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飯桌上,孫虎和劉遮丑推杯換盞喝到了巳時。
孫虎本就是軍隊出身,在虎威軍內的酒量非常大,一喝就是幾十斤白酒的量,劉遮丑收藏的這些好酒不過爾爾。
虞興和孫夫人沒有上飯桌,都是由虞興從飯桌上拿來一部分肉菜給馬車上的孫夫人喂食。
在這個過程內,通州府衙的衙役們壓根就沒看到沐蘭花下過馬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遮丑就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孫虎把他喝趴才在虞興的攙扶下回到了馬車上。
整整一夜,沐蘭花看著虞興將孫虎安頓好,才進入了自我修煉。
別人修煉的要么是力量、要么是內力或是氣息,而她不一樣,她所修煉的就是鶴頂紅這種劇毒!
由于當年小翠給自己下毒,令鶴頂紅進了沐蘭花的全身經絡,經過這六年潛移默化的影響,鶴頂紅已經融于沐蘭花的全身骨骼。現在的沐蘭花,說是能與毒皇莊漸簾棋逢對手的人物并不為過,隨隨便便一滴血便能毒殺方圓千里之物。
次日一早,趁劉遮丑還未酒醒,三人就再次踏上了前往血狼山救子之路。
未曾想,這一切都被府衙內的衙役看在眼里,等他們走后才去叫醒劉大人。
“大人,孫將軍他們剛剛離開府衙,是否要派人跟上去?”
劉遮丑半醉半醒地回復這位衙役:“不用,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吧。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嚴實點兒,凍死本大人了。”
“是……”
衙役應聲后,便將大門給劉遮丑關好。
連孫虎都沒想到離開會這么順利,劉遮丑不僅沒有派人圍追堵截,反而還讓他們離開了通州,直接前往山州。
就在他們仨剛離開通州沒一刻鐘,鄭府周圍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鄭易紹親自給女兒鄭琪辦了一場生辰宴會,宴請通州的各大名門望族與官府眾人,劉遮丑也在宴請名單之內。
沒辦法,劉遮丑是通州太守,在通州的地位很重要。鄭易紹甭管看不看得起他、和他關系好賴都必須得請他。
劉遮丑早就知道鄭易紹的愛女是個武藝超群的絕世美女,雖然她年紀尚小卻英姿颯爽。忽略鄭琪的武藝,光憑顏值這方面,他早就對鄭琪垂涎三尺了。
為了見這位小美女,劉遮丑在孫虎他們離開后,就將自己進行了一番精心打扮。然后,他就換了一身素裝,拿著請帖帶著十幾位親信的衙役進入了鄭府大門。
“太守大人到!賀禮一對黃金如意、十箱寶玉。”
隨著門口負責記錄來往賓客送禮明細的鄭府管家一聲吆喝,他和十幾位衙役就抬著這些賀禮進了鄭府。
剛進去,一位衙役便被鄭府門后堆積如山的寶物給震驚了:“我的天啊,今日鄭府內堆積的寶物也太多了吧?”
劉遮丑嫌棄地看著身后這位衙役一副沒見過什么大世面的樣子,將自己帶來的一箱寶玉內的部分寶物,分給了身后幾位最賣力氣的衙役。
“喏,這是本太守賞你們的。這只是一部分,只要跟本太守以后好好干,好處絕對少不了你們的。”
“喲,那把錘子挺好看。”
“你手里這把刀也挺鋒利。”
眾位衙役一聽,跟他干的好處有這么多,當然露出了內心最開心的微笑。
“是!”
在他們進去后不久,路過鄭府門口的百姓們感受到鄭府熱鬧非凡,開始彼此議論起來:
“今天什么日子啊,鄭府居然收集來這么多珍寶?”
“哦,路上我聽說了,今天是鄭老爺愛女的生辰,前來祝賀的都是名門望族的公子或與鄭老爺交好的商人。”
“聽說,連太守大人都來祝賀了。”
“是嗎?我怎么覺得太守大人來此,不是好心來祝賀,而是另有圖謀啊?”
“哎,這話可不能亂講啊,若是被太守大人聽了去,難保你的小命兒……”
這場鄭易紹給女兒舉辦的生辰宴會,辦的相當成功。
賓客們都喝醉了,有人被攙扶離去,有人索性就醉倒在席內。
借著強烈的酒勁兒,劉遮丑被衙役們攙扶著去茅廁,路上卻意外摸到了鄭琪的閨房。衙役們露出了奸笑,一個個守在鄭琪的閨房外等候劉大人“辦完事兒”。
劉遮丑醉醺醺地朝著正在房內卸妝的鄭琪撲來:“美人兒~~~本大人來了!”
鄭琪聽到劉遮丑的聲音,及時閃過他的撲擊,令他撲了一個空。
她對他進入自己的閨房感到非常憤怒,劉遮丑如此丑陋竟然要欺負自己。
她指著門口對他說:“劉大人,你怎么進來了?這里是我的閨房,請你出去!”
