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魚!”
李青山臉色驟變,瞳孔驟然收縮,想也沒想,扔下手里的鐮刀,朝著蘇暮魚的方向瘋了似的沖了過去!
“李青山,你干什么?”
李建國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攔,就算自己不反對李青山和蘇暮魚交往,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接觸資本家的丫頭,讓村里人怎么看他們。
“算了,讓他去吧。”
王桂華伸手拉住了李建國的胳膊,輕輕搖了搖頭。
既然他們已經認可蘇暮魚,那還有什么理由阻攔李青山呢?
與其百般阻撓,不如順其自然,只要李青山過得幸福,那他們作為父母也應該感到開心。
“這...唉!”
李建國重重嘆了口氣,看著兒子飛奔的背影,終究還是沒有阻攔他。
眨眼間,李青山已經沖到了蘇暮魚身邊,急聲問道:“蘇暮魚,你怎么了?”
“蛇...有蛇!”
蘇暮魚癱坐在田地上,臉色慘白,手指顫抖著指向稻田深處,聲音帶著哭腔說道。
“哪呢?”
李青山撿起蘇暮魚掉落的鐮刀,小心翼翼地扒拉著周圍的稻叢,尋找那條罪魁禍首。
可找了半天,蛇的影子都沒見著,倒是看見蘇暮魚的褲腳滲出了紅色的血液,順著腳踝往下淌。
你被蛇咬了?”
李青山心里一緊,連忙蹲下身,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褲腿。
“啊?”
蘇暮魚低頭一看,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陣鉆心的疼,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你看到那條蛇長什么樣嗎?”
李青山一邊問,一邊用手指按住傷口上方的血管,阻止毒液擴散。
“沒,就看到一道黑影。”
蘇暮魚忍著疼痛,搖搖頭說道。
“別動!”
眼下不知道蛇有沒有毒,耽誤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李青山來不及多想,俯身就朝著蘇暮魚的腳踝湊了過去,張嘴開始吸吮傷口里的毒液。
“李青山你干什么呢?”
賀潔和其他知情聽到蘇暮魚的動靜,紛紛過來,剛好看到李青山趴在蘇暮魚腿上。
看到這一幕,賀潔生氣的說道。
就算自己把李青山甩了,那他也不能當著自己親吻蘇暮魚的小腿,哪怕蘇暮魚是自己故意介紹給他的。
就好比自己的玩具,就算自己不喜歡,也不能讓別人玩。
“呸!”
李青山根本沒有搭理賀潔,吸了一大口鮮血,吐到一邊,然后又低下頭繼續吸吮。
“李青山,我跟你說話呢!你什么意思?”
李青山的無視,讓賀潔很沒面子,更何況在其他知青面前。
“李...青山,不要吸了,我..我沒事。”
周圍圍了越來越多的人,有知青也有村民,指指點點的目光讓蘇暮魚臉頰發燙,渾身不自在。
她想把腿抽回來,可李青山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腳踝,根本抽不動,只能紅著臉慌亂地說道。
“呸!”
“別動!如果是毒蛇,毒液會流進全身的,那樣你會有生命危險的,現在必須把那些毒液吸出來。”
李青山又吐出一口毒液,抬頭看向她,眼神堅定的說道。
說完,李青山不再猶豫,再次俯身吸吮起來。
反復兩三次,吸出的鮮血是鮮紅色的,李青山才停下來。
“稍等一下。”
李青山說了有一句,沿著稻田,走到山腳下,仔細尋找什么。
“他在找什么?”
“不知道!”
“管他呢!”
賀潔黑著臉看著李青山,心里非常不舒服,哪怕受傷的人是她所謂的閨蜜。
就在那些知青疑惑的時候,李青山去而復返,嘴里還嚼著什么東西。
“忍著點,可能有點疼。”
李青山對蘇暮魚說了一句,然后把嘴里嚼碎的草藥吐出來,小心翼翼地敷在她的傷口上。
“咦!好惡心呀!”
