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云……”
姥姥上前喚了二姨半天,可二姨卻像聽不見似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只是神情木訥地看著二姨父。
姥姥把鄭毅抱到懷里,回頭問姥爺:“老頭子,鳳云這是咋了?我咋覺著不對勁呢!”
姥爺也沒說話,上前就抽了二姨一個嘴巴,“啪!”
“姥爺!別打二姨!”
我急忙跑上前,護(hù)住了二姨。
二姨這才如夢初醒,有了些許反應(yīng)……
“瑤瑤,你來了……你姨父給你買的裙子,可漂亮了!走,跟二姨進(jìn)屋換上,給你姨父瞅瞅!”
說著,二姨一只手死死地拉住我的手腕,拼命往屋里拽我。
“二姨……”
我聲音怯怯,身體向后扭著不想跟她進(jìn)屋。我覺得現(xiàn)在的二姨有點嚇人,神志很不清醒……
“走啊!你姨父大老遠(yuǎn)給你帶回來的,你快穿上給你姨父看看……”
“二姨,我不想穿……”
聽我這么說,二姨眼珠子瞪得溜圓,惡狠狠地看向我……
“你不想穿?你姨父為了給你買裙子命都沒了!你告訴我你不想穿!”
“鳳云……”姥姥和姥爺齊聲喊道。
要是在平時,二姨這么說我,姥姥姥爺早就發(fā)火了。
可如今,老兩口心里還是心疼這個姑娘的,不忍心再去責(zé)怪她……
二姨嘴角抽動,冷笑了兩聲。
“呵呵……你奶奶說你是個喪門星,我們還不信!這么多年,我和你姨父對你怎么樣?尤其你姨父,對你比對自己親兒子還好。可結(jié)果呢?居然被你給克死了!”
二姨的如同夜梟的啼叫,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
我淚如雨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姨說得對,姨父要不是為了給我買裙子,怎么會死……
是我害得她成了寡婦,是我害的鄭毅沒了爸爸,是我害了姨父丟了命!
“鳳云,你夠了!”姥姥厲聲呵斥。
二姨又看向老兩口,怒不可遏地說道。
“你們倆,就是兩個老糊涂蛋!這么多年,家里怪事不斷,鄭毅因為她受過多少次傷!你們每次都護(hù)著她這個喪門星,這會好了。她把你們二姑爺害死了!我看你們以后還指望誰!指望你們大姑爺嗎,哈哈哈哈!”
“你說夠沒有!”白澤上前,一把將我護(hù)在身后。
“你只記得她方你兒子,怎么不說她給你愛人帶來多少好運!她要真像你說的那么方人,不如把她丟小膏藥國,要真把小膏藥方亡國了,我?guī)熋媚沁€英雄了!”
“你又是誰,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管起閑事來了?我們家的事不用你管!”
“哼,我可不想管什么閑事,只是你欺負(fù)我?guī)熋媒^對不行。”
“師妹?”二姨有點懵,對于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姥姥姥爺并沒有告訴二姨。
“這與你無關(guān),不過看在你是我?guī)熋眉胰说姆萆希揖桶言捳f個清楚。如果你愛人生前要不是真心實意地疼孟瑤,恐怕他在六年前那場車禍就該去世了。又怎么會好端端多活了六年,而且還讓你過上小康生活……”
二姨愣了:“你,你怎么知道剛子六年前出過車禍的?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媽跟你說的!”
姥姥搖搖頭:“鳳云,我沒跟小白說過!小白是個先生,他師父是閆大師,是我們家瑤瑤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們師徒倆,我們家瑤瑤今天就不能站在這了!”
……
白澤曾問過閆瓊,對方是怎么奪走我命格的。
閆瓊說,世間萬物都有陰陽。我雖然自身福報很大,但也會有霉運制衡。
想奪走我命格就必須先壓制我的福報,福報這玩意就像是護(hù)身符,自帶霸服。
有它在,對方想拿我命格,肯定會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意外情況,福報自然會護(hù)我周全。
所以對方必須在我出生之前,福報還沒顯露之前,就開始壓制我的福報。從而讓我的霉運肆意生長。
等到我的福報徹底被壓制,霉運旺盛之際,對方就會出手奪走我的命格。
但是我的福報是被壓制,不是徹底沒了,就像你在個密封盒子裝入強光,總有一些光亮?xí)谏w子周圍閃出來。
而散出來的這些光亮,也可以照亮身邊人。
八字弱的孩子,他們自然無法被我的強光照耀,反而會被我的霉運牽連。
可陽氣最旺的成年人則截然不同,尤其是真心實意對我好的成年人。
對我越好,說明這個人的心底越是清澈,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光照在他們身上還會發(fā)射出更強的光亮。
老人因為年歲已大,陽氣不足所以沒什么吸光的能力了。
但是她們在我身邊,被我散發(fā)出的光照著身體一般都會很好。
“好了,鳳云,你哭也哭了,鬧也鬧了!爸知道你傷心,也心疼你們娘倆。只是我們得先讓剛子入土為安。其他事我們以后再說……”
二姨又哭了,她跌坐在二姨父身邊自顧自地嘟囔起來沒完。
“剛子沒死,他就是太累了睡著了!他還說等過完年,就帶我和鄭毅去市里買房子呢!他還要送鄭毅去市里上學(xué)!他從來沒誆過我,這次也不會……”
“老婆子,鳳云這么傷心了。她現(xiàn)在肯定是拿不了主意的。要不,你去給劉婆子打個電話,讓她幫忙把剛子的后事操辦嘍!”
“成!”
劉婆子平時也會接一些喪葬的活。
接了電話,劉婆子也沒多言語,沒多一會就帶著人到了二姨家……
那個時候的農(nóng)村,家里如果有人沒了,就會在自家門口放幾聲炮竹。這樣鄰居就會知道是這家有人走了前來幫忙操辦后事。
可是二姨父趕巧不巧,正好在年節(jié)里走的。那個時候的東北農(nóng)村,從小年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是鞭炮聲不斷。
“不能放炮仗就放哀樂,就是這大過年挺喜慶的日子咱們聲音放小點。一會再讓小輩在門口哭幾聲,左鄰右舍聽見了自然就來幫忙了……”
“還有,這人死了有些天了,壽衣穿起來可能會費勁。老于大哥,你去燒點水,一會兒給他擦擦身子,把壽衣的給他穿上。要是身上有傷口,還得給他縫合嘍!要不然下輩子投胎,他傷口那塊保準(zhǔn)天生就有毛病!”
“唉!好!我先去燒水!”姥爺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