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客聞言一怔,幾乎是下意識開口道:“你放肆!”
在他印象中,自己的父親溫文爾雅,有禮有節,絕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可……
可強暴了眼前女子的徐青山,是哪一個徐青山?
印象中的父親絕不會如此,妖神島的父親,也不像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他也很難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恩將仇報。
“你說謊!”
“徐青山若真強暴了你,那你先前,為何還一副思念成疾的妒婦模樣!”
“因為他說過,他會對我負責!”玫瑰陡然開口,“我相信了他!”
“他雖占有了我的身體,可他待我極好,我無法抑制地愛上了他。”
聽到這,徐客冷笑道:“那你還真賤。”
玫瑰目光陡然兇狠。
“可那一天,一切都變了!”
“小鳳仙那個賤人,她找到了不滅道界,帶走了徐郎!”
玫瑰的眼神充斥著滔天的恨意。
“那時我才知,原來徐郎早已有了家室,并且小鳳仙那個賤人,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就是你!”
玫瑰盯著徐客,如果眼神能殺人,徐客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可我相信他對我的愛不是虛假。”
“我只是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時機不對。”
“只要小鳳仙那個賤人死了,徐郎就會是我的!他就會留下來和我廝守一生!”
“我要殺了小鳳仙!”
“我動用花族的所有力量,差一點!就差一點就殺了她!”
“可最終,還是被徐郎發現。”
聽著玫瑰說得繪聲繪色,其眼中恨意不似作假,這讓徐客更加迷茫了。
“然后呢?”
“然后徐郎……他滅了花族,我是不滅道界唯一的不滅花身,他殺不了我,他只能囚禁我,將我囚禁在這天道鼎中。”
玫瑰的語氣有些頹然,也有些悲傷。
但她卻猛然抬頭道:“但我愛他!”
“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愛他!”
“只要他能多看我一眼,多看我一眼就好……”
徐客重新打量著玫瑰,只覺得眼前女子過于發癲。
那徐青山滅其種族,她竟然還這么執迷不悟,這么看來,這徐青山,的確有些無情無義了。
不!
自己怎么能這么說自己的父親呢!
不孝啊!
況且這也只是眼前人的一人之詞,其中幾分真假,誰又可知呢?
而原來,這邪王鼎本名叫做天道鼎,原本以為此鼎只能做煉器用,現在看來,能夠囚禁不死不滅的不滅花身,這天道鼎的規格,必然不低!
“徐青山,現在在何處?”徐客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不知道,我被囚禁在天道鼎中,外界一切事,我一概不知。”玫瑰道。
徐客點了點頭,眼前女子與徐青山有著恩怨情仇,但這不是徐客該考慮的,況且此女也無法再提供其他有用的信息,并且還極度危險,倒不如直接借著這個機會,將其抹殺!
想到這,徐客頓了頓,而后開口道。
“污蔑我父,你已有取死之道。”
話音落,徐客猛然向前一步,血脈之光再度波及玫瑰之身。
玫瑰尖叫著:“你殺不了我!你毀了我這具軀體,我依舊會在鼎中復生,永無盡頭!”
“這鼎,已經和我融為一體,我已滅了此鼎器靈,我就是器靈!”
“你若想得到這天道鼎,沒有我的幫助,此鼎絕不會認你為主!”
“我不信。”徐客聽到這話,卻是一點不相信。
同時他也疑惑,前世那個得到邪王鼎的人,有沒有遇到過眼前女子?如果遇到了,那人又是如何讓邪王鼎認主的?
“我自然遇到過他,只是他那種卑賤的血脈,還不配見到我。”
“更無法獲得天道鼎的認可,他只能動用天道鼎最粗淺的方式,煉器。”
玫瑰突然道。
徐客臉色瞬間一凝。
眼前女子,竟然讀懂了他的內心!
“洞悉人心,不過是花族族人的本命神通罷了。”
玫瑰淡淡道。
“呵。”徐客冷笑一聲,“你若真能洞悉人心,又如何不知徐青山玷污你之心?”
“他不是一般人,他是我遇到的,唯一一個無法看透他的人。”玫瑰道。
聞言,徐客心中疑惑并沒有半點減弱,反而是問道:“那你到底歸屬于哪條時間線?你既然遇到了那個人,為何又能在這里遇到我?”
玫瑰似乎早就預料到徐客會問出這個問題,她緩緩道:“我雖被困鼎中,但這方世界的時間變了又變,于破滅中新生了不知多少次,這方星空,也不過某些人的玩物罷了。”
“某些人?是誰!”徐客驟然追問道。
“你還不配知道。”玫瑰冷嗤一聲,她看著徐客,嘲諷道,“你也不過就是一個連自己命運都無法掌控的玩偶罷了。”
此言一出,徐客猛然朝前踏出一步,血脈之光,灼燒著玫瑰。
玫瑰尖叫著,徐客心中卻一團亂麻。
從玫瑰的只言片語中,他能夠猜測出,玫瑰應該是經歷了此方世界的無數輪回,也與自己的輪回之路所印證。
這也就意味著,每當自己在輪回苦海中走錯一步身死道消,整個遺落世界,都會重新陷入輪回。
也唯有玫瑰這等特殊的存在,才能夠在一次次的輪回中依舊保留著記憶。
更甚者說,整個遺落世界,并非徐客一人在輪回,而是無數生靈,因徐客的輪回而輪回,這里的所有修士,一切存在,與徐客一樣,都被困在輪回苦海當中。
唯一的區別是,現在的徐客,知道自己的命途。
而其他人,都像是徐客的陪襯,只是徐客輪回苦海中的一個個工具人罷了。
徐客突然覺得,一切都是虛假,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把天道鼎給我。”
徐客腦海一團亂麻,可最終,他還是說道。
“不可能!”玫瑰整個身體都在漸漸破碎,而到了這個時候,她似乎已經看淡了生死。
“我帶你去找徐青山。”徐客道。
“什么!”玫瑰突然驚喝一聲,“你再說一遍!”
“你帶我走出輪回苦海,我帶你去找徐青山,你也應該,很想見到我父親吧?”
徐客的眼神沒有絲毫情緒,看不出半點波動。
“想……當然想,他奪了我的身子,我便只能是他的人了……”
徐客緘默。
他不急著殺了這女子。
他突然想通了。
眼前女子,包括這天道鼎,必然是徐青山留在這里的,而自己想要得到天道鼎,就必須得到眼前女子的協助。
這樣看來,徐青山故意安排的這一步,應該有著自己不知道的深意。
既然如此,這個叫玫瑰的女人,對自己,應該是有用的。
不論徐青山如何對待玫瑰,但徐客永遠相信,作為自己的父親,他至少,不會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