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鎖關的烽煙尚未散盡,昭明軍如破堤洪流,席卷定南州西北門戶。然而,勝利的喜悅很快被更沉重的陰霾取代。前方斥候流星快馬,帶來一個比一個更壞的消息:
“報——!定南州府方向,三路大軍合圍!州兵主力兩萬,由蕭賊心腹悍將‘鐵壁’張橫統領,據守鷹愁峽,依仗地利,深溝高壘,寸步難進!”
“報——!左翼陳鋒將軍部遭遇定南豪強‘鐵鞭’劉虎糾合的三千塢堡私兵突襲!劉虎熟悉山林,神出鬼沒,陳將軍推進受阻,傷亡不??!”
“報——!右翼趙海將軍急報!滲透定南州府策反的‘釘子’被蕭賊鷹犬‘血鷂子’識破,七處聯絡點被連根拔起!趙將軍拼死救出兩人,其余……皆殉國!州府內部風聲鶴唳,策反線……恐已斷!”
“報——!周放將軍水師急訊!滄浪王朝增派大型‘海鰍船’十艘,突破我外海封鎖線!雖被我軍擊沉三艘,余者已強行沖入‘月牙灣’,與定南水師殘部匯合!月牙灣水道復雜,敵船依仗岸防火炮龜縮不出,水軍徹底封鎖……難了!”
一份份染血的軍報如同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中軍大帳的沙盤之上。巨大的定南州地形圖前,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陳鋒臉色鐵青,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筆架跳動:“張橫那廝!仗著鷹愁峽一夫當關,縮頭不出!劉虎那地頭蛇更是可惡!趙海那邊……”他重重嘆了口氣,眼中滿是痛惜。
李參軍眉頭擰成了疙瘩:“水師受挫,策反線被斬斷,陸路強攻鷹愁峽傷亡必巨……少將軍,定南州府這塊硬骨頭,比預想的更難啃!蕭賊在此經營多年,根深蒂固?。 ?/p>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沙盤后那個沉默的年輕身影上。蔣朔風一身玄甲未卸,指尖正緩緩劃過沙盤上代表鷹愁峽那險惡逼仄的隘口,又掠過左翼崎嶇的山林,最后停在代表州府重鎮“定南城”的模型上。他面容冷峻,薄唇緊抿,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仿佛有風暴在無聲地醞釀、推演。
帳內死寂,只聞帳外呼嘯的風聲和遠處隱隱傳來的傷兵哀嚎。
“報——!”傳令兵急促的聲音再次撕裂寂靜,“緊急軍情!蕭賊心腹,‘血鷂子’屠剛,親率五千‘血鷂衛’精銳,并匯合劉虎部兩千私兵,繞行‘斷魂嶺’密道,突然出現在我軍左翼陳鋒將軍側后!陳將軍腹背受敵,激戰正酣,形勢萬分危急!請求中軍火速馳援!”
“什么?!”陳鋒須發戟張,猛地站起,“屠剛那瘋子!還有劉虎那狗賊!斷魂嶺……那條廢棄百年的古道他們竟能找到?!”
帳內瞬間炸開鍋!左翼若被擊潰,昭明軍整個側翼將暴露在敵軍鐵蹄之下,甚至可能引發全線動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再次齊刷刷投向蔣朔風。
蔣朔風猛地抬頭!眼中那醞釀的風暴瞬間化為實質的雷霆!他一步踏出,玄色披風在身后獵然展開,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決絕,瞬間壓下了帳內所有的嘈雜:
“點兵!親衛營‘玄甲騎’隨我即刻出發!馳援左翼!”
“少將軍!不可!”李參軍大驚失色,“您乃三軍主帥!豈可輕身犯險!末將愿代……”
“李參軍!”蔣朔風厲聲打斷,目光如電掃過眾人,“此非尋常戰陣!屠剛、劉虎合流,目標絕非陳鋒一部!此乃斬我昭明一臂,亂我軍心之毒計!主帥在此,軍心即在此!‘玄甲騎’何在?!”
“在!”帳外轟然響應,如悶雷滾過。
“隨我——破敵!”蔣朔風不再多言,抓起案上頭盔,大步流星沖出營帳。帳簾掀起的瞬間,刺骨的寒風灌入,卻吹不散那股陡然升騰起的、一往無前的銳氣與擔當。
李參軍看著那決然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長嘆,眼中卻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陳鋒狠狠一跺腳:“傳令!中軍各部,按少將軍預定方略,加強戒備!隨時準備接應!”
