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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身穿補(bǔ)服，面色冷峻。
看來，有很多人不放心自己，來再審這個(gè)案子。
就在那些高喊過后不久，大理寺卿山重悅，刑部尚書和盛德，和都察院左都御使曾永年，通過臺(tái)后的小梯子，上到庭審臺(tái)。
陳洛起身拱手執(zhí)禮，看著三人走近，眼露不滿。
曾永年與和盛德瞧著陳洛，都覺得今日的陳洛，似乎比之前在朝堂上見他時(shí)，還要自信。
不僅如此，似乎還用眼神與身體，來表示對(duì)他們的到來，表示不滿。
但兩人沒有開口。
陳洛這小子，得的是皇上旨意，太極殿里都敢要求先斬石懷義的人頭，仿佛就沒什么事，是這小子不敢干的。
山重悅看著陳洛的眼神，微笑道：“我們?nèi)齻€(gè)都是來看你審案的，你全程都可以當(dāng)我們不存在。”
吏員們把三把椅子，放在了陳洛審判桌的左邊一把，右邊兩把。
山重悅因年紀(jì)大，又是大理寺主場(chǎng)，居左坐了。
和盛德與曾永年居右坐下。
官大一級(jí)就壓死人了，何況大了這么多級(jí)，陳洛肯定是說不出別的話的。
陳洛等他們坐下，往自己主位也坐，剛要拿起驚堂木，山重悅咳嗽了一聲，說道：“再等一下，還有一個(gè)人要來！”
“誰？”
陳洛愣了一下。
山重悅道：“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陳洛吐了口濁氣，目光掃過臺(tái)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整個(gè)京城的人都來了。
比上次在胭脂胡同舉辦棋藝?yán)夼_(tái)，人還要多。
他也明白。
這次的案件，雖說不是命案，但涉及的金額過于巨大，很多人在關(guān)注。
尤其是一些富商巨賈，他們很可能都想看，陳洛這次怎么判決，這甚至直接決定了，未來他們的行事邏輯。
不能不看。
所有人看到陳洛拿起驚堂木的一瞬間，心都提了起來。
可看到陳洛又輕輕放下，頓時(shí)引起下邊一陣陣竊竊私語。
有人小嘀咕起來。
“你們可知道，這沈氏藥行的后臺(tái)，可是新上任的禮部右侍郎，還有那圣寵正盛的麗妃娘娘啊！”
“什么？那這官司還判什么？”
“肯定是演一出好戲，最后讓沈氏藥行勝訴，官官相護(hù)，這是歷朝歷代的鐵律！”
“可不是？要是判了沈氏藥行輸，以后仕途堪憂，沒人會(huì)這么傻！”
很快！
人群中有人冒出一個(gè)大膽的想法。
那人突然說道：“有沒有人玩一把啊？我來當(dāng)莊家，如果京城藥行這次能贏，一賠七，沈氏藥行贏了一賠二，陳洛判平，一賠四，來不來？”
“上次李崇文可是判京城藥行贏的，你確定？”
“呵呵，我不相信陳洛是那樣的硬漢！”
“我來，我押陳洛判平！”
“我也是！”
人群一陣騷動(dòng)，一時(shí)間，眾人紛紛下注，現(xiàn)場(chǎng)氣氛熱烈如火。
陳洛看著下面有失控風(fēng)險(xiǎn)，把班念舟叫上臺(tái)，問道：“怎么回事？”
“回大人，有人現(xiàn)場(chǎng)開了盤口！”
“公開賭……”
話不及說完，陳洛才想起，這可不是前世。
這里合法。
山重悅聽到了班念舟的話，微笑問道：“賠率分別是多少？”
班念舟回道：“沈氏藥行輸?shù)脑捯毁r七，贏了一賠二，平的話，一賠四。”
“嚯！”
山重悅看向和盛德與曾永年，“你們兩個(gè)買不買？”
和盛德與曾永年俱都微微搖頭，不想?yún)⑴c這些。
山重悅則不然，他從袖口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向班念舟，“給我押沈氏藥行輸！”
“啊？”
班念舟一看這個(gè)嚇了一跳，您老也……
和盛德與曾永年也吃了一驚。
“還不快去？”
“哦，是。”
陳洛看向山重悅，眉頭微皺，好像這老頭兒，一切盡在掌握一樣，吃定了自己今天要搞定沈氏藥行。
就是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
哪怕陳洛昨晚看到了車隊(duì)那一幕，其實(shí)判沈氏藥行輸?shù)母怕剩仓皇莿傔_(dá)到了百分之五十一。
不確定因素，實(shí)在太多。
這一點(diǎn)，在臺(tái)下開設(shè)的盤口，也能看出一二。
贏面大的，賠率就低，贏面小的，其賠率就相對(duì)的高。
陳洛只希望，今天別出意外。
就在班念舟下去沒多久，場(chǎng)外再次迎來一聲高喊。
“麗妃娘娘到！”
這聲一出，全場(chǎng)嘩然。
誰也沒想到，一起秘方侵權(quán)案，竟會(huì)引來麗妃娘娘。
包括陳洛。
聲音過后，在街道一側(cè)，人群如波浪一般向兩邊退開。
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
停在審判臺(tái)下，一名太監(jiān)把馬凳拿下來，麗妃娘娘在數(shù)不清的人的見證下，從轎廂鉆出。
這時(shí)，街上人群如波浪一樣跪下行禮。
“麗妃娘娘千歲！”
山呼聲一浪接了一浪，麗妃擺手叫百姓們平身。
陳洛看著那麗妃娘娘很是無語，這種場(chǎng)合，有你什么事，非要來摻和是吧。
在陳洛的幽怨眼神中，麗妃通過小梯，登上了高臺(tái)。
山重悅?cè)嗽谇按驒谛卸Y。
陳洛跟著行了一禮。
麗妃瞅著陳洛打量了一下，夸獎(jiǎng)道：“陳大人，本宮過來，你不要有什么壓力，該怎么審，就怎么審，絕不能有絲毫偏袒！”
臺(tái)下，不少人聽得眉頭緊皺，這話不說出來，就夠有壓迫感了。
現(xiàn)在當(dāng)面說這個(gè)，陳洛怎么可能不偏袒？
陳洛也覺得有些好笑。
給老子上眼藥來了，是吧？
好。
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一件事，拱手道：“請(qǐng)問麗妃娘娘，您是作為這場(chǎng)秘方侵權(quán)案的看客來的？還是作為被告的‘證人’來的？”
這話一出。
山重悅、和盛德與曾永年，齊唰唰看向陳洛，他們被陳洛的大膽，給震驚了。
這問題別人不懂什么意思，他們可太熟悉不過了。
果然。
麗妃也不懂，見山重悅?cè)吮砬轭H有些古怪，好奇問道：“本宮不明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陳洛看她確實(shí)不太懂的樣子。
于是，他微微頷首，說道：“如果麗妃娘娘作為看客，那您可在這臺(tái)上得一把椅子，就近了看。”
麗妃娘娘頷首。
陳洛接著便說道：“但我看到沈氏藥行的掌柜沈無忌提供的一份材料中，麗妃娘娘在上次庭審中，是作為證人出過庭的。”
“有這回事！”
麗妃頷首。
陳洛便道：“依大乾律，證人不能旁聽。”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