劉遮丑帶著醉意,朝她嘿嘿壞笑:“我如果說不呢?”
鄭琪此時已經動了殺機:“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殊不知,劉遮丑已經死到臨頭,居然還不知悔改:“好啊,本大人倒想看看小美人兒你要怎么對我不客氣,來吧!”
鄭琪繼續閃過他的撲擊,還不斷地大聲呼喊:“爹爹——!娘親——!”
聽到女兒的呼喊,鄭易紹酒都醒了大半兒:“琪琪,怎么了?!”
鄭易紹剛要進自己女兒的閨房,就被外面守候的幾位衙役給阻攔了。
“哎!在屋里的人沒出來之前,誰都不許進去!”
一聽這話,鄭易紹就知道女兒肯定是在房間內被劉遮丑這個無賴欺負了,他拼盡了全力與這些衙役戰斗卻傷痕累累。最終,鄭琪自己在閨房內用巨蟹剪反殺了劉遮丑,提著他的尸首,冷聲對著門外正跟父親交手的兩位衙役開口說話。
“放了他,所有的責任我來承擔!”
衙役們看著劉遮丑的尸首被鄭琪一只手提了出來,令他們不敢置信。
就在他們上前要奪回劉遮丑尸首時,鄭琪已經將他甩給了兩位衙役。
“大人!!!”
其中一位衙役,見鄭琪對太守大人下手如此狠毒,撂下幾句狠話威脅鄭琪。
“你……你竟敢殺太守大人?殺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鄭家莫非是想造反?”
沒等他們拔出腰間的佩刀,鄭易紹已經來到了他們幾人的身后,手持軒轅劍將他們一同誅殺在府內。
“去你媽的!敢威脅我女兒,死吧!曹!”
“啊——!鄭易紹……你……噗!”
鄭琪沒想到父親為了保護自己,會直接將這些衙役殺死。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說:“爹爹……”
鄭易紹臉色非常平靜,看著這些衙役的尸首,暗啐一口。
“劉遮丑這種人渣,本來就是送給你殺的。反正是他先欺負的你,死了也活該!可如果琪琪你不邁出這一步,那你永遠都只能困在通州這小小的城鎮。”
鄭琪詢問鄭易紹:“那爹爹咱們犯下如此命案,該怎么辦?”
鄭易紹將女兒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說:“事已至此,處置尸首的事就交給我來。琪琪,你去找你師父吧,看他是否有替你解圍的方案。”
鄭琪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好按照父親的指示去找師父。
“好,爹爹,我這就去找我師父。”
撒開女兒后,鄭易紹告訴她:“嗯,琪琪。這件事在還沒有完全解決之前,切記!不要回府。”
“那您和娘親……保重!”
鄭琪眼含淚珠,手持巨蟹剪離開了鄭府。看著女兒平安離開,鄭易紹喊來幾位家丁,將劉大人和幾位衙役的尸首扔進了自家井內并往里面投入了一種粉末。
鄭琪來到了她師父所在的一家酒樓,聽完鄭琪所犯之事,她師父韓岳水也是一驚!
韓岳水,來自太極山的一位道士,道法精妙,被鄭易紹請來給女兒做了師父,一直以來對鄭琪都是傾囊相授,十八般武藝統統都教給了她。
鄭琪也不負他的期望,將各種兵器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功法。
殺害劉遮丑這等朝廷命官,的確如鄭易紹所言是一項重罪。甭管劉遮丑是否醉酒后潛入她的閨房欺負了她,他的死對鄭家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大事。
若是從朝廷內怪罪下來,那鄭琪不僅小命難保,而且鄭易紹也會因為連帶責任被關進大牢。就在這種情況下,韓岳水為自己的徒弟掐指算了一卦,卦象顯示鄭琪會逢兇化吉,緊接著韓岳水又給她算了一下她的貴人身在何等方位。
鄭琪見到師父睜開雙眼,這才急迫地詢問他,這等殺害了一位朝廷命官的大事對自己將會有何等影響。
“師父,卦象如何?!”
韓岳水微微一笑,看向鄭琪手中的巨蟹剪:“琪琪,你手中此剪,強大非凡。繼續按部就班的用下去,必定前途無量,只是切莫要沉溺于此剪帶給你的力量和榮譽。不必擔心,為師已經幫你算出了卦象,此事對你而言是逢兇化吉。”
聽到師父這么說,鄭琪緊張的神經才松了下來,說著就要給韓岳水一些酬勞。
“呼——那就好!多謝師父指點!師父,我還給您帶來一些好東西,您瞧瞧?”
