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的話讓廣場上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先前蹦跶得最歡的碧水閣代表吳不顯都梗著脖子喘著粗氣,不知道要作何回復(fù)。
而對姜昭頗有敵意的宋懷音甚至都怔愣了半天,平白生出幾分羞愧。
反倒是謝淵很快回過神來,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想不到阿昭還有這樣的見解,不愧是姜叔和荷姨的女兒。”
【真的哎,誰能想到日后大名鼎鼎的修真界妖女在小時候會如此胸懷大義】
【我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她黑化是有苦衷的了】
【當(dāng)然有苦衷啊,被邪修抓走折磨那么多年,是我我也黑化】
【我們蒼生自己可以拯救自己,天吶,說得真好】
【我們?nèi)祟愂菚叛霾煌纳衩鳎窃诿恳淮螝v史轉(zhuǎn)折點,真正營救我們走出水深火熱的,都是我們自己】
【沒錯,人定勝天!】
原本黑壓壓的字幕逐漸被紅色取代,姜昭總算可以脫離那種深入骨髓的刺痛感,甚至因為能量的大量涌入而感到了久違的暖意。
她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更加游刃有余地與高臺上的人們對峙。
而宋懷音聽到謝淵對姜昭的夸贊,立馬從羞愧中清醒過來,內(nèi)心里對姜昭的反感再次戰(zhàn)勝了理智。
但此時再做反駁顯然不是明智之舉,于是她向前一步,語氣誠懇地解釋道:
“姜昭,我知道因為姜叔和荷姨的緣故,你對清陽郡的感情十分深厚。
“可整個玄天大陸,像清陽郡這樣的邊陲小鎮(zhèn)不知凡幾,宗門修士自然無暇一一照拂,但這并不代表修士們不在意清陽郡百姓的死活。
“相反,我們勤加修煉的意義,就在于追求更高的境界,與更高層次的敵人——比如妖獸或者邪修去戰(zhàn)斗,從根源上減少災(zāi)難的發(fā)生。”
宋懷音的話顯然獲得了不少宗門代表的認(rèn)同,至少慕容善和吳不顯的氣焰明顯又囂張了起來。
字幕也在這兩種觀點里來回?fù)u擺,姜昭看得好笑,正要繼續(xù)反駁,卻聽到人群中有前來試煉的年輕人大聲喊道: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不過是把我們普通人的資源集中到自己身上,堆出來一個又一個無用的天才罷了!
“跟更高層次的敵人戰(zhàn)斗?獸潮的頻率越來越高,邪修如今也是隨處能見,敢問你們的努力體現(xiàn)在何處?”
“沒錯!你們厲害,你們高貴!你們層次高,倒是拿出點成績來給我們看啊?”又一個年輕人開口聲援。
“我們也不是想否認(rèn)你們的努力,但是你們憑什么站在制高點上責(zé)罵我們是廢物?你們殺死六階七階的妖獸當(dāng)然有意義,可我們殺一階二階就是無用功嗎?修成大道當(dāng)然厲害,可栽種靈植、售賣材料就一無是處嗎?”
廣場上因為幾個年輕人的話開始變得躁動。
修真界天才的確不少,但更多的肯定是這些資質(zhì)一般的普通人。
宋懷音的那番言論維護(hù)了幾位代表的面子,卻徹頭徹尾地將自己從“普通人”的行列中摘了出來,自然引發(fā)了眾怒。
眼見著現(xiàn)場又要陷入一場口水大戰(zhàn),萬佛殿代表趕緊站出來調(diào)停。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且聽貧僧一言。”
他施了一個合十禮,“既然這位宋施主擔(dān)心姜施主受邪修脅迫,而我萬佛殿又是佛門正統(tǒng),對邪祟向來感知敏銳,不如將姜施主交由貧僧鑒別。如何?”
“慧智大師我等自然是信得過的。”
乾元宗的段老頭率先發(fā)言。
宋懷音等人不得不捏著鼻子同意了他的建議,慧智點點頭,從高臺上躍身而下,有模有樣地打量了姜昭幾圈。
“各位,我看姜施主眉目清明,氣息朗朗,實在不像是與邪修有染的樣子。”
他一臉嚴(yán)肅地評論道,“我運轉(zhuǎn)佛門功法時,甚至能隱約看到她周身縈繞的白色霧氣,師父曾言,這白色霧氣是有佛緣的象征。姜昭小友,與我佛門有緣吶!”
姜昭愣了愣,抬頭卻看見慧智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樣子,心下了然,跟著施了一禮,裝模作樣地哽咽道,“多謝慧智大師還姜昭清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講個笑話,妖女有佛緣】
【不知道慧智大師多年后回想起此情此景,會不會后悔得眼淚都掉下來】
【哈哈哈哈哈好慘一和尚】
“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罷,大家都休要再提了。”段老頭擺了擺手,“既然根骨測試已經(jīng)完成,大家便各自去尋找適合自己宗門的弟子吧。”
他招呼了其他人一句,便迫不及待地把頭轉(zhuǎn)向姜昭:“不知姜小友對我們乾元宗印象如何?段某乃是乾元宗外門長老,還從未招收過弟子,不知是否有幸成為姜小友的師父?”
【什么什么什么?段老頭想收姜昭當(dāng)徒弟?】
【原著里段老頭到死都沒有徒弟吧?】
【他不是平等地看不上除了音音之外的任何人嗎?怎么個情況?】
【不是,他收姜昭當(dāng)徒弟,那我們音音怎么辦?音音難道不去乾元宗了?】
【這劇情真是全崩完了……】
姜昭也是愣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多謝段長老美意,我——”
“且慢且慢!”一直在旁邊裝睡的太乙星宮代表突然打斷了姜昭的話,“姜小友且慢做打算!”
“以姜小友的資質(zhì),與其去乾元宗苦修,不如來我太乙星宮啊!”
太乙星宮的代表道號寒陽子,留著一撮山羊胡,看著年歲不小,行動卻十分敏捷。
“我們宗門對根骨要求不高,只看機(jī)緣和悟性。”
“我已經(jīng)幫小友算過了,你的命盤跟我們太乙星宮非常合,簡直大合!”他拍著大腿,“外門長老的弟子算什么名頭?來我們這邊,內(nèi)門妥妥的!”
“哎?不是——”姜昭瞪大眼睛,什么時候自己這個三靈根也能這么搶手了?
而吳一用眼見著自己看中的徒弟被搶,也顧不得矜持了:“二位,收徒這事好像是我先提的吧?”
【哈?亂了亂了!這種被搶的名場面不應(yīng)該是給我們音音安排的嗎?】
【作者瘋球了,高光戲份全給女配了,無語,差評!】
【姜昭值得。】
【句號姐你也別太驕傲了!!!】
姜昭一臉尷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從哪個開始拒絕。
好在葉尋周雖然熱衷于看戲,卻始終沒忘記自己的招生任務(wù),他笑瞇瞇地走上前,擋住幾人看向姜昭的殷切眼神。
“不好意思了各位,姜昭已經(jīng)是我們混元峰的弟子了。”
他一臉得意地?fù)P著下巴,“宗主親傳,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