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軍:.....
“行,是我說錯話了成吧。”
“原諒你了,”沈昭淡淡地說完,起身走到門外。
一個人推著自行車,一個人抱著個大框子放下。
“你要的東西,單子上有的我打對勾了。”
沈昭接過單子看去。
見上面的票據一項全部打著對勾,心里滿意了些許。
她把這次換的錢,大部分都買了各種票,價格是貴了點,但省事。
蕭軍接過剩下的錢遞過去,“自行車145,其他零碎的東西給你湊了個一百塊錢整,剩下的錢你點點。”
沈昭借過錢,看都沒看,直接塞進兜里。
“不用,你嘴巴不怎么樣,但我相信你的人品。”
相信個屁!
早在蕭軍接過錢的時候,她就在心里跟著數了一遍,數目沒錯。
但蕭軍很受用啊,甚至忽略了前面半句話。
她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冷淡嘛。
是個外冷內熱的女同志!
于是難得好心一回,“你這些東西有點多,要不要我幫你送回去?”
“不用,”沈昭立刻拒絕,把背簍綁在自行車后座,推著車就走。
走到門口時,又忽然回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我叫沈昭。”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蕭軍都還沒收回目光。
耗子賤賤地湊上去,“怎么了軍哥,你看上她了?長得一般啊。”
蕭軍回神一巴掌拍在他腦殼上,“你懂個屁,你感受不到嗎,她身上有種....特別的魅力。”
“什么魅力啊,胸小屁股小的,一點看頭都沒有。”
“你....”蕭軍又是一巴掌,“跟你說不明白。”
話音剛落,小弟又領著一個女同志進來,“軍哥,有個女同志說有筆大生意要跟你談。”
“帶進來。”
嘶
今兒難道走桃花運?
蕭軍看著白皙漂亮的女同志走進來,心里犯嘀咕。
“同志你好,我叫顧秋。”
“嗯,你要賣什么?”蕭軍很冷淡。
顧秋笑笑,從背簍里拿出很多新鮮水嫩的蔬菜。
西紅柿、黃瓜、豆角、茄子、絲瓜、苦瓜……
每一樣都不是冬天能見到的菜。
小小的背簍,能裝下這么多東西嗎?
蕭軍終于發現,縈繞在心里那股違和怎么回事了。
他初見沈昭時,她背簍是空的,用來裝了混混的錢和衣服。
十幾分鐘后再見,她就多了袋大米,說明她就住在附近?
......
沈昭還不知道空間差點被發現。
離開黑市就找了個地方,把自行車和大部分東西收進空間。
那盤山路,別人騎自行車會摔死,她卻沒問題,有個車子以后下山的速度就快了。
然后帶著新到手的票,去供銷社買了兩罐麥乳精,新的香皂、還有一把大鎖。
她其實想買奶粉,但這小地方的供銷社沒有。
從供銷社出來,就拎著一串飯盒去國營飯店。
現在上午十點半,飯店里沒幾個人,店員愛答不理的,沈昭也沒介意。
店里墻上掛著小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今日供應的菜品,最后點了一份紅燒肉,一份冬筍炒臘肉,一份米飯。
紅燒肉偏甜,冬筍炒臘肉用紅彤彤的辣椒醬炒,鮮香爽辣。
本地的菜大多偏辣,或許是這里總下雨的緣故,人們愛吃辣一點的菜,可以驅寒。
沈昭還挺喜歡。
把菜和米飯都吃完了,又把黑板上的菜全要了一份,打包打走,把早上打劫的那幾塊錢全花了。
剛走到門口,就和顧秋來了個對眼。
她挑眉,世界真小,“顧知青,好巧。”
顧秋很熱情,“對呀,你吃沒吃,沒吃的話我請你!”
沈昭搖頭,“不用,我吃過了,還有事,一會兒早上分開的地方見?”
顧秋笑著答應。
沈昭拎著飯盒離開了,慢悠悠在鎮上逛了起來,將這里的地形記得差不多。
半個小時后,兩人匯合,一起回村。
下山容易上山難,兩人回到村里已經是下午一點。
兩人各自回家放下東西,相約一起去新房那看看。
賀家在村中心,等沈昭到的時候,顧秋已經在那了,正在跟干活的人說話,看起來聊得不錯。
對了,溫以洵和季白也在。
沈昭看了看自己房子的位置,地基已經劃出來了,五六個人正在忙著打地基。
她走過去,一人分了一把水果糖,十幾顆左右,不老少了。
“這幾天辛苦大家,等房子蓋好,我給大家買肉加餐。”
幾個黑紅干瘦的男人有點意外。
畢竟,沈昭看起來就很不好相處的樣子,但她卻大方地給他們糖。
這些人,個個家里都有一串孩子,拿回去能高興死他們,便紛紛笑著保證一定盡快蓋好。
顧秋和溫以洵他們湊過來。
“沈知青,明天就要上工了,我們今晚想在知青點一起聚聚放松下,你來嗎?”
沈昭想了想,她要在這里生活。總不能太孤僻。
“行,我今天買了些點心,另外再出兩節臘腸,五個皮蛋,但是要辛苦你們做飯,我不會。”
“沒事兒,我做飯還挺好吃的,今晚我給你露一手。”
說完,顧秋又在她耳邊低聲,“我聽人說周曉燕有個叔叔,在鎮上當派出所上班,所以她才那么囂張。”
村里人誰聽到派出所不害怕啊,她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沈昭側目,“那,你是想跟她和好?”
“怎么可能,打都打了,既來之則安之。”顧秋擺擺手,“最多再堅持三年,咱們就能回城,怕什么。”
沈昭頓了下,心里升起疑心。
拉著她走到一邊,見沒人偷聽才問道,“你怎么知道咱們三年后能回城?你是知道什么內部消息嗎?”
顧秋愣了下,眼中忽然閃過懊惱,有些不自然地說:
“對,我家里有內部消息,三年后可能會開放高考,所以你這幾年有空復習下,等開放了,考上大學就能回城。”
沈昭沒錯過她瞬間的神色變化。
心里越發覺得怪異。
顧秋說的是可能,可神色間的篤定,是完全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的樣子。
而且,她這個人,天真,待人熱情。
唯獨沒有這個時代下女性的疲憊。
看她一舉一動和說話方式,家里應該不是什么有權有勢的人家。
怎么可能知道這么久遠以后的政策?
沈昭是當過女帝的,更加明白這種變革的不易,根本不可能這么早露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