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的發現,讓她忍不住又轉頭看了一眼。
不是灰色的,準確的來說,是黑白的。
剛才屏幕上的畫面是黑白的,因為是地方戲,有種古老的感覺。
就像是六七十年代的影像,那會沒有彩色電視,哪怕演員穿著彩色的衣服,呈現出來的畫質,也只有黑白兩色。
剛才沒注意,現在看到外面的剪影,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了。
蒼言都感知不到的詭異,可怕程度和之前的絕非在一個等級上。
“陸崢,跟著前車,千萬不敢掉隊。”
“好。”
陸崢也害怕,聲音都有些顫抖,要不是擔心安余被他嚇到,早就不干了。
“不對呀,這里咱們是不是走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她更加緊張了,也趕緊去看周圍的店鋪情況。
“王子漁具~”
她剛才看到過這個店鋪,因為覺得有特點,心里還贊嘆了一下。
現在又看到了,這是什么情況?
“阿余,你聽,這聲音是不是又大了?”
“是,還真是……”
安余沒有辦法否定陸崢的發現,剛才離開舞臺的時候,聲音是越來越小的。
可是現在,越來越大,那就證明他們距離舞臺越來越近了!
“陸崢,咱們走了多久了?”
對方沒有手機,也沒有手表,很難回答她這個問題。
支支吾吾的,說道:“估計得有二十分鐘了。”
安余閉著眼睛,查看了一下腦海里的倒計時。
五十七分鐘~
上一次查看是一個小時十幾分,所以他們最少在這里也有十幾分鐘了。
自己還不是一進村子就查看的,所以陸崢約莫的二十分鐘,也是大差不差的。
“這村子,應該沒有那么大。
到現在還沒有走出去,實在是不對勁兒。”
陸崢眼睛盯著前方,艱難的咽了口吐沫。
“阿余,你說我們是不是在繞圈,所以才一直走不出去?”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不到園林,怎知春幾許?
咿咿——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了斷井頹桓。
呀呀——”
“是,就跟鬼打墻一樣。”
舞臺異常、這條路同樣也是不正常的。
異空為降~
這里肯定不止一個詭異那么簡單,而詭異和詭異之間,互不牽扯。
對于幸存者來說,同時遇到幾種不同的詭異,那就是死局。
車速越來越慢,最后停了下來,目的地正好就是那個黑白色的舞臺。
“蒼隊長下來了,我們怎么辦,要不要下去?”
“下。”
安余拿上自己的水果刀,陸崢也拿了一根鐵質的棍子。
“等下,咱們緊挨著蒼隊長~”
“為什么?”
陸崢不理解,蒼言只是感知賦天者,要想獲救,還是要跟著梁猛或者鳳小小的勝算更大啊!
“想活命,就聽我的。”
蒼言手里面手敦煌鐘,這個消息,沒幾個人知道。
這件神物,關鍵時刻可以保命,跟著他才是最安全的。
這也是為什么安余想都沒有,就要下車的原因。
到了地面,腳底下依舊是煙氣繚繞的,就像是舞臺表演時用的干冰。
下車的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大概圍了三四十人左右的樣子。
“老蒼,這是怎么回事?
我的車里也有這個畫面,我還以為是什么頻道,沒想到是現場直播啊!”
梁猛這么一說,但凡是有車的,也都開始說這個事情了。
甚至后面的電動車和自行車,他們的車上是沒有屏幕的,但是也能依稀的看到這種畫面,模模糊糊的。
“不知道,咱們現在一直在打轉,出不去才是大問題。”
“就跟鬼打墻一樣。”
安余適時的來了一句,肯定有人也想到了。
一個中年阿姨站了出來,就是之前她共享單車丟了,提醒她的那位。
“蒼隊長,在我們老家,要是遇到鬼打墻,需要等在原地。
等到第二天雞叫,自然就消失了。”
蒼言很有禮貌的跟她點頭,可并沒有同意她的說法。
“我們現在這個情況,不可能等的,后面的那些,可等不到天明……”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是一陣恐慌。
現在天已經暗了下來,等到完全天黑了,那這村子里的詭異,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不對,鬼打墻不是出現在晚上嗎?
現在天還沒有黑透,是不是不應該啊?”
又有一個人,提出了質疑,大家也覺得是這么回事。
“別忘了,異空為將,這里已經跟外面的世界割裂開了。
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起碼在這個村子里,是正常的。”
安余的一句話,也給蒼言提了醒。
卜天卦什么都知道,卻在桃源村的這里,只說了那么短的幾句話,還是模棱兩可的。
這中間,肯定是參悟不透的。
“姻緣詫,姻緣詫,陰人夢黃泉下。
……
齊見駕,齊見駕,真喜洽,真喜洽。
領陽間誥敕,去陰司銷假。
咿咿呀呀——”
凄厲的唱腔,回響在耳邊,所有人都頭皮發麻。
“這,難道也是其中一環?”
“可戲要唱完了,演員是不是要退場了?”
說話的還是那位阿姨,鳳小小忍不住問了一句。
“阿姨,您聽過這個?”
“嗯,是昆曲,牡丹亭,我還會哼兩句。”
安余看了一眼蒼言,剛才阿姨說了結束,這人似乎也想到了一些其他的問題。
不自覺的,朝他靠近了一些。
在火車的時候,他的敦煌鐘可以把所有的人都罩住,她必須給自己爭取機會。
蒼言也感受了她的不尋常,對她微笑了一下,輕聲道:“別怕~”
安余有些尷尬,有種小心思被看穿的心虛。
怎么可能不怕,希望待會他不會拋下自己。
“啊,救我~”
一聲凄厲的喊聲后,是一群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隊長,不好了,我們車隊的最后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蒼言也顧不得研究這昆曲了,趕緊問來人。
“我們都是后面騎自行車的,這人越來越少,最開始以為是掉隊了。
剛才你們停下了,我就跟最后的哥們兒說了兩句話。
一回頭,他好像被什么東西拉住了一樣,直接往地底下去了。
然后、然后就消失了。”
“什么?”
就在所有人還一頭霧水的時候,舞臺上的人,直接飛了過來,直接落到了蒼言跟前。
“夢郎,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