斷魂嶺下,殺聲震天。
陳鋒部依山結陣,苦苦支撐。正面是“鐵鞭”劉虎兇悍的塢堡私兵,仗著熟悉地形,在陡峭的山坡林木間穿梭跳躍,冷箭、滾石不斷襲擾。側后,屠剛率領的五千“血鷂衛”如同燒紅的尖刀,清一色的玄甲紅袍,沉默而高效地切割著昭明軍的陣線。這些蕭瑟風精心豢養的死士,武藝高強,配合默契,悍不畏死,每一次沖擊都帶起一片血浪。昭明軍左翼陣腳已亂,數處被撕開缺口,士兵們背靠背死戰,傷亡急劇增加。
陳鋒須發賁張,揮舞著沉重的戰刀,親自堵在一個缺口前,刀光過處,血雨紛飛,口中怒吼連連:“頂住!給老子頂??!”然而,面對兩股精銳的夾擊,陣線依舊在緩緩后移,崩潰似乎只在瞬息之間。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嗚——嗚——嗚——!”
蒼涼雄渾的號角聲,陡然從戰場東南方的山脊上響起!這號角聲穿透震天的喊殺,帶著一種奇異的、穩定人心的力量!
緊接著,一面巨大的、玄色為底、上繡金色利劍刺破血色漩渦的旗幟,如同撕裂烏云的閃電,驟然出現在高高的山梁之上!旗幟之下,一支鐵流正以雷霆萬鈞之勢,沿著陡峭的山脊俯沖而下!
當先一騎,通體墨黑,神駿非凡!馬背上,蔣朔風一身玄甲在昏暗天光下反射著幽冷的寒芒,猩紅的披風在疾馳中拉成一道筆直的血線!他手中一桿丈八點鋼槍斜指蒼穹,槍尖在低垂的云層下閃爍著一點致命的寒星!
“玄甲騎!破陣!”蔣朔風的聲音并不如何洪亮,卻清晰地壓過了戰場所有的喧囂,帶著一種冰封千里的決絕與一往無前的信念!
“殺——!”緊隨其后的八百“玄甲騎”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人馬俱甲,如同鋼鐵澆筑的洪流,無視陡峭的山勢,挾裹著碎石斷木,以排山倒海之勢,狠狠撞向屠剛“血鷂衛”最為厚實的側腰!
時機!角度!速度!妙到毫巔!
正在全力沖擊陳鋒陣線的“血鷂衛”,根本沒想到側翼會遭到如此迅猛、如此暴烈的打擊!尤其這支鐵騎是從他們視為天塹的斷魂嶺主峰沖下!
鋼鐵與血肉的碰撞瞬間爆發!
蔣朔風一馬當先,點鋼槍化作一道死亡的銀龍!槍影翻飛,精準而狠辣!擋者披靡!一名“血鷂衛”百夫長試圖格擋,槍尖卻詭異地繞過他的刀鋒,瞬間洞穿其咽喉!戰馬毫不停歇,巨大的沖擊力將尸體狠狠撞飛!
他身后的玄甲鐵騎如同一柄燒紅的烙鐵,狠狠捅進了“血鷂衛”相對柔軟的腰肋!沉重的馬槊、鋒利的戰刀在高速沖擊下爆發出恐怖的殺傷力!骨骼碎裂聲、戰馬嘶鳴聲、垂死的慘嚎聲瞬間取代了原本的喊殺!
屠剛那張陰鷙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愕與慌亂。他試圖組織抵抗,但陣型已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一擊徹底打亂!鋼鐵洪流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生生在紅潮中犁開一道血肉模糊的缺口!
“援軍!是少將軍!少將軍親至!”陷入苦戰的陳鋒部士卒看到了那面迎風怒展的玄金帥旗,看到了那道一往無前的年輕身影,絕望瞬間化為狂喜!早已瀕臨崩潰的士氣如同干柴被投入烈火,轟然爆燃!
“少將軍來了!殺??!跟少將軍殺出去!”陳鋒渾身浴血,須發皆張,戰刀指向因側翼受襲而攻勢驟緩的劉虎部,發出了反攻的咆哮!
腹背受敵的絕境,瞬間逆轉!蔣朔風率領的玄甲騎如同一根定海神針,牢牢釘入了混亂戰局的最核心,硬生生將即將崩潰的左翼戰線穩定下來,更以自身為鋒矢,悍然發動了反沖鋒!
