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意識在陳默怨靈同歸于盡的毀滅洪流中發(fā)出無聲的吶喊!
因果鏡像的解法如同刺破黑暗的曙光,瞬間照亮了絕境!
但死亡已至眼前!那湮滅一切的慘白洪流撕裂純白空間,帶著毀天滅地的狂暴,轟然吞噬而來!
【青鸞:退?。?!】青鸞的意志如同燃燒的流星,不顧一切地爆發(fā)!那守護的劍氣不再是防御,而是化為一道極致凝聚、撕裂空間的逃生通道,狠狠撞向這片由純粹怨念構(gòu)成的“相冊空間”的壁壘!
轟——?。?!
意識如同被從深海的巨大漩渦中強行拋射而出!
劇烈的眩暈和剝離感伴隨著撕裂般的痛楚!
眼前永恒的黑暗劇烈波動、旋轉(zhuǎn),無數(shù)破碎的鏡面光影、刺耳的快門聲、秦?zé)o涯急促的琵琶弦音……如同倒灌的洪水,瞬間沖回感知!
噗通!
身體重重摔落!
堅硬、冰冷、帶著灰塵的地面觸感傳來!
是安全通道!鏡面迷宮已經(jīng)消失,恢復(fù)了原本粗糙的混凝土樓梯間!
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冰冷的惡意和規(guī)則扭曲的余波!
“咳咳!”喉嚨里涌上腥甜,我劇烈地咳嗽著,掙扎著想撐起身體。
右臂的剝離感已經(jīng)蔓延到整個右肩,半邊身體冰冷麻木,如同不屬于自己。
眩暈感如同沉重的磨盤,碾壓著意識。
但更強烈的,是腰側(cè)皮囊里那部相機本體的瘋狂躁動!
它在里面劇烈地震顫,如同被激怒的毒蛇,束口處粘稠的暗紅能量霧氣狂亂噴涌!
它在呼應(yīng)純白煉獄中陳默的暴怒!
它在試圖掙脫束縛!
“喲,瞎子小哥,魂兒回來了?”一個帶著戲謔的清越嗓音在耳邊響起。
秦?zé)o涯!
他斜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月白長衫下擺沾了些灰塵,但姿態(tài)依舊帶著那股欠揍的悠閑。
他懷里的琵琶弦絲微微顫動,殘留著清冷的余韻。
他狹長的眼睛掃過我狼狽的樣子,又瞥了一眼我腰側(cè)那躁動不安的皮囊,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動靜不小啊。里面那位,快氣炸了吧?”
“沒時間解釋了!”我嘶啞地低吼,強行壓下眩暈和虛弱,左手死死按住躁動的皮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扒?zé)o涯!幫我!去阿Ken的直播間!快!”
“阿Ken?”秦?zé)o涯挑了挑眉,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似乎通過某種感知捕捉到了樓上那頂級直播間里殘留的冰冷死寂和吞噬氣息?!皣K,被吞了?那玩意兒胃口不小啊?!?/p>
“幫我控住現(xiàn)場!別讓人干擾!我需要設(shè)備!直播設(shè)備!”我語速飛快,每一個字都帶著破釜沉舟的急迫,“還有!用你的琵琶!最大程度干擾它!讓它‘聽’不清!‘看’不準!”
因果鏡像的核心解法——在最大范圍內(nèi),讓陳默真正的“光”被真正地“看見”!
還有什么比阿Ken那擁有數(shù)百萬實時觀眾的頂級直播間更廣闊的平臺?
還有什么比直播中斷、主播神秘消失后,重新接通的信號更能吸引全網(wǎng)的關(guān)注?!
“直播?”秦?zé)o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加深了,帶著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瞎子小哥,你這路子…夠野??!行!這熱鬧,我湊定了!”
他不再廢話,抱著琵琶的手指猛地一掃弦!
錚——!!!
一道高亢、清冽、帶著強烈干擾意味的音波瞬間爆發(fā)!
音波不再柔和,而是如同無形的沖擊波,瞬間掃過整個安全通道!
空氣中殘留的冰冷惡意和規(guī)則扭曲余波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屑,發(fā)出“滋滋”的爆響,瞬間被擾亂、驅(qū)散!
“跟上!”秦?zé)o涯低喝一聲,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朝著樓梯上方掠去!
動作迅捷無聲,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閑適!
我咬緊牙關(guān),強忍著半邊身體的麻木和眩暈,踉蹌著跟上!
樓梯在腳下扭曲旋轉(zhuǎn),每一次抬腿都像拖著千斤重物。
皮囊里的相機瘋狂躁動,冰冷的惡意如同跗骨之蛆,瘋狂侵蝕著意志。
沖上頂樓!厚重的防火門虛掩著,門內(nèi)一片死寂。秦?zé)o涯毫不猶豫,一腳踹開!
一股冰冷、死寂、帶著淡淡臭氧味和濃烈恐懼氣息的空氣撲面而來!巨大的頂級直播間呈現(xiàn)在眼前。
環(huán)形補光燈依舊亮著,散發(fā)著慘白刺目的光芒,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手術(shù)室般冰冷。
昂貴的攝像機鏡頭黑洞洞地對著中央那把空無一人的椅子。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是漆黑一片的直播中斷畫面。
地面散落著翻倒的水杯、滾落的商品樣品。
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助理癱軟在角落,臉色慘白如紙,眼神空洞,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顯然被剛才阿Ken消失的恐怖景象徹底嚇破了膽。
空氣中,那股屬于血瞳相機的冰冷惡意如同凝固的油脂,沉重地彌漫著。
通靈瞳的感知清晰地“捕捉”到,在背景墻那片區(qū)域,空氣依舊在極其微弱地扭曲、波動,一個模糊的暗紅虛影如同蟄伏的毒蛇,貪婪地窺視著這片死寂的空間,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它還在!隨時可能再次顯形吞噬!
