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有眼尖的人,忽然發(fā)現(xiàn)一道人影跑下山了。
李有田如蒙大赦,拖著他那快凍僵的身子,趕緊上前。
可回來的人,就魯成自己啊,剩下的七個人呢?
“老魯叔,俺男人怎么樣了?”
“你快說話!”
“俺家爺們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下山?”
一群老娘們趕緊圍上來,一人一只手,在那里扯著魯成。
“狼災!”
“狼災要來了!”
魯成被眾人抓住后,在那喘著粗氣,驚恐的大喊著。
眾人聞言大驚,這才注意到魯成的身上全是血,衣服也破破爛爛的。
應該是在山林里逃竄了大半天,剛剛從逃下來的。
“都別吵!”
“讓魯成說話!”
李有田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趕緊使出全身的勁,在那里吼了一嗓子。
“我們昨晚下山的時候,碰見了一頭老狼……是一頭身長近兩米的狼王!”
“其他人都沒了……”
魯成還是驚魂未定,說話的時候,不停地往山上看去。
生怕那頭狼王追下山來。
昨天晚上,他們拋開牛老實就往回走,可沒想到前山居然有狼群設下埋伏。
為首的是一頭棕灰色的老狼王!
野狼本就是狡猾的畜牲,再加上一頭狼王的帶領,那更是陰險狡詐!
怕不是在他們上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埋伏了,只是沒有冒然動手。
而他們天黑的時候往山下走,借著火把看不清楚。
一下子就遭了狼群的埋伏。
八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當場就死了兩個。
也就是魯成這個老獵人……果斷賣隊友,一個人在山里東躲西藏,這才逃了一條命!
“牛奔跟許長年那幾個,運氣真是好啊,那狼群的陷阱……被魯成他們踩了!”
“他們第二天下山的時候,反而避開了狼群!”
牛橫在一邊感慨一句。
可他這話,一下子就把火藥桶點著了,那幾個人是安全下山了,可是死了七個大活人啊!
那個個都是家里頂梁柱,這一下子沒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打死他們!”
“李有田,都是你讓俺男人上山的,你還我男人命來!”
“別讓他們跑了,給我打!”
聽見那七個人全都葬身狼腹,在場的老娘們一個個瞬間崩潰,對著李有田就要下手。
牛橫當然跑不掉,還有那個魯成,憑什么就你自己跑回來了?一起打!
嗷嗚~
眾人正要動手的時候,山上忽然傳出一陣狼嚎聲……絕對不止一頭野狼!
眾人這才想起來,魯成剛才喊的是什么,狼災要來了!
有了狼王的帶領,那山上的野狼就能被組織起來,下山鬧事!
這誰還敢在山腳下耽擱?
一個個撒開丫子就往村里跑去,跑得慢了,就去陪那七個人了。
李有田還有牛橫欠的賬,回了村子,有的是機會跟他們算!
連魯成都跑了,
只有李有田跟牛橫,這倆老頭被折磨了大半天,身上早就沒力氣了。
可也是拼了命的往山下竄!
狼災要來了,他們這當村長的,還得帶著村民防范野狼的襲擊。
好不容易回到家門口,
李有田就看見李云山坐在門口,嘴里罵罵咧咧的。
“怎……么……了?”
這一番折騰,李有田半條命都沒了,說話是上氣不接下氣。
“那群天殺的,把那一桌子菜都吃了還不夠,臨走的時候又一人扛了一袋子粟米!”
“那王八蛋周青,還把咱家地窖里的兩掛臘肉都搶走了……嗚嗚嗚~”
“一群強盜……土匪……我攔不住啊——”
一想到那群王八蛋,連吃帶拿的嘴臉,李云山當場就哭出來了。
可緊接著,只聽見“噗通”一聲,李有田倒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又在山上被折磨,實在是挺不住了。
“爹~”
“你別嚇我!”
“來人,快來人啊!”
——
另一邊的許家,
周青送走那兩個差役之后,自己并沒有離開,而是去了許家。
有些事情,
還得跟許長年說道說道。
“家里有人嗎?”
“許長年!”
“是我,鎮(zhèn)上的捕快……不對,是縣衙的捕快周青啊!”
周青在許家門口扯著嗓子大喊道,現(xiàn)在天都快黑了,家家戶戶都該睡覺休息。
許家的大門也關上了。
“別蹭了!”
“快去看看!”
蕓娘滿臉的紅暈,一把推開許長年,趕緊整理著衣服。
這天都要黑了,誰大晚上的登門找許長年?
“那晚上我再來陪嫂子,讓小月去我屋里,陪小薇睡去。”
“給老娘滾!”
這話就對味了,這才是我熟悉的嫂子,熟悉的老娘!
等出了屋里,許長年就看見一臉壞笑的許鐵林,別提多尷尬了。
雖然老爺子早就有那個心思,想撮合許長年跟蕓娘,但一直沒法開口。
以前蕓娘看不上許長年,天天在家里吵架,恨不得打起來。
自從許長年開始打獵以后,這倆人的關系也慢慢變了,許鐵林都看在眼里。
現(xiàn)在看來嘛,
也用不著他開口了。
他耳朵還沒背呢,這倆人在屋里什么動靜,雖然聽不真切,但心里也明白。
蕓娘正是那如狼似虎的年紀,一個人可怎么受得了。
尤其是隔壁的屋里,天天折騰到半夜。
許長年就更不用說了......這倆人碰一起,那不**?
“趕緊去看看,晚上把蕓娘喊上,還有你那倆媳婦,我有話說。”
許鐵林說完以后,也不理會許長年,直接回了屋里。
家里的事情,讓許長年操心去吧,他也懶得管了。
但有些事,
還得是他這個當?shù)拈_口。
啪啪——
許長年伸手拍了拍臉蛋,安撫下自己的小兄弟,這才去推開門。
“開門開得這么慢,干嘛呢?”
周青開門以后,探進頭去左看看右看看,也沒什么東西。
“我的青哥,你怎么還在村子里,沒回鎮(zhèn)上?”
“進來說!”
看見周青以后,許長年吃了一驚,他知道周青跟一位縣衙的主簿來了。
可那位主簿早就走了啊,周青怎么還在村里面,天都要黑了。
“在你們村長家吃菜呢,邊吃邊做,這不剛吃完嘛!”
“不進去了,說兩句我就回去。”
“哥是給你送東西來的,我說話說數(shù),殺死徐老黑的賞金有你一半!”
周青把一個錢袋子扔給許長年,里面可是不少。
打開一看,嚯,好家伙,小十五兩銀子呢,還有一大把銅板。
“青哥,夠意思!”
許長年豎了豎大拇指,這周青確實是可以,能處啊。
這錢他就是不送來,許長年也不會說什么。
但人家給送來了!
“其實縣令給的賞錢……是一百兩,但不是哥哥我貪財,那縣衙么,老弟你得明白!”
“上上下下都得過一手,賞錢發(fā)到我手里,一百兩就剩下三十兩了。”
周青也是無奈了,對著許長年雙手一攤。
這個徐老黑真是有價值,尤其是他認識的那幾個流寇,在安平縣是鼎鼎大名。
縣令招募鄉(xiāng)勇,想剿滅的就是那一幫子,可是一直沒機會。
現(xiàn)在徐老黑這事一出,可是大大的提振了士氣,開了個好頭!
這一高興,縣令就賞了一百兩。
“理解!”
“是特么的有點黑啊。”
看著那十五兩銀子,許長年也笑了,一百兩銀子到手只有三成。
連一半都沒有!
上上下下黑成這樣,看來大乾王朝的三百年國祚,也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