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聞言朗聲大笑:“水無常勢,兵無常形,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某已非昔日吳下阿蒙矣!小乙哥,眾兄弟皆贊你天巧星聰明伶俐,怎今日反倒不開竅了?”
燕青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阿蒙脫胎換骨,乃是苦讀圣賢書之功,哥哥可莫要拿‘讀書破萬卷’的虛妄之說蒙我。”
李俊笑意更濃:“某在云霧島中得逢曠世機緣,誤食一枚傳說中的智慧神果,心智自此大為精進;又食一枚人參形狀的靈果,外加一龍二虎三牛七枚奇形異果,得了一龍二虎三牛的天生神力。”
燕青聽得愈發懵懂,眉頭緊鎖道:“混江龍哥哥,你這話聽得我愈發糊涂了。智慧果令你通靈,一龍二虎三牛奇果讓你得了神力,那枚人參形果子又有何妙用?”
李俊道:“那人參形奇果的效用,某至今尚未探明。只是當時食下之后,身上所受箭傷即刻痊愈,不知是此果獨有的奇效,還是七枚仙果合力之功。不過日后細細查驗,自會分曉。”
童威、童猛在一旁早已忍俊不禁,童威上前一步,朗聲笑道:“混江龍哥哥今日當真脫胎換骨,已非昔日梁山的水軍大頭領了。如今的混江龍,乃是云霧島之主,宛如新出世的真龍,小乙哥可莫要再以老眼光看待哥哥。”
燕青心中疑慮更甚,追問道:“世間萬事皆有因果,還請哥哥明言,究竟是何緣由促成這般驚天變化?”
童猛吃吃笑著,手指點了點李俊,便將他在云霧島陣法中誤食智慧果、一龍二虎三牛神果及人參靈果,又得鬼谷子所授陣法之技,后續更能力推兩萬余斤巨石飛擲十余丈、以匕首射殺五十丈高空蒼鷹等異事,一五一十細細道來。
無需半分夸張渲染,單單這平鋪直敘的述說,便已讓燕青、曹明驚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二人對視一眼,當即屈膝跪地,向李俊行奴仆叩拜之禮。
李俊見狀大驚,連忙上前將二人扶起,急道:“小乙哥、曹明兄弟,你們這是何苦?折殺某也!你我兄弟一場,肝膽相照,往后萬萬不可行此大禮。”
燕青站起身,神色鄭重,肅然道:“哥哥有此大氣運,定然是成大事之人,日后即便貴不可言亦未可知。哥哥替天行道之志長存,正是接續我梁山英雄志向的最佳帶頭人。懇請哥哥扛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小乙愿誓死追隨混江龍哥哥,將替天行道之事貫徹始終,此志終身不渝!怪不得公孫先生曾言我有大任在身,如今看來,我注定要成為哥哥的馬前卒,日后必定盡心竭力,唯哥哥馬首是瞻!”
曹明亦上前一步,語氣堅定地說道:“混江龍哥哥,曹明雖無甚才德,但追隨哥哥替天行道之心,赤誠堅定,此生絕無二意。”
費祥亦上前附和,道出與曹明相同的赤誠之心。
李俊聽得眾人赤誠表白,得了幾位可靠心腹,心中暗自欣喜 —— 尤其是得天巧星燕青鼎力相助,日后便多了一臂之力。他神色凝重地說道:“你我皆是兄弟,情同手足,往后只需同心協力,共行替天行道之事便可。”
稍作停頓,李俊轉向燕青問道:“小乙哥,你習得隱身法后,可曾施展過?”
