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
有的時候真的是服了這些意大利人了!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過于封建古板,以至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愛豆就算是再怎么樣賣腐,也沒有公開穿錯隊友衣服的啊!
種花隊最后一場比賽,在首爾世界杯體育場舉行,出線概率在理論上幾乎是沒有的。
夏梨坐著大巴回到首爾,這個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她一邊打算等世界杯結束后,再在南韓留一段時間。
米蘭威爾第音樂學院要十月份才開學,中間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她可以自由支配。順便還能看看二十多年前,母校延世大的模樣。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東方神起今年年底就該出道了。
當當東神的接生粉,拍一點未出道的物料。等他們火了之后,就是夏梨攫取回報的時候了。
在小組賽相隔的這五天內,夏梨在首爾生活并沒有發生波折。
除了有一次,職業習慣般讓她在sm大樓下,蹲還未出道的男練習生。結果她差點被星探說服,去當練習生。
因為口音和穿著,讓經歷了漢江奇跡。從而自信心爆棚的韓國人,沒有過多刁難夏梨。
至少不會讓漢城人覺得,她是臭外地的上漢城要飯來了。
倒是一些涌入漢城的葡萄牙人,在韓國受到的待遇并不友好。不斷地有球迷和本地人起了沖突。
夏梨在報紙上吃瓜,會的語言多就是好,瓜都是吃一手新鮮的。
一會是《東亞日報》說足協主席鄭夢淮準備競選總統、這屆世界杯成功舉辦就是他的政治資本。
一會是《泰晤士報》站在“中立”的角度上,指出來某些比賽,裁判判罰過于關照東道主。尤其是葡萄牙的第二張紅牌充滿了疑點,到底應不應該給?
滿城風雨,都和夏梨無關。她甚至還有閑情逸致給安妮塞做翻譯,幫她預定日本本地的一些特色餐廳。
6月13日,種花隊最后一輪小組賽結束,在漢城世界杯體育場上,0:3輸給土耳其。夏梨也沒什么好失望的。
她只是把原本找代購買的球衣,默默地脫下,留在了球場的座位上。
她不會后悔這次的隨隊出征,只是再來一次,可能會選擇把這組套票轉賣出去。
第二天,她去仁川機場和安妮塞集合。
這次意大利小組賽也不順利,明明是強隊,順風開局后,小組賽第二場就被克羅地亞反制。
好在最后一輪還是依賴替補出場的皮耶羅,在最后五分鐘絕平墨西哥,以小組第二驚險出線。
第三張的空白球票,夏梨選擇了八分之一決賽,意大利vs韓國。
她和安妮塞在出租車上說說笑笑,彼此都覺得這會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
兩個隊伍的水平差距,就像是種花隊和巴西隊差距那么大。意大利隊伍里都是成名已久的超級巨星,皮耶羅、托蒂、維埃里、馬爾蒂尼、內斯塔……
而韓國隊伍中名氣最大,是效力于曼聯的工兵中場樸智信,然后是意甲不知名球隊佩魯賈輪換球員安貞煥。
雙方球員,不但在名氣上有所差距。就連顏值上,韓國球員都比意大利國家隊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列隊出場之后,夏梨就是覺得克萊因藍的球衣,比旁邊說不上什么紅的球衣,要順眼很多。
可能是她對因扎吉愛屋及烏,也可能是因為兩邊球員的長相……
她只坐在一小片的克萊因藍中間,安妮塞的座位和她隔了兩個人。剩下這片看臺的八分之七都是韓國主場球迷。
安妮塞的視線穿過中間兩人,和她交匯了一瞬。臉上意大利三色旗的紋樣,還是夏梨幫忙畫的呢!
