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朝的七日轉瞬即逝,在此期間,林釗每日都要來養心殿一次,對此,杜德只能干瞪眼。
攔住鳳棲宮書信的暴露風險太大,所以周遠下令讓人不再攔書信,只需要記住每日書信往來次數。
御書房外的下人在七天里與日俱增,周遠讓房子健將這些人都記下來。
陸豐那一行人中,有不包括陸豐在內的幾人成功經過其他侍衛的引薦,進了杜府。
除此之外,南運賑災的錢糧物資業已準備充足,其中五成由朝廷出,五成則是由杜府出。
至于這七日周遠在做什么,那自然是與林若衣共商國家傳承大業。
儲秀宮內,芙蓉帳暖,戀酒迷花,七日不絕。
……
第八日清晨,金鑾殿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罷朝七日后突然回歸正軌,周遠此時還有些不適應。
“眾卿平身。”杜德已然喊道。
百官起身,緩緩站定成隊。
“陛下!”此時一人站出啟奏,乃林風起。
“南運的物資已全備齊,正在分批運往南城,最快一批明日則可抵達!”
“善!”周遠點頭。
然而林風起說完卻還是原地站著,并沒有歸隊的意思。
周遠眉毛微抬:“愛卿可還有事匯報?”
林風起上抬笏板:“啟稟陛下,陛下定策時點名讓杜鴻波同去,這也是攝政王謹諾過的。”
“可如今杜鴻波卻抗旨拒從,堅決不去,臣恐耽擱了運糧的進度。”
周遠聞言心中冷笑,他早就猜到想把攝政王的人扳倒沒那么簡單。
沒等周遠回話,另一方向一人站出。
“陛下。”
眾人巡聲看去乃見張伯延。
周遠看著此人,微微思索,他記得這人與攝政王親近,此番站出應該也是授了杜德的意。
“陛下,杜鴻波資歷尚淺,若獨自前往南城,恐失朝堂威信。”
“況且,杜府已經出了這么多物資,若是再讓其前去,怕是不合適。”
周遠聞言,不與其做爭辯,轉而看向杜德。
“攝政王,這賑災物資不是你之前自愿的嗎?”
“回陛下,是臣自愿的。”
“那你兒子之前去南城,不也是你點頭答應過的嗎?”
“回陛下…是如此。”
“砰!”周遠猛然拍下龍椅扶手。
“張伯延!”
“南城正當有難之際,攝政王體恤民情自出錢糧以供賑災。”
“不僅如此,還讓自己的兒子親至災區,安撫百姓。”
“爾等虎冠之吏,不僅自己不體恤百姓,更是要攔著林將軍與攝政王這樣的忠良之人!”
“你且說說,朕當治你何罪!”
話落,張伯延瞠目結舌。
自己授杜德的意,怎么自己把壞人做了,杜德成好人了。
“陛…陛下…這這這…”張伯延語無倫次道。
杜德轉過身,嫌棄地嘆了口氣。
“唉…”
周遠沒有聽他解釋,轉而看向杜德。
“攝政王,朕聽你的,你覺得杜鴻波應不應當去。”
這是一道必錯題,若是杜德回答“當去”則自斷臂膀;若是回答“不當”則威信受損。
杜德略加思索,深吸一口氣道:“臣覺得,當去!”
杜德心中無奈,暗想去就去吧,又不一定是壞事,打不了到時候再找機會接回來。
“但鴻波尚且年幼,陛下寬宏,望能給鴻波寬限些時日,十五日內,臣保證讓其隨行。”
周遠大手一揮。
“可。”
……
杜府內。
“怎么辦父親,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京城,和你待在一起。”杜鴻波跪抱著杜德的大腿,哭喊著。
杜德此時也是心煩意亂,他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每次自己的人都會站出來給自己說話,但到最后都只會再給自己補上一刀。
“父親,你快想想辦法呀,你去求求陛下。”
杜德一腳將其踹開。
“滾!廢物東西,我怎么會有你這么沒出息的兒子!”
“嗚嗚嗚,爹,我錯了爹。”
良久后,杜德將杜鴻波扶起。
“兒子,你聽爹說。”
“南城的太守與我有些故交,雖稱不上至交,但也定會給我幾分薄面,不會虧待你。”
“南城不比京城,你犯了事情,爹沒辦法為你撐腰,你在那里一定安分守己。”
“你手中握有軍權,在軍隊里面多和有能力的將士們搞好關系,回京的時候爹想想辦法可以讓你從里面帶幾個人出來。”
“兒子你放心,你暫且過去,要不了多久爹就讓那狗皇帝親自下召召你回來。”
“到時候給你封大官,你在京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看如何?”
杜鴻波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爹,你可要說話算話。”
“爹什么時候騙過你!”杜德重重地拍了拍杜鴻波的肩。
“我到時候回京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當然!”杜德道,“你別光聽后面啊,你把前面的也聽進去!”
……
“行了兒子,正好前幾日咱們府里新來了幾個護衛,都是宮中侍衛營來的,你一會兒去看一下,走的時候讓他們跟著你,路上保護你。”
……
皇宮,養心殿內。
陸豐跪在地上,向周遠匯報著情況。
“陛下,我們進去那幾個人都被挑走了,說是要護衛杜鴻波南下。”
周遠嘴角上揚,眼中碩光。
……
十五日后。
京城內。
最后一批南下的糧草物資終于起行,林風起也帶著杜鴻波一路向南。
杜府中猶如被扒了一層皮一般,何種金銀財寶,古董竹石,只要是杜鴻波喜歡的,一律讓他順路帶走。
同時帶走的,還有周遠安插進去的幾個侍衛。
這一日,朝堂上。
杜德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