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城郊小院。
門鈴響的時候,蘇青正拿著手機和誰交流著什么。他拉開門,白鳳萍站在外面,身后停著一輛小貨車。
“萍姐?”蘇青有些意外。
“你的家伙什兒。”白鳳萍側(cè)身,指了指車上那幾個大箱子,
“吉他、鍵盤、還有你那一堆作曲的草稿本——真行啊蘇青,搬家就帶兩件衣服,這些寶貝全扔公寓了?”
幾個工人開始往下搬東西。蘇青愣愣地看著:“你怎么有時間出來……”
謝檸不僅僅是蘇青的經(jīng)紀人,還是謝檸的助理,協(xié)助她一起管理公司藝人。
“我離職了。”白鳳萍說得輕描淡寫,走進院子環(huán)顧四周,“這地方還行,清凈。”
蘇青關(guān)上門,跟在她身后:“你離職了?因為我?”
“也不全是。”白鳳萍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就是覺得,這行沒意思。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能描成黑的。累了。”
她頓了頓,看向蘇青:“我給你找了份別的活。劉方,云上那個金牌作曲人,一見你就吹胡子瞪眼的那個,知道吧?”
蘇青當然知道了,每次見面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其實他是我親外公。”
白鳳萍笑了笑,“當年我媽跟他鬧翻,嫁給了我爸。我進云上,也是想離他近點。這些年,他沒少偷偷幫我。”
“那老登......額...不是,劉老是你外公??”
蘇青忽然明白了:“所以他一直看我不順眼,是因為你?”
“他覺得你帶壞我。”
白鳳萍偷笑:“覺得你是個繡花枕頭,還讓我整天操心。”
她正了正神色:“說正事。我跟他商量過了,以后你可以以他的徒弟的名義去給他認識的制作人和歌手寫歌。”
“以你的水平,哪怕只做幕后寫歌,也夠你衣食無憂了。起個筆名,沒人知道是你。”
蘇青靜靜聽著。
“東西給你安頓好,我就回老家了。”白鳳萍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這行……真不適合我。”
她轉(zhuǎn)身要走。
“萍姐。”蘇青叫住她。
白鳳萍回頭。
“別急著走。”蘇青說,“再等等。”
“等什么?”白鳳萍苦笑,“等公司回心轉(zhuǎn)意?等節(jié)目組請你回去?蘇青,現(xiàn)實點。”
“等子彈飛完。”蘇青走到她面前,目光認真,“我說過,這次我們不會輸。”
又是這句話。
白鳳萍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
“叮鈴鈴!”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是特別關(guān)注的新聞推送。
她低頭看了一眼,臉色驟變。
“怎么了?”蘇青問。
白鳳萍把手機屏幕轉(zhuǎn)向他,手指微微發(fā)抖。
新聞標題赫然在目:
【驚天反轉(zhuǎn)!‘碰瓷’醉漢主動投案,指控《音你》評委張磊指使設(shè)局!附錄音證據(jù)!】
下面的小字摘要更勁爆:
“嫌疑人王彪供述,張磊以五萬元酬勞指使其挑釁蘇青,并安排狗仔偷拍……同時舉報張磊長期經(jīng)營地下賭場,并逼迫賭徒賣兒賣女抵債……警方已介入調(diào)查……”
白鳳萍猛地抬頭看蘇青,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怎么做到的?”
蘇青沒有說話,接過手機,滑動屏幕,白鳳萍也坐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觀看。
報道里詳細列出了證據(jù):王彪提供的與張磊的通話錄音、張磊在賭場監(jiān)控里的截圖、甚至還有威脅他還不上錢就讓他賣女兒的聊天記錄。
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了。
“臥槽!連續(xù)劇都不敢這么演!”
“所以蘇青真是被陷害的?!”
“張磊這他媽是人渣啊!開賭場還逼人賣孩子?!”
“之前罵蘇青的出來道歉!”
“《音你》節(jié)目組呢?不出來說兩句?”
“蘇青這什么運氣……不,這什么玄學體質(zhì)?每次被黑都有驚天反轉(zhuǎn)?”
蘇青把手機還給白鳳萍,淡淡笑了笑:“可能他良心發(fā)現(xiàn)了吧。”
白鳳萍盯著他,根本不信這套說辭:“他那種人,會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
“誰知道呢。”蘇青轉(zhuǎn)身往屋里走,“人心善變啊。”
蘇青倒了杯水遞給她:“萍姐,現(xiàn)在,你還想回老家嗎?”
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輿論徹底翻了天。
警方通報接連發(fā)布:
“經(jīng)查,張磊(男,42歲)涉嫌策劃他人尋釁滋事、誣告陷害,并涉嫌經(jīng)營非法賭博場所、暴力催收等多項犯罪行為,已被依法刑事拘留。”
“此前蘇青涉及的糾紛事件,經(jīng)重新調(diào)查,認定其行為屬于制止不法侵害,屬于正當防衛(wèi)!”
《音你而存在》節(jié)目組連夜刪除了那條“暫停蘇青資格”的聲明,換上了一篇語氣誠懇的致歉公告。
表示“調(diào)查不周,誤傷選手”,并“誠摯歡迎蘇青重返總決賽舞臺”。
云上文化的操作更是難堪——解約函才發(fā)出去兩天,現(xiàn)在官網(wǎng)和微博悄無聲息地撤下了相關(guān)公告,只字不提。
有記者去問,公關(guān)部只能含糊其辭:“公司尊重警方調(diào)查結(jié)果,對蘇青先生遭遇不公表示遺憾……”
網(wǎng)友的嘲諷鋪天蓋地:
“云上這臉打的,啪啪響啊!”
“前兩天還要劃清界限,現(xiàn)在裝死了?”
“蘇青:已離職,勿cue。”
“說真的,蘇青這經(jīng)歷能寫本書了,這樣都能反轉(zhuǎn),真的是神了!”
“我現(xiàn)在真覺得他有點玄學在身上……”
“別忘了洪冰冰也是他‘預言’掉的!”
“所以他現(xiàn)在是……娛樂圈紀委?”
“粉了粉了,這哥太帶感了!”
蘇青的微博粉絲數(shù),在跌到谷底后,以更瘋狂的速度反彈回來。
那條最新發(fā)布的、只有三個字“清者自清”的微博下面,擠滿了道歉、安慰和膜拜的評論。
小院里,蘇青關(guān)掉手機,看向坐在對面的白鳳萍。
“現(xiàn)在,”他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
白鳳萍看著他平靜的側(cè)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真正看透這個人。
但她知道一點——這次,她不想走了。
她站起身,拿出手機,“你等著!我先去幫你跟《音你》節(jié)目組談?wù)剹l件——這次,可不能讓他們白撿便宜。”
蘇青笑了:“談狠點。”
“那當然。”白鳳萍走到門口,回頭,“對了,我外公那邊……還要去找他賣歌嗎?”
蘇青想了想:“去見見吧。畢竟,以后可能還得麻煩老爺子。”
“你不怕他再吹胡子瞪眼?”
“他瞪我也是應(yīng)該的,”蘇青臉上帶著壞笑,“畢竟我拐走了他外孫女。”
“誰被你拐走了!”白鳳萍拿起沙發(fā)上的抱枕就扔蘇青頭上,但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