屠剛驚怒交加,厲聲嘶吼著試圖穩住陣腳,指揮精銳向蔣朔風帥旗所在處反撲。劉虎也意識到不妙,指揮私兵猛攻陳鋒,企圖阻止昭明軍兩股力量匯合。
戰場形勢犬牙交錯,廝殺進入最慘烈的階段。蔣朔風身先士卒,玄甲上已布滿刀痕箭創,猩紅的披風更是破碎不堪。他手中點鋼槍如臂使指,時而如毒蛇吐信,精準點殺近身之敵;時而如巨蟒翻身,橫掃一片,硬生生在重重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不斷向陳鋒靠攏。
“保護少將軍!”玄甲騎的悍卒們圍繞在蔣朔風周圍,用身體和生命筑起一道移動的血肉城墻,死戰不退!
就在雙方鏖戰正酣,尸橫遍野之際,一支鳴鏑帶著凄厲的尖嘯射向天空——那是屠剛發出的信號。
圍攻陳鋒的劉虎部私兵如潮水般退去,迅速隱入山林。屠剛也恨恨地看了一眼在玄甲騎護衛下如同礁石般屹立的蔣朔風帥旗,猛地一揮手:“撤!”
訓練有素的“血鷂衛”立刻變陣,交替掩護,如同退潮般脫離接觸,向斷魂嶺深處退去。一場突如其來的致命危機,在蔣朔風親率鐵騎力挽狂瀾之下,終于被強行遏制。
戰場上,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和昭明軍士兵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蔣朔風勒住戰馬,駐槍于地,環視著尸骸枕藉的戰場,看著那些向他投來狂熱與敬畏目光的士卒。他年輕的臉上沾滿了血污和塵土,胸膛劇烈起伏,但眼神卻沉靜如淵。這一戰,他以主帥之身親臨絕境,于萬軍之中力挽狂瀾,昭明軍少帥的威望與膽魄,已深深烙印在每一個浴血士卒的心中!
“收攏傷兵,重整陣型!斥候前出,警惕斷魂嶺!”蔣朔風的聲音帶著激戰后的沙啞,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諾!”山呼海嘯般的回應響徹戰場。
夜色如墨,浸透了剛剛平息了廝殺的中軍大營。篝火跳躍,映照著巡邏士卒疲憊而警惕的身影。帥帳內,燭火通明。蔣朔風已卸去沉重的玄甲,只著一身染血的深色勁裝,正伏案審視著定南州詳圖。眉宇間是驅不散的凝重,鷹愁峽、定南城、月牙灣……如同一道道鐵索,纏繞在心頭。
陳鋒和李參軍侍立一旁,臉上同樣寫滿憂慮。左翼雖暫時穩住,但傷亡慘重,元氣大傷。鷹愁峽依舊如鯁在喉,水師封鎖受挫,策反線被斬斷……定南戰局,陷入前所未有的膠著與困頓。
帳簾無聲掀開,親衛隊長趙鐵柱悄然步入,神色帶著一絲異樣。他快步走到蔣朔風身邊,俯身低語,聲音壓得極低:“少將軍,有客。金闕王朝使者,秘見。持……‘蒼狼金箭’信物?!?/p>
“金闕?”蔣朔風猛地抬頭,眼中精光爆射!陳鋒和李參軍也瞬間屏住了呼吸。金闕王朝,西北霸主,拓跋宏!在昭明軍勢如破竹時,他按兵不動,冷眼旁觀。如今昭明軍初遇重大挫折,他的使者卻帶著最高級別的信物“蒼狼金箭”星夜來訪?
“帶進來!”蔣朔風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地圖上金闕王朝遼闊的疆域輪廓。
片刻,一個身影被引入帳中。來人一身西北商旅常見的灰褐色皮袍,風塵仆仆,面容普通得丟進人堆就找不著。唯有一雙眼睛,精光內斂,沉穩如山。他并未行大禮,只是微微躬身,右手撫胸,行了一個標準的金闕禮節。
“金闕鷹揚衛副統領,赫連鷹,見過昭明少帥?!甭曇舨桓?,卻字字清晰。
“赫連統領星夜前來,所為何事?”蔣朔風端坐不動,目光如兩把冰冷的刮刀,審視著對方每一絲細微的表情。
赫連鷹神色不變,開門見山:“奉吾主拓跋宏大汗之命,特來與少帥商議‘定南’之事。”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蔣朔風面前那張巨大的定南州地圖,“大汗觀昭明軍,忠勇可嘉,然定南乃蕭瑟風經營之鐵桶,鷹愁峽天險,州府城堅,更有滄浪水師為援。少帥強攻,縱勝,亦必元氣大傷,恐為他人所趁?!?/p>
他向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誘惑的意味:“大汗有一策,可解少帥燃眉之急。金闕愿‘借道’于少帥!”
