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元魄 第11章：玄祖之殤

擂臺(tái)上，焦坑如噬人巨口，青煙裹挾皮肉焦糊的刺鼻氣味，裊裊升騰。

南宮逸立于坑邊，布衣染血，煞氣未散。目光如淬冰的刀鋒，掃過臺(tái)下死寂的眾生相，最終釘在高臺(tái)——南宮鴻面如厲鬼，目眥欲裂；厲飛凰倒三角眼中翻涌著淬毒的怨火，幾欲噬人。

“十招已過。”

“南宮霄，敗。”

平靜的宣告，驚雷般炸醒凝固的空氣。

“霄兒——！” 南宮鴻野獸般的嘶吼沖破喉嚨，身形欲撲！

擂臺(tái)上，焦坑如噬人巨口，青煙裹挾皮肉焦糊的刺鼻氣味，裊裊升騰。

南宮逸立于坑邊，布衣染血，煞氣未散。目光如淬冰的刀鋒，掃過臺(tái)下死寂的眾生相，最終釘在高臺(tái)——南宮鴻面如厲鬼，目眥欲裂；厲飛凰倒三角眼中翻涌著淬毒的怨火，幾欲噬人。

“十招已過。”

“南宮霄，敗。”

平靜的宣告，驚雷般炸醒凝固的空氣。

“霄兒——！” 南宮鴻野獸般的嘶吼沖破喉嚨，身形欲撲！

“放肆！” 南宮玄蒼老卻重如山岳的威壓轟然降臨，瞬間將癲狂的南宮鴻死死按回座位！渾濁目光掠過坑底那團(tuán)焦黑蜷縮、氣若游絲的人形，最終定格在擂臺(tái)上那道孤絕如標(biāo)槍的身影，眼底復(fù)雜翻涌，終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此戰(zhàn)，南宮逸勝。紫虹劍，歸其所有。南宮鴻父子，依約行事。”

“老祖宗！他……” 南宮鴻目露絕望，肝膽欲碎。

“住口！” 南宮玄目光如電，斬?cái)嘁磺薪妻q，“愿賭服輸！南宮家的脊梁，不能折在自家擂臺(tái)上！” 裁決之音，不容置疑。

就在這塵埃落定的一剎——

“云渺宮威儀，豈容螻蟻踐踏！小畜生，納命來——！”

一聲飽含怨毒與瘋狂的尖嘯撕裂死寂！厲飛凰化身索命羅剎，周身土黃元力狂涌如沸！她手中那柄吞吐著厚重山岳之息的地元刺（普通元器），驟然爆發(fā)出刺破眼目的黃芒！

“千岳崩·裂地刺！”

匕首劃空，如同山神震怒！

轟隆隆——！

堅(jiān)若精鋼的青石擂臺(tái)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無數(shù)根猙獰嶙峋、閃爍著金屬寒芒的尖銳石筍，如同地獄伸出的骨爪，以毀滅之勢破土而出！密密麻麻，覆蓋整個(gè)擂臺(tái)，帶著撕裂大地的狂暴意志，瘋狂絞殺向立足未穩(wěn)的南宮逸！速度快到極致，避無可避！

“賤人！安敢！” 南宮逸瞳孔驟縮如針！魂海元力十去七八，面對這元魄五階含恨催動(dòng)元器的絕殺偷襲，死亡的陰云瞬間吞噬心神！他榨干最后一絲天狼之力，雙拳交叉，熾白烈焰?zhèn)}促凝成一面搖搖欲墜的光盾！

噗噗噗噗——！

石筍如林，摧枯拉朽！光盾應(yīng)聲而碎！尖銳冰冷的石刺無情貫入胸腹、四肢！劇痛如潮，瞬間淹沒神智！滾燙的鮮血噴濺，染紅破碎的衣襟！

“呃啊——！” 壓抑的痛吼從喉間擠出，身體被巨力狠狠撞飛，重重砸落擂臺(tái)邊緣！一根粗如兒臂的石筍穿透小腿，將他死死釘在冰冷的地面上！視野瞬間被血色與黑暗吞沒！

“逸兒——！” 云氏撕心裂肺的哭喊，是這血色擂臺(tái)上唯一的悲鳴。

意識(shí)沉淪的最后一瞬，南宮逸模糊的視線艱難抬起，望向那高臺(tái)之巔——南宮玄，須發(fā)如雪，端坐如神祇，雙目微闔，對腳下這慘絕人寰的背叛與謀殺，視若無睹！

一股比萬箭穿心更甚的冰冷與悲憤，如寒潮般席卷靈魂！

家族？血脈？公正？不過是為利益粉飾的祭品！

黑暗，徹底吞噬了他。

意識(shí)，如同沉入萬丈冰淵的溺水者，在無盡的冰冷與劇痛中掙扎浮沉。

每一次細(xì)微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腹間撕裂般的痛楚。南宮逸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陌生的雕花穹頂映入眼簾。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

