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忙了大半天,在驢肉粟米的激勵下,總算是在天黑前,把路上的陷阱布置妥當。
那驢身上的腸子、驢血什么的,也都運到小月山的前山,用來吸引狼群。
該吩咐的,
許長年也都吩咐好!
而他自己,則是帶著十來個人,在村前埋伏著……就類似于哨探!
哨探也稱之為斥候,在兩軍交戰的時候,負責在前線打探情報。
還有個成語就是專門形容哨探的,探馬流星,意思就是情報來往頻繁,像流星一樣迅速!
當然了,這抵抗流寇做不到那么夸張,但架不住感覺好啊,還真有種兩軍交戰的既視感!
給許長年整的是熱血沸騰!
哨探這個活,許長年交給其他人不放心,必須要親自來盯著。
但許長年等來的人,不是大批流寇,而是一伙家丁模樣的人。
這天色都昏暗下來了,怎么還有人來青山村這邊?許長年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都藏好了,別出聲!”
許長年叮囑身后的幾個人,而他自己則是悄咪咪的摸上去,手上拿著雁翎刀。
弓箭的話就算了,這天色昏暗射不準。
靠近之后,許長年躲在路邊悄悄觀察,那前來青山村的一伙人,人也不多,一共就四個人。
但個個都是壯漢。
尤其是為首的那個,長著標準的方字臉,整個人頗為精壯。
這是什么人?
來青山村干什么的?
看打扮,肯定不是流寇,難道是來找李有田的?許長年一時之間沒想明白。
直到那幾個人走近,聽見他們說話,許長年這才反應過來。
鄧平的手下!
哎呦喂,這鄧平居然直接派人來找他?這可不像老銀幣的手段!
按照許長年的估計,那鄧平吃了虧,應該給他暗中下刀子才是。
怎么直接安排人了?
這可不太對勁。
......
“洪教頭,咱們府里這么多人,你怎么不多帶幾個?”
那周府的家丁,有人不解地問道,帶著三個人就去討要貨物,還要抓那許長年。
是不是太小瞧青山村了!
洪亮答道:“幾個鄉野村民,收拾他們,何須大批人手?洪某一人足矣!”
“讓你們跟著,不過等回去的時候,方便帶東西。”
聽見洪亮的話,那后面的三個家丁,都下意識放慢腳步。
這洪亮確實是有些本事,但……有點太膨脹了啊,是不是缺少毒打?
“那青山村的刁民敢半路打劫,想來都是兇惡之輩,可不好惹啊,咱們還是明日多帶些人手再來吧!”
有人試著勸兩句。
“當年洪某在軍中,以一當十,還曾經被楊將軍夸獎,區區青山村的刁民,能奈我何?”
“且看我此番擒住許長年那廝,讓他磕頭賠罪,也不枉鄧少爺對我的知遇之恩!”
洪亮雙手背在身后,語氣中頗為不屑,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噗——
附近的林中,
忽然有聲響傳出!
“誰人在此,快快出來!”
洪亮握緊拳頭喊道。
“別激動……別激動……我可沒有惡意,就是在附近方便!”
許長年從林中現身,把雙手張開,表示自己什么武器都沒有拿。
確實沒有拿裝備,他那雁翎刀藏在樹后面了,現在是空著手出來的。
“你是何人?不說實話,且讓你嘗嘗洪某的拳頭!”
洪亮伸手指著許長年問道。
“他就是許長年……”
洪亮身后的家丁,趕忙小聲的提醒一句。
許長年當初在周府鬧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認識他,被家丁認出來也正常。
“我就是許長年……這位洪大哥,你們的來意,我已經聽見了。”
“其實……我是后悔今天做的事情,其實我也是被逼的!”
“都是那新來的縣尉,忒不是東西了,逼著我去打家劫舍,幫他搶東西!”
既然身份都被認出來了,許長年也就不……當場開始表演!
現在青山村都忙著應付流寇,前面的路上,全都是布置好的陷阱,可不能讓這個洪亮去破壞了。
許長年果斷做出決定,先把這洪亮拿下,具體怎么處理,等流寇處理完以后再說!
至于怎么拿下?
那就得看許長年的手段。
“你當我洪亮是白癡不成?”
看著許長年在那假模假樣的抹眼淚,洪亮冷笑一聲。
這種騙人的鬼話,也就能糊弄三歲小孩子罷了!
“洪大哥,攔路打劫,那可是死罪,難道我許長年不知道么?”
“將心比心,若非被那縣尉威脅,我怎敢做如此卑劣之事,我許家可世世代代都是良善之人!”
許長年拍著胸脯說道!
這兩句話出來,倒是讓洪亮有些猶豫,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個山野鄉民,若是背后沒有人撐腰,怎么敢去做那攔路打劫的事情?
難道這許長年真是冤枉的?
“我還是不信,除非……你先把被劫走的東西交出來,跟我去周府解釋清楚!”
“若你真是被人脅迫,我洪亮也不會難為你一個鄉野獵戶!”
看見許長年那“誠懇”的態度,洪亮給了個臺階。
雖說這許長年出現的有些詭異,可要是能把事情解決,那也不錯。
“洪教頭……”
那邊上的家丁,聽見洪亮開始服軟以后,想要開口提醒一二,小心中了許長年的詭計。
可惜他們提醒的晚了!
“洪大哥要是不信,那就掐死我好了!”
許長年把頭揚起來,主動靠近洪亮的身邊,十分的大義凜然。
“你當我洪亮是什么……”
許長年這副樣子,洪亮趕緊搖搖頭,心里不自覺軟了下來。
可洪亮話說到一半,許長年忽然動手,一腳踢向他的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