“借道?”陳鋒忍不住低呼出聲。
“正是?!焙者B鷹指向地圖西北角,一片標注著復雜山脈的區域,“由此處‘野狐峪’,穿行我金闕邊境三百里險峻山道,可繞至鷹愁峽背后!猝然一擊,張橫‘鐵壁’必破!定南門戶洞開!”他眼中閃爍著精明的算計,“作為‘借道’之酬,大汗只求定南州府庫藏之三成,以及……昭明軍攻破晟京后,河西三郡之歸屬權。”
帳內死寂。燭火噼啪作響。
繞道敵國,奇襲敵后!此計若成,確可一舉打破鷹愁峽僵局!然而,金闕拓跋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三成庫藏已是獅子大開口,河西三郡更是晟京王朝西北屏障,膏腴之地!這哪里是“借道”,分明是趁火打劫!
蔣朔風緩緩靠向椅背,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發出單調而沉重的篤篤聲。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仿佛有寒冰與烈焰在無聲地交鋒。拓跋宏的“橄欖枝”,裹著蜜糖,卻藏著見血封喉的毒針。是飲鴆止渴,還是……另辟蹊徑?
“赫連統領,”蔣朔風終于開口,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貴主好意,朔風心領。然借道敵境,干系重大。容我……思之。”他抬手,做了個送客的手勢,“鐵柱,送赫連統領下去休息。好生款待?!?/p>
赫連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很快恢復如常,躬身一禮:“靜候少帥佳音?!彪S即轉身,在趙鐵柱的引領下退出帳外。
帳簾落下,隔絕了外面的風聲。帥帳內,只剩下燭火跳躍和三人沉重的呼吸。
“少將軍!此計險惡!”陳鋒第一個按捺不住,低吼道,“拓跋宏那老狼,分明是趁我病要我命!借他的道?怕不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時他反咬一口,與蕭賊前后夾擊,我昭明軍危矣!河西三郡,更是國之命脈,豈能輕許!”
李參軍捻著胡須,眉頭緊鎖:“陳將軍所言甚是。然……眼下困局,若無奇策,鷹愁峽強攻,代價難以承受。水師受制,策反無望……拓跋宏此計,雖包藏禍心,卻也點出了一個‘繞’字。只是這‘繞’,未必非要借他金闕之道……”
蔣朔風的目光,如同實質般,緩緩落在地圖上一個被重重山嶺環繞、標注著極小字體的地名上。那地方,恰在野狐峪之南,卻完全屬于定南州境內——盤蛇谷。
他的指尖,在那個點上,輕輕畫了一個圈。眼中冰火交織的風暴,漸漸沉淀為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與冰冷徹骨的算計。
“借道?呵。”一聲極輕的冷笑從蔣朔風唇邊逸出,“拓跋宏想坐收漁利,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么好的牙口!傳令!”他猛地站起身,聲音斬釘截鐵:
“全軍拔營,做出強攻鷹愁峽之態!聲勢要大!陳鋒,你部佯攻左翼山梁,務必吸引張橫主力!李參軍,立刻持我手令,密調趙海所部最精銳的‘山魈營’,由可靠向導引路,三日內,務必悄無聲息抵達……盤蛇谷外待命!”
“盤蛇谷?”陳鋒和李參軍同時看向地圖上那個不起眼的點,眼中先是疑惑,隨即猛地爆發出驚愕與恍然的光芒!
“少將軍!您是說……那條傳說中的……”李參軍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不錯!”蔣朔風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穿透了地圖上厚重的山嶺,“蕭瑟風以為他堵死了所有路,卻忘了百年前,我祖上為避前朝戰禍,曾探出一條翻越‘鬼見愁’絕壁、直插鷹愁峽背后的秘徑!此徑入口,便在盤蛇谷深處!地圖上無載,唯我蔣氏秘圖有錄!”
他猛地一拳砸在沙盤邊緣,震得代表鷹愁峽的山峰模型簌簌抖動:“拓跋宏想火中取栗?好!我便讓他以為有機可乘!傳令周放,水師加強對月牙灣襲擾,做出我主力仍在強攻正面的假象!趙海所部,便是斬斷張橫后路的奇兵!此戰關鍵,在于‘快’與‘密’!走漏半點風聲,前功盡棄!”
“諾!”陳鋒和李參軍精神大振,齊聲領命!方才的陰霾被這驚天奇謀一掃而空!少帥不僅識破了金闕的詭計,更將計就計,以自身為餌,暗藏了足以顛覆整個定南戰局的致命殺招!
蔣朔風負手而立,望向帳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幽深如寒潭。拓跋宏的使者還在營中做著美夢,殊不知,他遞來的所謂“橄欖枝”,已被這位年輕的昭明統帥,淬煉成了指向敵人心臟的毒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