韓岳水謝絕了徒弟的一片孝心,告知她一件特別重大的事情:“這些身外之物并不是我所想要的。琪琪,有一要事,為師必須要告知于你,你這輩子要效忠的人已經出現了。”
鄭琪先前跟著韓岳水練功,就知道自己學武功是為了最終上戰場殺敵。此刻,她再聽師父說出這話,不禁露出了一抹驚異。
“什么?不是說至少還有五年的時間嗎?怎么會這么快,他在哪兒?還請師父明示!”
韓岳水沒有對她賣關子:“他于一周前,曾現身血狼山的血狼寨的血狼幫。”
鄭琪就像是找到了歸宿般,迫切地追問師父,此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好,我就啟程去見他。他叫什么名字?”
韓岳水哈哈一笑:“到時,你自會知曉。”
“多謝師父!”鄭琪向師父施了一禮,轉身喚出自己的靈寵,“龍鱗鸞,我們走!”
“嗷——!”
一道嘹亮的鸞鳴響徹天際。
鄭琪與師父告辭后,騰身而起,坐上龍鱗鸞的后背,便立即前往血狼山血狼寨血狼幫去見自己的貴人。
兩個時辰后,孫虎三人駕駛馬車在紫荊林小憩,偶然聽到天空傳來的鸞鳴。
“嗷——!”
虞興順著聲音傳來的源頭看去,看到了一只渾身龍鱗的飛鳥在朝著一個方向飛過。
他不認識這種兇獸,詢問了正在給沐蘭花準備飯菜的孫虎。
“孫將軍,你看那是什么?”
孫虎倒是見多識廣,一下就認出了龍鱗鸞,可他心中對龍鱗鸞出現在此深感疑惑。
“那是龍鱗鸞,看樣子方向和咱們要去的血狼山是一樣的,莫非那山中的九種兇獸發現了什么大機緣,才令這只龍鱗鸞深感不安?”
龍鱗鸞一向都是群居性兇獸,從來不會單獨出現,更是非大機緣不出的珍奇怪鳥。
由于孫虎從來沒聽過有人能馴服這種兇獸,所以并未發現龍鱗鸞之上還有一位女子,而這被他剛好忽略的一點,恰好被沐蘭花察覺到。
“不對,夫君,我能感受得出在那龍鱗鸞之上還有一位實力很強的女子。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她和龍鱗鸞要去的方向與咱們一致,要不要去追?!”
孫虎一聽這話,當即就做出了自己的決定:“追!虞兄弟,不用管我們夫婦二人,你先問問她是否要去血狼山。如若與咱們方向一致,那就一起同行,也好在路上有個照應。若不是,那就盡快趕回,我們就在你身后不遠處,隨時接應你。”
虞興對孫虎的策略點了點頭,幸虧他們距離馬車不是很遠,他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后空翻,跳到了馬車上握住韁繩,駕馭馬車去追龍鱗鸞和鄭琪。而孫虎即便不坐虞興的馬車,也有自家夫人沐蘭花帶他體驗什么叫做飛翔的感覺。
這是飛翔的感覺,在灑滿自由的天空迎著風與夫人盡情地飛舞,憑著一顆永不言敗的心。
“駕!”
虞興在后面追,鄭琪就在前面駕馭龍鱗鸞飛行。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人跟蹤了,暗自嘀咕了起來:“嗯?怎么還有人跟著我?難道是官府的人,看樣子也不像啊……這人怎么看都是個少年模樣,官府不可能收一個少年進入官府吧?龍鱗鸞,降低一下飛行高度,且讓我問問那人,是何目的。”
鄭琪讓龍鱗鸞將飛行高度降低了一百米左右,才看清虞興的長相。
虞興看到她總算是愿意下來談談,也將馬車的速度放慢了些許,率先開口對鄭琪說:“姑娘,恕在下冒昧,敢問你可是要去血狼山方向?如若不嫌棄,我們可與姑娘同行,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在不知道對方究竟有什么目的的情況下,鄭琪只能選擇暫避鋒芒:“是啊,我去血狼山剛好有點兒小事要處理一下。小哥哥,除了你還有同伴要一起去血狼山嗎?”
虞興露出自己最真誠的微笑:“他們是一對夫婦。不過,你不用過于在意他們,他倆是去血狼山尋子的,應該與你要處理的小事兒并無關系。認識一下吧,我叫虞興,虞是虞美人的虞,興是高興的興。很榮幸認識你!”
鄭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才對虞興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虞少俠,你好,我是鄭琪,鄭是鄭琪的鄭,琪是鄭琪的琪。”
虞興還是第一次聽人這么介紹自己,不禁淡然一笑:“鄭姑娘,你說話可真有意思。”
“你也不賴。”
鄭琪回以一笑,算是回答了虞興這個不算玩笑的小玩笑。
出門在外,能不輕易暴露身份就不要輕易暴露身份。
顯然,虞興深諳此理,也沒暴露自己的劍巔威名。
之后,孫虎與沐蘭花便牽手而至,在彼此互相認識后,便結伴前往血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