奏響國歌時,所有的意大利球員都把手放在左胸國旗的位置,面向鏡頭輕輕唱。
夏梨的視線在馬爾蒂尼身上停留地最久,其次就是科科和加圖索。后防左邊兩位首發,都是米蘭青訓里長出來的甜菜。
她沒有跟著合唱。只是一邊看大屏轉播,一邊拿出租來的索尼相機和鏡頭,對著馬爾蒂尼瘋狂拍攝。
雖然不是紅黑色球衣,但是克萊因藍限定版球衣的馬隊也依舊帥氣。
棱角分明的輪廓,像是亞平寧半島堅利的懸崖,榮光映照在上面。飄蕩的深褐色發絲像是第勒尼安海暮色中的海水,流到了本不屬于它的半島邊。
大屏上突然出現替補席上因扎吉的臉,夏梨像是拼盤演唱,被正主抓包的站姐。她心虛地、條件反射般地想把相機收起來。
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因扎吉又看不到,她有什么好心虛的?
馬爾蒂尼可是雙料隊長,站在這里為他們的國家隊出戰,還是首發球員,作為米蘭球迷臉上有光好嗎?
夏梨的腰板挺起來了,在瞟到有工作人員過來時,眼疾手快地把相機和鏡頭藏了起來。
“你好,球場里面不能拍照錄像的!”工作人員胸前掛了胸牌,看了半天也發現不了對方把相機到底藏在了哪里,只能提醒一下,然后作罷。
夏梨覺得很無語,旁邊的韓國球迷拍攝就沒有關系?
她把自己黑色的夾克拉鏈拉高,用很冷漠、地道的漢城(首爾)口音回擊:“我難道不知道?你的釜山口音真的很難聽,你說的是韓語嗎?”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以為她是韓國人,加上這種上位者的語氣和地道的口音,以為是哪位大人物家的二代。他連忙換了種語氣,“抱歉抱歉,可能是我剛剛看錯了。”
和工作人員起的小小爭執,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夏梨的這個位置很巧妙,她的右邊是一小片克萊因藍,左邊是一大片紅色的主場球迷。
旁邊意大利的球迷看著她亞裔的面孔,說著完全不一樣的語言,以為她是本地球迷。
他們瞟了一眼之后,就漠不關心地挪開了眼睛。韓國數不勝數的場外手段,讓他們大為光火。賽前韓國球迷成群結隊,去意大利球員下榻的酒店,制造噪音騷擾、給客場球迷只開放一千張球票……
世界杯歷史上,就沒有哪個東道主會這樣做,簡直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大批大批隨隊出征,但買不到票的意大利球迷只能圍在場外,聲音盡力傳到場館內,給自家球隊助威。
比賽已經開始了,意大利率先開球。科科3分鐘鏟倒樸智星,被判罰了任意球。這個時候夏梨就有種不妙的預感,感覺這個來自厄瓜多爾的裁判,判罰很……松。
按照她惡補的足球知識。這么重要的比賽,不管是為了比賽不要失衡,還是為了流暢性,都不會輕易地判罰定位球。尤其是比賽才開場!
開場3分鐘,雙方都在試探裁判判罰尺度。就算動作過大,也最多一張黃牌警告一下。
意大利人用v字母開頭的單詞,問候在場裁判的聲音不絕于縷。
夏梨繼續看場上的情況。
等韓國這個任意球踢出,帕努奇在禁區內將韓國球員拉倒。
裁判以邊鋒帶球在禁區沖刺的速度,立馬飛奔過去。單臂斜向下舉,然后指向12碼點球處。
克萊因藍小人們立刻圍了過去,馬爾蒂尼作為隊長拉住情緒上頭的隊友,他主動和裁判交涉。
主裁莫雷諾果斷拒絕了他的溝通,意思很明確,他不會更改判罰。
“不是,對面球員是泥做的嗎?禁區內一碰就倒?”夏梨憋著一口氣上不來,這主裁是從韓國裁判協會進修來的嗎?
尖銳的哨聲響起,點球被24歲的小將布馮撲出,她在心底舒了一口氣。
有主場哨的存在,意大利要克制一下自己的動作了。
開場才10分鐘,兩隊的火藥味十足,你推我一下,我“不小心”給你一個肘擊。
場下意大利球迷完全被壓制住了。導致幾乎只要克萊因藍球衣的球員拿球,全場的噓聲就不會停。
尤其是意大利門前的任意球和角球,靠得近的球迷,幾乎都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干擾意大利球員。
維埃里在爭頂時,打中了韓國球員的鼻子,對方下場治療后又返回。
這讓韓國球迷更加憤怒,西八聲沒停過。
本來夏梨覺得就算雙方動作有些過火,那也是各憑本事。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動作不干凈,主場哨稍微偏一點很正常。
結果維埃里在禁區內,頂著韓國球員的犯規,把球送入左上角的死角中。
而主裁卻眼瞎,連一個警告都不給韓國球員。
剛剛韓國球員在禁區內的肢體動作,絕對要大于帕努奇那個被判點球的犯規。
這給夏梨看笑,怎么?她是在看自由搏擊操?總不能因為維埃里體型大,就對他被侵犯的情況視若無睹吧?