“都給我…安靜待著!想活命就別動!”秦?zé)o涯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意志,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那幾個瑟瑟發(fā)抖的助理意識中。
他們渾身一僵,連顫抖都停止了,只剩下恐懼到極致的呆滯。
秦?zé)o涯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控制臺前那個戴著耳麥、同樣嚇傻了的導(dǎo)播。
他一步上前,修長的手指如同鐵鉗,一把扣住了導(dǎo)播的肩膀!
“你!”秦?zé)o涯的聲音如同寒冰,“設(shè)備!信號!立刻恢復(fù)直播!對準他!”他另一只手指向踉蹌沖進來的我!
導(dǎo)播被秦?zé)o涯眼中那非人的銳利和冰冷徹底震懾,如同提線木偶般,手指僵硬地在控制臺上瘋**作!
備用服務(wù)器啟動!
備用線路切換!
信號燈瘋狂閃爍!
滋滋——!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漆黑的畫面猛地跳動!
雪花噪點閃爍!
中斷的直播信號……強行接入了!
屏幕中央,不再是阿Ken那張自信的臉,而是——我!
一個穿著灰布衣、臉色慘白如鬼、右臂無力垂著、額角布滿冷汗、眼神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決絕的盲眼青年!
這突兀、詭異、充滿違和感的畫面,瞬間通過未中斷的網(wǎng)絡(luò)信號,投射到了所有還在驚疑不定、瘋狂刷著問號的觀眾屏幕上!
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這誰?!”
“阿Ken呢?!剛才那相機呢?!”
“主播換人了?這造型…演恐怖片?”
“什么情況?!剛才真鬧鬼了?!”
無數(shù)混亂、驚恐、好奇、質(zhì)疑的意念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直播信號瘋狂涌來!
這龐大的、混亂的、充滿“渴望知曉真相”的意念流,瞬間沖擊著彌漫在直播間里的冰冷惡意!
那背景墻上蟄伏的暗紅虛影劇烈地波動了一下!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海量的關(guān)注意念干擾了鎖定!
就是現(xiàn)在!
“陳默——?。?!”
我站在刺目的環(huán)形補光燈下,對著黑洞洞的直播鏡頭,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了如同炸雷般的嘶吼!
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瞬間傳遍整個網(wǎng)絡(luò)!
左手死死按住腰側(cè)躁動欲裂的皮囊!通靈瞳的力量不顧一切地燃燒、爆發(fā)!
目標——不是攻擊!而是連接!連接那純白煉獄深處陳默怨靈的核心記憶!連接那兩把“因果之鑰”!
“看好了——?。?!”
通靈瞳的意志如同燃燒的橋梁,強行貫通了現(xiàn)實與怨念空間!
我將捕捉到的畫面——那小巷黃昏下哭泣的女孩與充滿力量的黑白照片,陳默眼中純粹的滿足微光;
以及那張雖扭曲黑暗、卻蘊含著他毀滅靈魂絕唱的“靈魂自拍”底片——連同它們所代表的無與倫比的藝術(shù)力量與靈魂沖擊!
不顧一切地!強行地!
通過通靈瞳的力量,混合著我自身燃燒的意志,化為一道無形的、卻無比強烈的意念洪流!
狠狠地!灌入那黑洞洞的直播鏡頭!
灌入那連接著數(shù)百萬觀眾的網(wǎng)絡(luò)信號之中!
轟——?。。?/p>
直播間巨大的環(huán)形補光燈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猛地爆發(fā)出刺目欲裂的強光!
但這強光不再是慘白的死寂!而是如同燃燒的靈魂之火!
屏幕上,我的身影瞬間被這爆發(fā)的強光吞噬!
取而代之的,是兩幅被強行投射的、無比清晰的、充滿了震撼靈魂力量的畫面!
第一幅:
黃昏小巷,破敗的磚墻,積水的坑洼。
一個穿著破爛、臉上臟兮兮的小女孩蜷縮在墻角,懷里抱著斷了腿的布娃娃,無聲哭泣。
昏黃的光線從側(cè)面打在她臉上,照亮了滾落的淚珠和懷中破敗的娃娃。
絕望與童真,破碎與堅韌,在光影的魔法下被凝固、升華!
照片右下角,一個潦草卻無比用力的簽名:陳默。
第二幅:
光潔如鏡的畫廊大理石地面!
一張小小的、邊緣粗糙的底片!
底片上,是一個男人枯瘦、扭曲、充滿了極致瘋狂和絕望的臉!
深陷的眼窩里燃燒著毀滅的火焰!
背景是昏暗模糊的暗房輪廓!
這張底片本身,就散發(fā)著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毀滅性的藝術(shù)力量!
它承載著一個靈魂徹底崩壞前最黑暗、最真實、也最震撼的絕唱!
旁邊,同樣有一個潦草的簽名:陳默。
這兩幅畫面,帶著通靈瞳賦予的、直達靈魂的沖擊力,無視了所有物理限制,無視了屏幕的阻隔,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精準無比地烙印在此時此刻,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那數(shù)百萬雙眼睛的視網(wǎng)膜上!烙印在他們的意識深處!
“今天——!!!”我的嘶吼聲如同最后的戰(zhàn)鼓,穿透強光,響徹直播間,也響徹網(wǎng)絡(luò)!“讓百萬人——真正‘看見’你!陳默?。?!”
“看見”你的光!
“看見”你的靈魂!
“看見”你被踐踏、被掩埋、卻永不磨滅的藝術(shù)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