燕青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輕笑道:“今日乃是首次實戰運用,卻恰好引出諸位替天行道的兄弟相會,想來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李俊恍然大悟,一拍額頭道:“宋江哥哥在夢中指點于我,讓我去尋公孫勝先生,請他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屆時,還需小乙哥為我引見。”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舟船已行至湖心深處。李俊舉目四望,見湖面空曠無人,便開口說道:“我等兄弟皆有替天行道之志,往后便將這替天行道作為畢生事業。如今天光大亮,湖中暫無他人,我們先將這五大包金銀清點一番,看看究竟有多少黃金、多少白銀。
再算算那些漁民被官軍搜刮了多少銀兩,日后想辦法悄悄退還回去。余下的銀兩,便作為替天行道的經費。想行替天行道之事,須得如當年梁山好漢一般,聚集一班志同道合之人,拉起一支強大勢力,方能有能力鋤奸扶弱、濟世救民。”
倪云略一思忖,上前說道:“被官軍搜刮的漁民,損失多少銀兩一時難以統計。不如將他們盡數帶到云霧島,屆時統計便方便許多。這般一來,既便于退還他們的損失,又能徹底改變他們窮苦的命運,同時還能增添云霧島的人口,增強島內的防衛實力,可謂一舉三得。”
李俊連聲贊好:“此事甚妥!便交由你與費保負責,即刻著手辦理。”
眾人再次環顧四周,見湖面煙波浩渺,數十里內不見人蹤,便令船家拋錨駐船,將五個裝著金銀的大麻包逐一搬入船艙,小心解開清點。打魚人家為方便售賣漁獲,船中皆備有秤具,眾人便用這秤具將金銀分別過秤 —— 總計黃金兩百斤,白銀三百一十五斤。這五個麻包,平均每個竟有百余斤重,先前眾人還預估每包不過九十斤左右。
清點完畢,曹明眉頭微蹙,說道:“這些金銀若盡數退還漁民,怕是剩不下三成。我們要招攬勢力、擴充基業,資金最為珍貴,日后還需另尋籌謀錢財之法。”
李俊聞言,卻不慌不忙,微笑著從懷中掏出一沓沓銀票,說道:“諸位莫急,某這里還有些許銀票,一并清點一下,看看共計多少。”
眾兄弟見此情景,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紛紛圍上前來,一同動手清點計數。一番忙碌過后,得出總數 —— 七十二萬三千六百兩銀票。
童威猛地一拍大腿,放聲大笑:“發了!這下真是大發了!這般身家,直叫富可敵國!”
燕青望著滿艙金銀,眉頭緊鎖,沉聲道:“這些狗官,身居高位卻魚肉百姓,任由黎民百姓饑寒交迫,自己卻聚斂如此巨額財富,難怪古人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世間這般不公,我等替天行道,既是順天應人,濟世救民亦是理所當然之事。”
童猛按捺不住心中激動,說道:“哥哥,如今錢財充足,便可招兵買馬,擴充勢力了!”
倪云亦附和道:“有這般雄厚財力,可成之事甚多,基業可圖長遠矣。”
李俊望著眼前五大麻包金銀與剛清點完畢的七十二萬三千六百兩銀票,亦未曾料到竟有如此巨額之財。他眉頭微蹙沉吟片刻,終是沉聲道:“我等先將這批黃金白銀秘藏到清平島去,待風平浪靜之后,再來將漁民們所受的損失加倍補還。此前官府與軍民已將清平島挖地三尺搜檢殆盡,斷不會再折返此地搜尋金銀,黃白之物放在這里必定安全。”
“至于銀票,便由倪云、費祥二人乘馬帶回東海云霧島,交與費保眾兄弟妥善保管,一則穩固島中根基,二則即刻籌備招兵買馬,增強云霧島自保之力。曹明,你需將家眷與私財盡數裝船,從水路趕赴云霧島待命。”
他目光掃過身旁兄弟,語氣愈發堅定:“某與燕青、童威、童猛前往楚州證夢,事畢便即刻趕回云霧島,與諸位共議大業。如今有這筆錢財打底,我等定能重樹‘替天行道’大旗,再創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
眾兄弟齊聲應和,聲震船舷。隨即船只揚帆起航,初夏的暖風鼓脹起船帆,如托著眾人滾燙的希冀,載著滿船流光溢彩的金銀,緩緩向清平島駛去。
倪云與費祥本是清平島土生土長之人,對島上每一寸土地都熟稔于心,不多時便尋到一處極為隱秘的山洞,正是藏匿金銀的絕佳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