以及上半場快結束時,柳相鐵一個肘擊把科科眉骨砸出血。主裁更加沒有反應,像是無痛遺傳了英超盲僧的固定技能。
夏梨眉頭緊鎖,這場的主場哨太偏了,干脆莫雷諾把哨子取下來,給韓國隊長樸智星吹算了!
這樣的判罰不一致,讓她心里的郁氣化作火氣,升騰堵在嗓子眼。馬爾蒂尼在場上不遺余力地奔跑和搶斷,不如裁判的兩聲吹哨是吧?
給整逆反的夏梨直接站起來,和意大利球迷一起喊助威口號。
旁邊的韓國球迷看著她?
不是?你不是韓國人嗎?怎么還去支持意大利?
這次球一開,托蒂在背后被韓國球員踢中腳踝上方。明顯沖著人去的危險性犯規動作,正常情況下應該是紅牌。
但莫雷諾依舊毫無表示,只是口頭警告了一下。
因為馬爾蒂尼、因扎吉和加圖索,意大利國家隊也算是夏梨半個主隊,主隊被這樣對待……
這讓她既沒有了拍攝的心情,也沒有了助威的興趣。她直接把相機收起來,抱著胸在座位上順氣。
科科可是米蘭青訓出來的甜菜,自家球員被這樣對待讓安妮塞的火氣憋不住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她和旁邊的意大利球迷用意大利語瘋狂吐槽。就算是上半場意大利1:0韓國,也不能讓吞下這口郁氣。
現在意大利的后衛可是捉襟見肘,現在內斯塔受傷、卡納瓦羅停賽。科科如果這場再受傷,意大利誰還能踢左后衛?
所有的意大利人都看明白了,韓國隊就是沖著廢后衛去的。不管是讓后衛受傷下場也好,還是吃牌也好,意大利的防守都會出現裂縫。
如果再盯死前場的維埃里、皮耶羅、托蒂,韓國未必沒有贏的希望。
安妮塞的吐槽,被夏梨旁邊的韓國中年球迷聽到了,看到安妮塞是個女生。意大利球迷相對于主場球迷勢單力薄,他沖過去就噴垃圾話。
安妮塞雖然聽不懂韓語,但是主裁的偏袒讓她心里的火氣無處發泄。看球的不管男女,場下脾氣都沖動,當下和他互噴了起來。
上半場場上的氣氛火藥味十足,場下這片小撮意大利球迷的區域也像是炸藥桶,感覺一點就能著。
夏梨怕自家好友吃虧,立刻沖了過去,想要先拉開她。
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在這里解決!場內意大利球迷完全被壓制的狀態。有什么場外說就好,場外意大利球迷多,要出頭也輪不到安妮塞一個女生。
沒想到看到是夏梨,那個中年男球迷來勁了。明顯是之前聽到她和工作人員的交涉,聽到地道的漢城口音,以為她是漢城人。
“你是韓奸嗎?居然還幫著這個意大利人,沒有看到他們上半場踢得有多么臟?”他說完之后還嫌不夠:“***西八。”
夏梨這一聽就不樂意了,意大利踢得不干凈,你們韓國隊難道就是清清白白的白蓮花嗎?
“首先,我不是韓國人,我是種花人!其次你眼睛瞎了嗎?主裁不一直在給你們韓國吹主場哨嗎?就差他幫你們韓國14個人在踢球了!”
說完夏梨把安妮塞先拉到自己的身后,怕韓國球迷一激動發揚他們“優良的體育精神”。過來給安妮塞一肘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