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頁宣紙就是寫給常勝的,僅僅只有一句話。
讓他以后聽命于王伯,配合王伯和暗香保護月紅和她的孩子。
最后一張宣紙是國公夫人寫給月紅的。
暗香很識趣的沒陪著月紅一起看,她將那一沓銀票交給月紅。
隨后拿著屬于常勝的那頁宣紙去了大門外的門房。
到了門房,就見常勝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門房里面。
常勝就像在等著一個判決,既擔心國公夫人說不要這人了,王伯會將自己趕走。
又怕國公夫人已經不屑于提到他這個人,連筆墨紙硯都省了。
在國公府時,他雖然武功高強,卻總因為說話容易得罪人,不受人待見。
一起訓練時又過于嚴苛,被一眾護衛們排擠在邊緣。
國公夫人這次能派他出來做事,也是因為國公夫人擔心三少爺的安危。
給三少爺安排了不少隨從跟著去了西北邊關。
所以府里所剩的高手不多了,他才被派了出來。
哪知.....唉!
常勝以手托腮在那嘆氣。
“喲,常護院什么時候學會自我反思了啊?”
暗香站在門房外,挖苦他,狠狠的挖苦他。
常勝噌的站起來,忙問。
“怎樣?暗香妹子,國公夫人可有在信中提到我?”
“提到了,雖然只有一句話,但卻浪費了一張宣紙,夫人專用的玉版宣可是價值不菲的。”
說著將那頁宣紙遞給常勝,常勝接過看了一遍,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高興的對暗香說道。
“好,暗香妹子,我以后一定會聽王伯的話,保護月紅妹子和她的孩子....”
常勝突然瞪大了眼睛,從門房里探出頭來,看看左右無人,這才小聲問。
“暗香妹子,國公夫人為什么要讓我們保護月紅妹子和她的孩子?月紅妹子懷著的孩子難道是國公爺的?”
暗香一聽這話,氣得一個倒仰,恨不得沖進去甩他一巴掌。
“瞎說什么呢,你再亂說話,小心姑奶奶翻臉不認人。”
停頓了一下,暗香斜睨著手足無措的常勝。
想著他現在已經是自己和老爹的手下了。
且這常護衛能藏得住事,一直也沒多嘴說穿他們的身份。
便又說道。
“告訴你也行,但你得保證不許外傳。”
常勝重重點頭。
“本護院絕不說出去。”
“孩.子.是.三.少.爺.的。”
暗香一字一頓的說完,也不管常勝臉上的驚詫,背著手轉身就回了院子。
“三少爺的孩子?”
常勝喃喃自語,呆呆的站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慢慢的坐下。
自己終于有主子了,盡管這個主子還沒出生。
就因為主子還沒出生,自己從現在就開始保護。
將來主子長大了,自己肯定能得到小主子的賞識,不會再被排擠到邊緣。
想到這,常勝不禁喜上眉梢,干勁十足。
.....
月紅已經看完了國公夫人寫給她的信。
國公夫人在信里坦言,她曾派人在月紅她們買的避子湯里動過手腳。
當然,月紅能不能懷上陸沉的子嗣,那得看天意。
國公夫人也寫明了她為何會這樣做。
因為三少爺即將奔赴的是西北邊關,是兩國交戰的地方。
作為一個母親,她擔心戰事起時,刀劍無眼,自己的兒子能否平安歸來。
她期盼月紅能懷上陸沉的子嗣。
國公夫人也在信里寫了她對月紅的感激,感激月紅能選擇留下這個孩子。
這次寄來的一萬兩是讓月紅自己隨意安排。
無論是用來妥善安置家人,還是用來補身子,亦或是給孩子打造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
隨她。
總之是國公夫人對她和孩子的一片心意。
月紅看看手里的書信,又看看桌上的一萬兩銀票。
國公夫人說能不能懷上,那得看天意。
她又想起,剛得知自己懷上孩子時的情景。
那位幫她診斷出有喜的老郎中說:
“姑娘,既已懷上,便是緣分。”
緣分?
自己與腹中的孩兒當然是有緣的,難道自己就沒期望過?
其實,有的。
那時蘇姨娘擔心她會懷孕,是怕影響月紅以后的婚嫁。
殊不知,月紅在與陸沉有過夫妻之實后,就沒想過再嫁他人。
唉!年少時果然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否則余生不過爾爾!
月紅喝那避子湯是為了與陸沉斷絕關系。
但真當她得知懷上了陸沉的孩子,她又感到無比的歡喜。
慶幸無疾而終的感情有了一個美好的傳承。
或許人,本身就是矛盾的吧!
腹中胎兒在這時動了一下,月紅輕輕撫摸,嘴角微微翹起。
她的孩子回應她了。
將信和銀票都收進空間,該出去散步了。
今日這般好的雪景,她得代替腹中的孩兒欣賞。
.....
次日,王伯去了驛站。
暗香和月紅給國公夫人寫了回信。
王伯沒寫,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不好談及孕育孩子之類的事。
常勝沒資格參與,暗香都沒問過他的意見。
暗香在信里寫了在清水縣一切都好,保證會照顧好月紅和孩子。
另外給她阿娘單獨捎帶了一封書信。
月紅只是在暗香的信尾加了幾句,感謝國公夫人寄來的銀票。
以后不必如此,她們如今不缺銀子,她自然會護好自己的孩子....
.....
一連下了兩日的雪終于停了。
柳宅前后院子里呈現出一片如夢如幻的雪景。
院子中央的小池塘已經結冰,池塘邊的假山和垂柳枝上掛滿了雪花。
整個宅院被雪裝點得格外美麗。
下雪時還好,這雪一停,空氣反而更低,有風吹來,就會讓人感到臉上冰涼。
月紅和暗香宅在小院里也是有些悶了。
每日除了聽柳樹林和小月娥給她倆說說鋪子里的情況。
便是聽王伯談談縣城里的見聞。
倒也沒有什么新鮮事兒發生,到了年底,大家都早早開始置辦年貨。
徐氏感嘆過一句。
“這會鄉下養了豬的人家,該殺豬了。”
柳家米面鋪里的糧食和蠟燭都銷售的極好,但也沒無止境的銷售。
糧食更是每天都會掛上暫停出售的牌子。
這時姐妹倆在后院賞完了后院的雪景。
打算再去前院看看那些茶花被大雪壓彎了枝頭,還會開花不。
暗香扶著月紅,生怕她腳下有個閃失。
雪地被踩踏后會化水為冰,很容易打滑。
不過他們家的必經之路上一早就有人鏟了雪。
聽說是常勝和柳月初聯手一起鏟的。
月紅和暗香小心翼翼地走著,沒一會便來到了前院。
只見那些茶花在大雪的壓迫下,大多都低垂著枝頭,但仍有幾朵頑強地綻放著。
“姐姐,你瞧,這茶花倒是堅韌,即便被雪壓著,也不敗花期。”
暗香笑著說道。
月紅微微點頭。
“是啊,花猶如此,人更當堅韌。”
“所以姐姐你不看三少爺寫給你的信,是擔心自己會脆弱嗎?”
暗香湊近一些調侃著問。
這兩日她總是會提到這事。
月紅搪塞多了,只得如實回答。
“其實我是不敢看,怕思念來襲,占據腦海。
心里要是一直有一個愛而不得的人,會不會很難過?”
暗香沉默。
真要是這樣,她該心疼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