“逸兒！你醒了！老天開眼！” 云氏布滿血絲、憔悴至極的臉龐瞬間填滿視野，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手背。七日七夜，不眠不休的煎熬，幾乎抽干了這位母親的生命力。“這是……‘聽雨軒’，族里把我們接回來了……是老祖宗……他用‘九轉(zhuǎn)續(xù)魂丹’救了你……” 聲音顫抖，帶著劫后余生的虛脫。

九轉(zhuǎn)續(xù)魂丹？南宮逸心中冷笑。此丹價(jià)值連城，能吊垂死之命，續(xù)破碎之魂。南宮玄這次，倒是真舍得下血本。他默默感受著體內(nèi)，天狼元魄如同受傷的兇獸，正貪婪地吞噬著丹藥殘留的磅礴藥力，艱難地修復(fù)著千瘡百孔的筋脈，驅(qū)逐著那頑固霸道的土元力。若非此元魄逆天之能，他早已是焦坑旁的另一具尸體。

“強(qiáng)者為尊……呵，好一個(gè)諷刺！” 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

“族長和南宮鴻他們……” 云氏眼中恐懼未散，“是老祖宗壓下了……還恢復(fù)了我們身份……” 她的話語帶著一絲卑微的希冀，盼著兒子能抓住這根“善意”的稻草。

“勝？是我將南宮霄打成爛泥！是厲飛凰那賤人背后捅刀！這也算我敗？！” 南宮逸猛地打斷，眼中屈辱的火焰熊熊燃燒，“謝他？娘！你看清了么？在我被石筍穿身、瀕死掙扎的那一刻，他就坐在那里，穩(wěn)如磐石！他縱容了謀殺！他救的不是南宮逸，是南宮家未來可能用得著的一把刀！”

云氏嘴唇翕動(dòng)，看著兒子眼中那冰封萬載的恨意，最終化作一聲沉痛的嗚咽。

腳步聲，沉穩(wěn)而緩慢，帶著歲月的腐朽氣息，由遠(yuǎn)及近。

南宮玄拄著烏木杖，踏入房間。枯槁的手揮了揮，云氏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兒子，默默退下，合攏了房門。

死寂彌漫。藥味與腐朽氣息交織。

南宮逸半倚床頭，目光如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靜靜注視著這位家族的“神”。

“你在怨我。” 南宮玄聲音平淡無波，如同陳述天氣，“怨我未阻厲飛凰，怨我將紫虹……送予他人。”

“是。” 回答干脆利落，不帶一絲溫度。

“可知為何？” 渾濁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南宮霄是云渺宮內(nèi)門弟子，他攀附的厲飛凰，是元魄五階的靠山。而我，孤狼一只，生死由天。” 南宮逸嘴角勾起極盡嘲諷的弧度。

南宮玄沉默片刻，緩緩轉(zhuǎn)身，佝僂的背影對著床榻，聲音帶著一種行將就木的疲憊：“老夫……壽元將盡，不過十年殘喘。那道天塹……跨不過了。”

“哦。” 淡漠的回應(yīng)，如同對待路人。

“一生心血，盡付南宮家。若當(dāng)年……罷了。” 他微微一頓，聲音低沉下去，“你的天賦，老夫未瞎。元魄三階，逆伐四階，天狼元魄……確非池中之物。”

南宮逸心湖微瀾，面上冰封依舊。

“然，” 南宮玄話鋒陡轉(zhuǎn)，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重，“十年，太短！老夫等不到你撐天拄地之日！待老夫身隕，南宮家若逢傾覆之劫，能挽狂瀾者，唯有云渺宮！”

“若十年內(nèi)，我踏破天塹，凌駕于你之上，又當(dāng)如何？” 南宮逸聲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金鐵交鳴，帶著斬?cái)嘁磺歇q豫的決絕！

南宮玄佝僂的背影，似乎僵硬了剎那。他緩緩轉(zhuǎn)身，深邃如古井的目光再次落在南宮逸臉上，帶著審視，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荒謬，緩緩道：“若真如此……老夫，負(fù)荊請罪于宗祠之前！你，便是南宮家下任族長！”

平淡的語氣，卻將那深植骨髓的不信，化作冰冷的鋼針，刺入南宮逸心底。超越元魄境？十年？在他這位蹉跎百二十年亦未能寸進(jìn)的老朽眼中，無異于癡人說夢。

南宮玄不再多言，拄杖轉(zhuǎn)身。蒼老的背影在門口微頓，一句低沉卻如洪鐘大呂般敲在南宮逸靈魂深處的話語傳來：

“求人，終不如求己。”

房門輕合。

南宮逸盯著那隔絕了光線的門扉，眼中的寒冰寸寸碎裂，燃起焚盡八荒的烈焰！他猛地攥緊拳頭，骨節(jié)爆響，牽動(dòng)傷口，鮮血滲出繃帶亦渾然不覺！

“南宮玄……你會(huì)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