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破空聲清脆利落,一只正弓著身子在雪地里刨食的野兔應聲倒地,圓滾滾的身子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大雪天正是追野兔的好時候,野兔不像松鼠能囤糧,躲在洞里熬個一天兩天還行,這場大雪足足封山三天,餓急了的家伙們,就算頂著嚴寒也得出來覓食。
殊不知很多獵人都在等這個機會呢。
剛剛進山的時候,李青山已經發現獵狗的腳印,想必李二瘸子早就帶著大黑二黃進山了。
“嗖!”
李青山還沒有來得及撿第一只野兔呢,遠處又露出一個腦袋,二話不說,拉起彈弓就打。
這玩意兒比獵槍好使,動靜小,準頭足,還不用浪費子彈。
李青山力氣大,準頭好,基本上可以百發百中。
進山不到五分鐘,收獲兩只野兔,李青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雖然野兔不值錢,但是它的皮毛和肉,還是很不錯的。
撿起野兔丟袋子里,李青山踩著沒膝的積雪繼續往林子深處走。
山里的雪深得嚇人,要是對地形不熟,一腳踩進雪窩子,半天都拔不出來。
好在李青山今天經常進山,對周圍的環境比較熟悉,踩著厚厚的積雪,不停地拉著彈弓。
“嗖!嗖!”
“啪!啪!”
山間叢林,時不時響起破空聲。
“呼!呼!”
山里的氣溫低得能凍掉耳朵,拉彈弓必須褪掉手套,沒一會兒,李青山的雙手就凍得通紅發紫,指尖發麻。
他時不時湊到嘴邊哈兩口熱氣,搓搓手,又繼續往前走。
“要不回去吧?”
李青山抬頭看看太陽,差不多已經到中午了,另外這半天他也收獲不少,也是時候回去了。
于是李青山來著袋子向家走去。
然而這一幕剛好被遠處的韓龍翔看到。
一到下雪天,屯里躲在家里不出門,可是韓龍翔和賀潔不行,他們是黑五類,必須起來干活。
冬天沒辦法挑糞,那就掃雪。
所以韓龍翔和賀潔一早上就被喊起來掃雪。
如果不掃,那就沒口糧!
其實韓龍翔和賀潔也想著逃離李家屯,可是他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逃到哪去。
另外現在不管去哪里都需要介紹信,如果沒有介紹信,別說坐汽車,坐火車,就算住旅館都沒辦法。
要是被人發現,報給公安部門,會被當成流竄犯抓起來。
牢房的滋味可沒有牛棚的滋味好。
雖然現在他們現在住在牛棚,但是有口熱湯,還能自由活動,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兩人才沒逃走。
看著李青山滿載而歸的背影,韓龍翔攥緊了凍得發僵的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同樣是住在李家屯,憑什么李青山就能吃香喝辣,天天進山打獵?他卻要在這里受凍挨餓,被人戳著脊梁骨過日子!
不過他只敢把這份怨恨埋在心里,如果沒人發現,準沒好果子吃!
李青山并沒有在韓龍翔,邁著輕松愉悅的步伐回到家里。
“哎喲!這么多?”
當王桂華看到李青山倒出來半袋子野雞野兔的時候,不免有些驚訝!
蘇暮魚和李春玲直接呆住了!
這才多久呀!一上午而已,就收獲這么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李青山捅了野兔窩呢!
李建國也有些驚訝,不過他沒那么大的反應。
“還好吧,要不是看著中午了,還能在打一些。”
李青山淡淡地說道。
“不嘚瑟能死啊!”
看著李青山得意的一樣,王桂華沒好氣的說道。
“沒有活的嗎?”
李春玲突然湊過來,眼睛亮晶晶地問道。
“你要活得干啥?”
李青山愣了一下。
“小灰太孤單的了,我想給它找個伴。”
李春玲解釋道。
“小灰?上次那只野兔還沒死呢?”
李青山愣了一下,詫異地說道。
李青山想起來上次打了只活野兔,本來想著帶給蘇興邦玩,后來忙忘了,就隨手丟給了李春玲。
野兔這玩意兒氣性大,稍微受點委屈就容易絕食氣死,他還以為早就沒了。
“不會說話別說話,小灰活得好好的。”
李春玲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說道。
“春玲天天給小灰挖野菜,照顧得可好了。”
蘇暮魚開口解釋道。
平時她和李春玲走得近,知道小姑子天天在干什么,有時間她也幫忙挖野菜。
“野兔急了會咬人,你小心。”
李青山看著李春玲一眼,然后說道:“今天的都打死了,下午我去弄幾個套子,看能不能抓幾只活的。”
“人還養不活呢,養兔子干啥?”
王桂華忍不住嘮叨了一句。
聽了王桂華的話,李春玲和蘇暮魚都不好意思地下頭。
這也是他們日子稍微好一些,如果不是李青山經常打獵,他們哪有心思養野兔呢。
“媽,野兔繁殖能力強,如果能養活,說不定以后生擠幾十只上百只野兔,那樣我們家就不缺肉吃了。”
李青山笑著說道。
“能養活再說吧。”
王桂華說了一句,轉身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李春玲和蘇暮魚連忙去幫忙。
“這些咋弄?全部剝了。”
李建國開口問道。
“剝一兩只夠吃就行,其他的我打算凍起來,等過年的時候趕大集或者賣給國營飯店”
李青山印象中今年的風雪特別大,導致豬肉什么的價格比較貴。
野兔肉也只肉,雖然肉少了點,但是味道好吃。
另外過年的時候有大集,那會公社一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允許個人買賣,前提是不能投機倒把。
“也行!”
看著李青山自己有想法,李建國也沒有在多問,而是拿著鏟子堆著積雪,這可是天然的大冰箱,野雞野兔什么的放在里面也不會壞。
看著父親忙碌的背影,李青山心里暖暖的。
他們父子倆的關系,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前世他叛逆不懂事,跟李建國幾乎沒什么話說,兩人待在一起,不是沉默就是吵架,活像一對仇人。
現在不一樣了,他成熟了,懂事了,李建國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溫和與信任。
他們不像父子,倒更像朋友,偶爾還能一起進山打獵,一起商量家里的事。
這大概就是父愛的樣子吧,沉默寡言,卻藏在點點滴滴的細節里。
下午的時候,李青山去林子里設置陷阱。
一輛好幾天,李青山主要的任務都是進山打野兔,家里都堆了幾十只了。
這天早上李青山又去山里檢查陷阱,不由地皺起眉頭:“又被人偷了?”
其實第二天時候,李青山就發現自己陷阱別人動過。
當時李青山也沒在意,他想著肯定是屯子里面的人拿的,一只個獵物也就算了。
然而那個家伙好像偷上隱,天天不勞而獲,必須想個辦法整治一下!
“有了!”
李青山想到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