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安直接轉頭,就見黃霧中一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他一身粗布衣裳,雙手攏在袖子中,面容和藹慈祥。
“賀祖?”
賀安表情一怔,隨即一副激動無比的模樣。
賀祖笑著上前道:“你不是應該在陽間么?怎么過了這鬼門......”
賀祖話說到這里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一根棺材釘已經(jīng)刺入了他的胸口,出手之人正是面前那一臉激動的賀安。
他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胸口,隨即抬頭看向賀安,好像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忽然對自己出手。
賀安臉上卻是一臉緬懷的表情道。
“好久沒有看到賀祖的臉了,還真是有些懷念呢。”
說話間賀安看了看左右的黃霧道。
“這霧氣也有點意思,竟然能根據(jù)我的記憶生成形象,可這么做的意義何在呢?是要把我引入什么地方么?”
賀祖張了張嘴,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縷縷黑氣從他傷口溢出,可就在他也要跟前面那些甲士一樣消失的時候,一根根稻草從他的傷口內生長而出,堵住了那些黑氣。
然而沒等他松口氣,那些稻草就相互交織形成一根草繩,被賀安握在手中。
賀安看著賀祖的眼睛,輕輕一拉草繩,頓時讓賀祖一個踉蹌。
“說吧,這黃霧究竟是什么?我應該怎么走出這里?”
從剛才看到對方雙眼的那一刻賀安就知道,它不單單是自己記憶的映射,而是擁有一定的靈智。
這也是賀安為什么沒在第一時間干掉對方的原因。
賀祖大口喘氣,縷縷黑氣從他口鼻中散出,緩了幾秒后才道。
“這么謹慎的對的,我教過你的。”
“很好,看到你成長到這個地步,我也就放心了。”
賀祖依舊一臉慈祥的看著賀安,那表情好像是在說,看到你過得好,我死也無憾了。
賀安見他這副模樣,一拉草繩將他拉到自己身前,反手就是一耳光。
啪!
耳光格外響亮,賀祖直接被打懵了。
他捂著臉,一臉懵逼的看向賀安。
“收起你那可憐的把戲,你根本不了解賀祖,再模仿也是徒勞。”
“我現(xiàn)在只給你一次機會,這是哪?我該怎么走出去?”
‘賀祖’見狀笑容逐漸冷冽起來,也不裝了,嘴角弧度越來越大道。
“出去?你想什么呢?這里可是鬼門關!”
“進了這里的人,那就再也出不去了!”
賀安聞言又是一記耳光甩了過去,這次‘賀祖’憤怒的咆哮起來,可惜并沒有任何用處。
賀安就這么牽著它往前走,沒多久就又聽到了一陣呼喚,這一次從黃霧中走出來的是賀建國。
望著那胖胖的身影走出來,賀安不由嘆息一聲。
下一刻棺材釘穿胸而過,稻草繩又長了一節(jié)。
賀安繼續(xù)向前,黃霧中出現(xiàn)的人越來越多,賀安牽著的那根繩子也越來越長。
就這樣,賀安不知道在這走了多久,他身后的繩子已經(jīng)穿了上百人。
這百人幾乎都是賀安的熟人,現(xiàn)如今卻仿佛糖葫蘆一樣,被他串成一串。
一開始這些人還能勉強跟上,但到了后來,幾乎都倒在了地上,被賀安拖著走。
就這樣一直走了許久,賀安才緩緩停腳。
他的面前終于不再是漫無邊際的黃霧,而是出現(xiàn)了一座茅草屋。
賀安仿佛拴馬一樣,將繩子拴在茅草屋一旁的柱子上,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茅草屋外面看著不大,里面卻是別有洞天。
剛剛推門,賀安就聞到了一股腐朽的氣味,抬頭看去,就見屋內擺放著四張桌子,此刻桌子前都坐著人。
第一張桌子前坐著一男一女,男人看起來大約五十多歲,只有一只左眼,右眼戴著眼罩。
而那女人看上去則年輕許多,姿態(tài)嫵媚,瞧見賀安看她,還挑逗性的對著賀安眨眨眼。
第二張桌子前則坐著一個小個子,看上去應該是一個侏儒,身高也就一米左右,盤膝而坐,閉目養(yǎng)神。
而第三張桌子前,魃爺大馬金刀的坐在前面,白骨長戈就被他插在地上。
至于最后一張桌子前,則坐著四名黑袍人。
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黑色長袍,將全身上下都籠罩其中。
聽到聲音四人都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就轉過頭去。
魃爺哈哈笑道。
“怎么來的這么晚啊?都等你半天了。”
“還說呢,那黃霧里面亂七八糟的,我差點沒走丟了。”
賀安說話間走到魃爺身旁坐下,二者本為一體,賀安自然能察覺到這個魃爺是貨真價實的。
至于黃霧中的那個魃爺,應該跟賀祖等人一樣,是他記憶的映射。
聽到賀安這么說,第一張桌子上的女人捂嘴笑道。
“那黃霧名叫思心霧,心里想的越多,黃霧的迷惑就越多。”
“看來小弟弟你的心思還不少呢,咯咯咯。”
女人笑起來的聲音很好聽,同桌的男人就仿佛什么都沒聽見一樣,目不斜視。
賀安沒有說話,魃爺?shù)故寝D過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一臉不屑道。
“這么大年紀了還冒充小姑娘,惡心!”
女人面色一變道。
“你說誰年紀大?”
“誰年紀大我說誰!”
女人聞言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看她那模樣顯然是已經(jīng)準備動手了。
賀安卻是坐在凳子上沒有動,有些好奇的打量其他三張桌子上的人。
男女組合跟那個侏儒顯然都有些實力,不過也就是有些實力而已,最讓賀安覺得好奇的反而是那幾個黑衣人。
他們身上沒有一丁點活人的氣息,也不像傀儡或者分身。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是從哪進來的啊?又為什么都在這個茅草屋等著?
魃爺還在跟那個女人拌嘴,可兩人卻誰也沒有離開座位。
賀安擺擺手示意兩人別吵了,這才看向魃爺問道。
“魃爺,怎么都坐在這茅草屋里啊?等什么呢?”
魃爺一怔,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
“對對對,你看我都忘了告訴你了。”
“咳咳咳,是這樣的,奈何橋只有在固定的時間才會打開。”
“外面有黃霧侵蝕,所以就都在這里等著奈何橋出現(xiàn)呢。”
也就在魃爺跟賀安解釋的空檔,房門再次打開,總隊長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