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15號,我的婚禮,你來不來幫我?”
程歲安收到周宗律消息時,正在辦公室加班。
待看清消息內(nèi)容時,心臟沉入谷底。
她暗戀周宗律十年。
直到半個月前,她等來了一張結(jié)婚請柬。
新郎是周宗律,新娘是他分分合合糾纏十年的白月光。
十年了,他還是只愛薛柚寧。
程歲安垂眸,無數(shù)回憶涌上腦海。
但她沒想過,周宗律會遲鈍到利用她去刺激薛柚寧。
起因是周宗律發(fā)現(xiàn)薛柚寧上周和他剛訂完婚,就瞞著他和初戀男友見了面。
兩人大吵了一架。
于是周宗律便讓她婚禮當日來假裝搶婚。
只是為了讓薛柚寧吃醋。
拿著手機,胸口忽然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
程歲安下意識地點了鼠標,在電腦上打開新聞頁面,試圖轉(zhuǎn)移注意力。
可沒想到點開卻是滬城頭版,周家和薛家聯(lián)姻,舉城轟動。
照片里的薛柚寧手挽著周宗律的胳膊,笑得滿臉幸福,端莊又高貴。
旁邊的同事扭過頭來。
“你也在關(guān)注周宗律和薛柚寧?”許茜茜聲音很快冒著粉紅泡泡,“真羨慕,兩人長跑六年,結(jié)局校園男神娶了江城首富的掌上明珠,這種童話故事哪里輪得上我們這種普通人啊……”
是了,周宗律和薛柚寧就是一中的校草校花。
周宗律是當年省狀元,而薛柚寧出國留學(xué),畢業(yè)于墨爾本大學(xué)。
程歲安不語,但許茜茜口中的“普通人”還是刺痛了她。
她從小和周宗律一起長大,是他的密友。
大學(xué)畢業(yè)后,為了離開周宗律的光芒,她便漸漸疏遠了周宗律,背著周家一個人搬到了離滬市不遠的南城,找了個實驗室從事藥學(xué)科研。
除了熱愛的工作,她再也沒有什么閃光點。
是啊,她在許茜茜眼里就是普通人。
任誰都不會將她跟新聞上的周宗律聯(lián)系在一起。
周宗律很疼她,從小就會給她零花錢,她的生活過得跟豪門千金沒什么區(qū)別。
若讓周宗律知道她這個實驗室里工作,他肯定會生氣的,他從小就不肯讓她吃苦。
于是她沒透露給他,獨自在這個陌生城市工作了兩月。
這兩個月里,兩人復(fù)合后,周宗律再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加班到晚上九點,她和許茜茜這才下了工園區(qū)的科研樓。
兩人剛要去附近一家麻辣燙店對付晚飯。
深冬的夜里。
路邊停著輛黑色邁巴赫。
對豪車一向敏銳的許茜茜見到后,頓時激動地扯住了她的袖子,“我靠,我們科研樓門口停了一輛邁巴赫!”
雪白車燈一閃而過。
程歲安這時看到了里面坐著的身影。
她僵硬住了身體。
周宗律怎么會出現(xiàn)在她的公司樓下?
許茜茜手抖,拿出手機咔咔拍了好幾張,“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才能被這輛車接送。”
周宗律的助理過來請她,喚了她一聲小姐。
程歲安上車的時候,對上了許茜茜詫異和變得微妙的眼神。
她有些尷尬,恨不得鉆進地里。
許是車窗降下,捕捉見那道溫貴疏離的側(cè)臉,程歲安明顯能感覺到許茜茜的眼神更亮了。
程歲安頓時心情沉重,加之又因為做了一天實驗,頭油得厲害,劉海黏在一起,穿著絲毫體現(xiàn)不出女人味的中性衣服,讓她有些心煩意亂,不想面對車里的男人。
上車后,見到她坐在了他的旁邊。
周宗律的目光終于從文件上移開,劍眉緊鎖,“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向來溫和的男人,今日語氣明顯發(fā)重。
他目光射來,容顏清俊,鼻梁高挺,氣質(zhì)淡然又禁欲,正是這張臉,讓她愛了一年又一年。
程歲安已經(jīng)忘記上次跟他見面是什么時候了。
車內(nèi)開了暖氣,周宗律雪松般的氣息一點點向她靠了過來,將她包圍。
程歲安面露窘迫,下意識去掏口袋里的手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跟同事在一起…沒看手機……”
她打開手機,這才看見周宗律半個小時前給她發(fā)了好幾條消息,以及數(shù)個未接電話。
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害怕她失聯(lián)的周宗律終于緩和了臉色,他眉目溫和下去,如初雪化開,“下次手機不準靜音,否則我找不到你。”
他的溫柔,像一把刀子輕輕刮開了她的心。
程歲安緊了緊手,聲音有些哽塞,卻被她掩飾得很好,“……好,我以后手機不靜音了。”
周宗律含笑看她,長長的睫毛微垂,“什么時候離開滬城的,搬新公寓,換新公司也不告訴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聲音里掠過了一絲不悅。
程歲安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
她二十六歲之前都是他在管。
可她已經(jīng)不想要這樣了,她成人了。
何況,他已經(jīng)跟薛柚寧訂婚了,她更需要與他拉開距離。
眼見她沉默,以為她是工作累了,周宗律便沒多說。
“去你家。”
接著,司機便按她的公寓地址行駛。
程歲安錯愕地看了過去。
便見男人在夜色中,寬闊的肩微靠座椅,窗外投下明滅光影,那張臉如記憶中般清俊優(yōu)越。
“不太方便,我的公寓太小了,你還是去酒店吧。”她掐緊手,努力讓聲音平靜下來。
她不明白周宗律為何放著那些五星級酒店的行政套房不住,非要跟她擠那63平的小公寓。
他在南城又不是沒有房子。
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有女朋友。
整個江浙滬的高奢酒店就是出自周家,周家還涉及房地產(chǎn)、金融、醫(yī)療等產(chǎn)業(yè)。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周宗律輕擰眉,但還是語氣平緩,“酒店我住不習(xí)慣,在你那歇一晚。”
他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微彎唇度,“剛好,我去看看你的新家是什么樣的,你一個人離開滬市跑這么遠,程姨把你托付給我,我若不去看望你,怎么跟她交代。”
“怎么長這么大了,還讓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