賀潔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皺起眉頭,嫌惡地后退了一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李青山完全沒理會她的嘲諷,伸手抓住自己的衣角,猛地一扯,“茲啦”一聲,一塊干凈的粗布被撕了下來。
他用這塊布仔細地給蘇暮魚包扎好傷口,動作輕柔卻不失穩妥。
“這是蛇莓草和蒲公英,能解毒消腫,今天先別沾水,明天如果傷口不腫、不疼了,就說明沒事了;要是還不舒服,必須立刻去衛生院。”
李青山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草藥汁,語氣溫和地對蘇暮魚解釋
前世他常年跑山打獵,跟著老獵人學過不少急救知識,這些常見的解毒草藥和處理方法,他早就爛熟于心。
雖然沒見到那條蛇,但從血液的顏色和傷口反應來看,應該是條毒性不強的草蛇,問題不大。
“謝...謝謝!”
蘇暮魚抬起頭,眼里含著淚光,聲音帶著哽咽。
這已經是李青山第二次救她了。
昨天的食物讓她熬過了饑餓,今天又不顧危險救了她的命。
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可她的身份...他的家人會同意嗎?蘇暮魚心里又暖又亂,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不用客氣,今天你是沒辦法上工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青山伸手想要把蘇暮魚扶起來。
“沒事,這會兒已經不疼了。”
蘇暮魚連忙擺手,躲開了他的手,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周圍還有那么多人看著,蘇暮魚沒讓李青山扶,自己慢慢站起來。
“不疼不代表沒事,如果你體內還有毒素,繼續干活會加快毒素擴散,到時候就算去縣衛生院也沒人能救你。”
李青山嚴肅的說道。
“可是我還要掙工分呀。”
蘇暮魚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和無奈。
沒有工分,就沒有口糧,沒有口糧,就要餓肚子,蘇暮魚已經很久沒吃飽飯了。
“工分重要還是命重要?”
李青山皺著眉頭說道。
“我...”
蘇暮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對她而言,工分和命一樣重要,都是活下去的依靠。
“不想回去便坐那歇著吧,今天的任務我幫你干了。”
李青山說了一句,拿起鐮刀幫著蘇暮魚割稻子。
“不用,我自己能行。”
蘇暮魚瘸著腿想要幫忙,結果還沒走兩步呢,就跌倒在地。
“行了,別給我添亂了!”
李青山把她的鐮刀收起來,霸氣地說了一句,然后繼續干活。
“嘖嘖,有人幫忙干活就是好呀!賀潔,你有沒有后悔呀?”
旁邊的一位女知青看到李青山幫蘇暮魚干活,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后悔?我才不后悔呢!我自己有手有腳不用別人干活,我可不像有些人。”
賀潔說話的時候輕蔑地看了蘇暮魚一眼,那眼神里的嫌棄毫不掩飾。
泥腿子和資本大小姐還真是絕配。
“小潔,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讓李大哥幫忙。”
蘇暮魚抬頭看向自己閨蜜,慌張地解釋道。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你和我解釋什么?”
賀潔說了一句,轉身離開,反正再有兩天自己就有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你們愛干什么,干什么,最好生個七八個孩子,永遠別想回去。
“沒事了,都回去干活吧!”
韓龍翔是知青點的小隊長,看到賀潔離開后大聲說了一句,快步跟上她,兩人一起有說有笑地離開。
“李青山就是個傻子,蘇暮魚家可是反動派,他也不怕受牽連!”
“他一個農民怕啥?”
“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李青山娶了蘇暮魚,那他有可能被拉出去批斗!”
“一個傻子而已,他懂什么!”
“話說賀潔不是蘇暮魚是閨蜜嗎?今天怎么對她這么冷淡?”
“估計是因為李青山不幫她干活了吧。”
“不是賀潔把他甩了嗎?”
“誰知道呢!要我說賀潔就是騷狐貍,每天不是勾搭這個就是勾搭那個。”
“噓,小聲點!別讓她聽到。”
“怕啥,她過兩天就要回城了,說了她也聽不到。”
“唉,我們啥時候能回城呀!”
“......”
“回城?賀潔要回城了?”
蘇暮魚猛地抬起頭,眼里滿是震驚和茫然。
她是賀潔最好的朋友,可賀潔竟然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