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輕挽西服袖口,半斂眉目。
小姑娘轉(zhuǎn)頭來看他,點頭:“謝先生,我還不至于變成工作狂。”
她的確很熱愛自己的這份工作,但也不會盲目地把所有的身心砸進(jìn)去。
目送虞檸走遠(yuǎn),謝遲衍才轉(zhuǎn)身回去公司,不慌不忙地上了樓。
手機(jī)振動了幾次,他這會兒得了空,才慢悠悠地接起來。
那頭的人對于他不接電話的行為感到不爽,聽起來要把他大卸八塊。
“謝遲衍,今天的飯局是你提出來的,你自己怎么回事,又沒來?”
賀知舟跟他多年的好友,說話方面一向是不客氣的。
不過就是懟幾句,就算是罵他,他也得受著。
謝遲衍輕笑,倚在電梯箱壁上,修長的腿微微錯開,右腿自然彎曲,腳尖抵在地板上。
“和虞檸一起在食堂吃了,忘記給你發(fā)消息。”
“虞檸?”
聽到這個名字,賀知舟瞬間就來勁了。
要知道,虞檸可是他妹妹陸知宜的好朋友,又是沈鶴川的妻子。
雖然以前就聽謝遲衍說過結(jié)婚的事情,但是時隔幾年再次從謝遲衍的嘴里聽到這個名字,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怎么,虞檸和姓沈的離婚了?我沒聽圈子里傳啊?”
賀知舟有些茫然,沒道理這樣爆炸性的新聞他不知道啊?
謝遲衍無奈的搖頭,輕聲笑著:“真是這樣倒是好了,可惜,沒成功。”
稍微動腦子想想,就知道離婚的阻礙是什么。
沈家最近要做的新項目,在圈子里也有所耳聞了。
不過,謝遲衍倒是沒什么興趣。
“那你這是,人家婚外情?”賀知舟有點兒賤兮兮的。
“你少敗壞別人的清白。”
謝遲衍罵了一句,懶得多說,出了電梯徑直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
賀知舟清了清嗓子,知道他的底線在哪里,也不鬧了。
“說真的,遲衍,你今天再不來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就當(dāng)是為了工作放松放松。”
他已經(jīng)失約了好幾次,這次可是他自己提的,不來的話像什么話。
謝遲衍也知道,更何況,他今天心情還算不錯。
“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行,那我們等你。”
他們幾個好兄弟,都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現(xiàn)在也算的上各自家里的繼承人,玩到一起,并不奇怪。
虞檸回工作室,處理了下需要簽字的幾份文件,靠在椅背上休息。
她腦海里來來回回是謝遲衍的那句話,攪得她心神不寧。
“虞檸,我吃醋。”
他那時候的眼神過于認(rèn)真,虞檸一點兒沒懷疑,謝遲衍說的是真的。
他是真的很在意虞檸,并且不希望虞檸在他的面前想其他的男人。
尤其是,沈鶴川。
半晌,虞檸兀自發(fā)笑。
明明都決定好了和沈鶴川離婚,為什么自己的腦子里,還時不時地冒出和沈鶴川有關(guān)的事情來。
她抬手揉揉眉心,強(qiáng)迫自己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專心致志地投入工作。
但是,事與愿違。
虞檸想起今天回去的時候,看見的那只貓。
顧若微的貓。
小小的一只,從樓梯口探出一個腦袋來看她,帶著十足的警惕。
明明那里是她的家,卻在此刻像一個外人。
家里的阿姨說,小貓?zhí)羰常怀跃碌呢堬垼关埖臅r候都麻煩許多。
她沒聽完那些絮絮叨叨,拿了文件,就很快離開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只貓漂亮的過分,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顧若微一樣的盯著人看。
似乎,沈鶴川就喜歡那種。
顧若微當(dāng)真是投其所好,就連養(yǎng)的貓都按照自己的模樣來,生怕不能吸引了沈鶴川的注意。
虞檸煩躁地嘆氣,接了一杯溫水慢悠悠喝著。
好一會兒,等到心情徹底平復(fù),她也沒了工作的興致,干脆給自己提早下了班。
“阿川,我叫了朋友,今晚一起玩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顧若微回國這些天,也沒有工作,一個人待著總是無聊的。
她習(xí)慣了熱鬧,自然是希望有人陪自己玩。
沈鶴川倒是沒說什么,任由她拉著自己走近燈紅酒綠的包間,里面的音樂已經(jīng)響了一輪又一輪。
“哎,微微和阿川一起來的啊,要不要玩大冒險啊?”
“好啊好啊!”還不等沈鶴川回答,顧若微就拉著他的胳膊應(yīng)下來。
酒瓶轉(zhuǎn)到誰的面前,誰就要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這個游戲,他們以前也經(jīng)常玩。
不過后來顧若微出國,就沒怎么玩過了。
如今她回來了,倒是又把這個游戲撿了起來。
沈鶴川是沒什么意見,往沙發(fā)上一靠,長腿交疊,半垂著眸子等著。
顧若微靠在他身邊坐著,習(xí)慣性地把手臂枕在他的腿上,往前彎著腰,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酒瓶轉(zhuǎn)到顧若微這里停下,她有些興奮:“我選大冒險。”
“抽簽吧。”
竹筒里,差不多二十根竹簽是大冒險的內(nèi)容。
她伸手去抽,猛地拔出來。
“看看是什么?”
有人湊過腦袋來,昏暗閃耀的燈光下,仔細(xì)去辨別竹簽上面的字。
“任選一名男嘉賓親吻他的臉頰。”
“哎呦,微微快選!”
大家在起哄,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沈鶴川的身上。
全場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畢竟,誰不知道他們從小的情誼。
顧若微環(huán)視了一圈,才慢吞吞地轉(zhuǎn)頭,含著幾分羞怯。
“阿川,要完成大冒險。”
沈鶴川歪頭,依然靠在沙發(fā)上,眉宇間卻有幾分松散:“可以啊,選我嗎?”
他搭在沙發(fā)背上的胳膊晃晃,抬起來就能把顧若微撈回來。
但他沒動,靜靜地等著。
顧若微有點嬌羞,雙手撐在沙發(fā)上,朝后靠了些,半個身子幾乎倚在沈鶴川的身上。
緩緩地,她的唇落在沈鶴川的唇角。
肌膚相貼,誰都沒有動。
她閉了眼睛,享受這一刻周圍的起哄和喧鬧,唇角有笑意。
沈鶴川斂眸,終于是動了動,抬手將人攬進(jìn)自己的懷里,加深這個吻。
周圍的起哄,似乎讓他忘記,自己早就已經(jīng)是結(jié)了婚的人。
有人錄了視頻,發(fā)到他們的群里,帶著調(diào)笑的意味。
“我就說嘛,咱們鶴哥還是喜歡微微的!”
是啊,這樣親密的舉動,怎么可能不是因為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