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大驚,賀勝樺和洪霞怎么會被公安抓起來。
“他倆因為啥事被抓?”
陸國安嘆了一口氣,“有公社的人知道我們大隊在養兔子,過來要兔子,賀知青和洪知青不給,雙方就發生了沖突,也不知道怎么還動了手,兩人將對方給開了瓢,對方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還報了警。”
“對方什么人?”
“聽說是公社書記的兒子,揚言一定要將兩人嚴懲。”
“你們去公安問了沒,公安怎么說?”
“去問了,公安說還在調查,讓我們等消息。也去醫院看了,對方態度很不好。”
陸遠點頭,“行,我知道了,這事交給我。”
媽蛋,回鄉大好的心情被破壞,他要去找人算賬。
先回了家,媳婦和老媽已經合力將晚飯做好了,他趕緊扒了兩碗飯,跟他們說了兩位知青的事。
“我得去公社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高巍山說。
陸遠拒絕,“爸,不用,讓霆梟跟我走一趟。”
蘇霆梟是這次上面給高巍山配的警務員,說是警務員,其實就是特戰隊的成員,聽說還是個營長,才23歲,家里也有點背景。
這次一共配了四個,另外三個分別叫陳北臨、許國武、錢兵。
陳北臨是個連長,21歲,家里也不是普通人,其余兩個年紀都不大,只有19歲,但也是排長了,兩人都是農村出身。
四人雖然入伍的年限不同,但平時的表現都很優秀,體能訓練一直都是佼佼者。
蘇霆梟一個營長,帶著他去公社都是大材小用,就沒必要讓高巍山過去了。
高巍山知道蘇霆梟的能力,便也放心地答應了。
陸遠開著吉普車和蘇霆梟出發,對方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抱臂閉目養神,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陸遠心里嘖嘖,這人比蕭凡看著還不好相處,蕭凡是冷傲,這人是冷硬,冷冰冰硬邦邦的感覺。
“你當兵幾年了?”
這純粹是沒話找話,四人的詳細資料陸遠都看過。
蘇霆梟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五年。”
“厲害,五年就干到了營長。”陸遠真心夸贊。
對方抿抿唇,還是說道,“兩次一等功,升得快。”反正他不是靠家里。
陸遠清楚,軍人立功都是拿命換的,更不要說是一等功。
“了不起!”
這次蘇霆梟沒再接話,又閉上了眼睛。
陸遠挑眉,這是看不起他這個教官還是咋滴。
他問,“你們這次跟著高院長過來真正要做什么首長說過吧。”
“說過。”蘇霆梟重新睜開了眼睛。
“你怎么想?”
“哪一方面?”
“各個方面。”
“計劃很好,只是實施起來困難,首先訓練教官不太靠譜。”
喲呵,這是一點都不客氣啊,不過陸遠也不惱,任命他為教官,看著確實不靠譜,就像是一個關系戶。
他點頭笑了,“那你打算怎么辦?”
“暫時服從命令,等想法得到證實,再向首長反映。”
陸遠樂了,這人是真實誠。
看看天色,要不是時候不早,他都想現在就下車跟對方切磋三百個回合,讓他先證實一番。
“行,那就慢慢證實再慢慢反映。”
有吉普車很快就到了公社,兩人直奔派出所。
這個時候,派出所的人都已經下班,不過留了兩個人值班,很巧,是老熟人。
“宋公安、韓公安,你們好,又見面了。”
宋明浩和韓文釗對陸遠并不陌生,對他的印象也不錯,猜到了他是為了什么而來。
“陸同志,案子還在調查中,回去等通知吧。”宋明浩嘆了一口氣,說道。
長河大隊知青打人的案子,所長親手經辦,他們也無能為力。
陸遠朝著蘇霆梟努努嘴,后者不解,皺眉看他。
“愣著干嘛?工作證拿出來。”
蘇霆梟怔了一瞬,眉頭都快擰成了疙瘩,他不愿意以勢壓人。
但在陸遠的堅持下,還是掏出了工作證,首長說過,讓他絕對地服從命令,現在,他暫且聽著。
陸遠將他的工作證往兩人面前一放,“我們要求見見賀知青和洪知青,還要聽聽案子的進展。”
宋明浩和韓文釗看著工作證,一臉為難。但沒怎么猶豫就去將人帶出來了。
雖然不是一個體系,但人家級別在這里,真要論起來,級別比他們所長還高。
賀勝樺和洪霞是分別關在兩間審訊室的,短短一天,兩人就憔悴了不少。
而且兩人都受了傷,賀勝樺的右手一直捂著左手的手臂,臉上青青紫紫,一只眼睛腫得就剩下一條縫,面露痛苦之色。
洪霞頭發糟亂,臉頰紅腫,顯然也被打過。
陸遠神色一凝,周身的氣壓陡然一降,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就變了。
蘇霆梟感覺到,詫異地看了他兩眼。
“陸同志!”
見到陸遠,賀勝樺和洪霞兩人都激動地喊了一聲。
陸遠朝兩人點點頭,“沒事,我回來了!”
就這一句話,兩人就得到了安撫,提著的一口氣松懈下來,洪霞頓時捂著嘴嗚咽出聲。
陸遠看向賀勝樺,“傷是怎么回事?你如實說就行,不需要息事寧人。”
賀勝樺眼睛一紅,強忍著鼻酸說道,“搶兔子的人打的。”
說完還補充,“是來了派出所打的。”
陸遠被氣笑了,“呵~”
他也是真笑了出來,盯著兩名公安眼里滿是譏諷,但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就知道這譏笑里面全是怒火。
宋明浩和韓文釗臉火辣辣的,雖然人不是他們打的,當時他們也不在場,但人確實是來了他們這里才受的傷,這不是失職那么簡單。
“賀知青、洪知青,放心,這頓打我不會讓你們白挨。”
“你們倆說說,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賀勝樺點頭,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來。
“今天早上兔子養殖場突然來了兩個年輕同志,兩人說是公社辦事處的小干事,要我們給他們十只兔子,說是要招待領導。
我們尋思著這招待領導需要供應的物資怎么也要不到我們頭上,就沒答應,而且這兔子都是留作兔種的,也沒法給他們。
對方見我們拒絕,就直接上前去搶,我們阻攔,就這樣打了起來,當時我手上拿了家伙,不小心給了對方一下,將他們其中一人打得頭破血流……”
說到這里,洪霞立馬搶過了話頭,哽咽道,“不是的,人是我打的,不是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