妍尷尬的笑了笑,“它脾氣好像不太好?!?/p>
楚清歌上車坐好,順手把小黑放回副駕駛座,安撫的摸了摸,“別急。”現在還不是弄死江夢妍的時候。
小黑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她的言外之意,安靜的趴在座位上不動了。
把車開回正路,用了快一個小時,楚清歌終于抵達了加油站。
“走了?!?/p>
小黑聞聲跳到楚清歌的腿上,后者拿出牽引繩綁在它的衣服上,風雪太大,以免走丟,還是綁上點好。
弄好后,楚清歌看向江夢妍,“你也下車?!?/p>
江夢妍沒有反對,加油站里有便利店,她可以去拿點吃的。她從昨天開始就沒吃過一頓飽飯,不然她也不會冒著被凍死的風險離開宿舍。
江夢妍像是怕被人搶先,下車認準便利店的方向就大步沖了過去。
楚清歌牽著小黑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便利店的正門也被雪堵上了,江夢妍正勤勤懇懇地挖雪。
楚清歌沒有打擾,而是繞到側面,找到一個小門,雖然也被雪掩蓋著,但比正門那邊要少的多,用鐵鍬幾下就弄開了。
側門先通倉庫,然后才是便利店。
楚清歌在倉庫里找到了不少桶裝汽油,還有十幾箱的啤酒和兩箱煙,可惜啤酒已經被凍炸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速食品和零食,一些汽車養護的東西和小配件。
她都收了起來,萬一以后能用上呢。
小黑也找到了一批寵物零食,喵喵叫著讓楚清歌幫它收起來。
收完倉庫里的東西,楚清歌沒進便利店,而是回加油機前加油。一共六個加油機,每個前面都擺著一個200升的大油桶。
五六分鐘就能加滿一桶,收進空間再換一個空桶。
楚清歌完全不怕江夢妍看見,她不會讓人活著離開她的視線。
江夢妍壓根也沒回頭,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便利店的各種食品吸引了。
費勁巴拉地把門弄開一條縫,她急不可待地擠了進去,完全沒發現身上的羽絨服被刮開一個大口子,雪白的絨毛隨著她的動作不斷飄散出來。
楚清歌眼看著江夢妍像個撲棱蛾子,這撲一下那撲一下,撲到哪兒都得留點“粉”。
她心想,再撲棱下去,都不用她出手,江夢妍就能把自己嘚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