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疑惑的跟著妖圣走入了靈海之中，來到了忘川河畔。

河面上的風吹來，吹起了兩人的長發。

“前輩？”蘇墨不解的看著妖圣。

此刻的妖圣非常的古怪，古怪到了極致，那臉上似有一種哀怨之意揮之不去。

妖圣凝望著茫茫忘川，轉頭看向蘇墨，“你可有什么話要與我說嗎？”

蘇墨聞言一頭的疑問，“不是你找的我嗎？”

但是蘇墨想了想，還是十分誠懇的回應道，“妖圣前輩出來這么久了，妖塔沒問題嗎？”

妖圣看著蘇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沒問題。”

“那就好！”蘇墨點了點頭，忽然覺得有點尷尬。

他竟然對于妖圣的這個哀念有點束手無策，似乎看不懂這樣的妖圣在想什么......忽然還是有點懷念那個持著劍追著砍的妖圣。

忽然，妖圣嘆了一口氣，“要掌管整個天下，很累吧。”

妖圣的聲音之中有種慵懶和劵意，蘇墨聽得心頭忽然莫名的有種疲憊之感。

“習慣了......”蘇墨平靜的搖了搖頭。

是啊，他早就習慣。

在九天便為一界人皇，如今到了世間，依舊還是世間帝皇。

不知不覺之中，他身上背負的擔子卻沒有少去，反而越來越重了。

但是這沒有什么不好的，這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活在世間，眼中的世間是如此的真實，就像須彌的疑凈臺自問那樣。

妖圣緩緩的坐了下來，金紋流仙裙拖在地上，閃著幽芒。

“我掌管一個妖塔便已然覺得很累了，你掌管整個世間，必然是更累的。”妖圣輕聲的呢喃著。

蘇墨低下了頭去，沒有說話。

白衣飄搖，映著靈海之中的香火之氣。

妖圣輕輕的撩了一下自己額前的長發，哀聲開口：“想當年我還很小的時候，父圣便讓我開始著手參與管理妖塔的大小事宜。”

“可是他卻不曾問過我，我是否喜歡。”

“為了反抗父圣的將大小的事情都丟到我的身上，我甚至偷偷的故意將妖塔之中的事情向著不好的方向處理。”

“直至有一天，惹出了不小的亂子......”

蘇墨疑惑的聽著妖圣口中的話語，越聽越不對勁。

大哥，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這些事情似乎是妖圣小時候的事情，應該從未與人說過。可是在妖圣哀念上頭的這一刻，妖圣卻說給了蘇墨聽。

可是蘇墨不想聽啊，他十分清楚妖圣的下一個念是什么。

秘密聽多了，該不會就是要滅口吧。

“前輩......”蘇墨心驚膽戰的看著妖圣，有意出言阻止，卻被妖圣打斷。

“先聽我說完......”妖圣有些嗔怪的白了蘇墨一眼。

蘇墨咽了一口口水，坐立不安。

“那次的事情，父圣廢了好大的勁，才將事情平息下去。”妖圣眼中閃著回憶，“原本以為父圣會責怪我，我當時很害怕。”

“可是父圣卻并未罵我，只是將我帶到了我自己引起的亂象之前，讓我自己看著那些后果。”

“他說，上位之人手中握著很大的權利。”

“一言一行都會引起不小的反應，尤其苦的是下面的民眾......”

“自那時起我才明白，眾生苦樂，往往全憑執掌之人的心念。”

“可是......”妖圣看向蘇墨，幽幽開口，“沒有人會過問，那掌控之人是否也會有不得已的苦衷。”

“很多事情也許并非如世人所見的那樣，也很少有人能明白上位之人的思緒。”

“這條路，注定不好走！一步走錯，也許就是萬劫不復！”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蘇墨恍惚的看著妖圣，他從妖圣的眼中似乎明白，妖圣已經看出了什么。

蘇墨默然，轉頭看向忘川，“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了，但是想來不論是否準備好，我終是會跨出那一步的。”

“只是不知，前輩是如何看出來的。”

蘇墨看向妖圣，等著妖圣的答案。

妖圣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忘了嗎？你的神魂曾經在我的妖域之中待過一段時間。”

“我在你的神魂之中看出了端倪。”

“你一直在壓制著自己的突破......”

蘇墨苦笑了一聲，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神魂出賣了自己。

沒錯，他一直在壓制著自己的修為突破問境。

裴氏的三問，在他的心中一直就有答案......裴氏帝皇留給他的三問從來就不是問題，只是一個送蘇墨入問的工具罷了。

他完全可以直接突破問境，但是他在等一個機會。

他明白，有時候修為高了，有些事情便看不到了......

他需要等到一個答案之后，才能去突破！

“晚輩的心中，有著自己的打算。”蘇墨平靜的笑了笑，“還望前輩替晚輩保密。”

妖圣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會的。”

“但是，你想走的那條路并不好走。”

蘇墨一愣，妖圣凝視著蘇墨繼續開口。

“我的父圣，就是死在了那條路上！”

蘇墨身軀一僵，從未想過，妖圣的父親，上一代妖圣，就是死在那條路上。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別去走那條路......”妖圣搖了搖頭。

蘇墨怔怔的看著妖圣，妖圣在挽留他，希望蘇墨不要想去走那條路。

似乎在她眼中，那條路是一條不歸路！

蘇墨平靜的回應道：“但是姬亭也會在兩年之后，走上那條路。”

妖圣凝視著茫茫忘川，“他...”

“.......走不過去的！”

蘇墨眼中有些擔憂，“或許他能走過去！”

“等他走過去之后，我自然也能走過去......”

“他若走不過去呢？”妖圣問。

蘇墨平靜道：“那我也會走過去。”

妖圣看著蘇墨，心中嘆息不止，心中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沒有人可以走上仙域，任何人都不能走上仙域。

蘇墨的話語之中有著一絲堅決，但是卻不莽撞，他在等著姬亭登仙，若是姬亭真的能打開仙門，他便會借此上仙域。

如果姬亭打不開仙門，他也必須自己去走上仙域。

那仙域，他不惜代價也要上去！

世間沒有浮葉，他就登上仙域。

若是仙域還沒有浮葉，他就登上三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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