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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一旅指揮部
“Sir，不好了！”
“中**隊好像提前知道了我們的夾擊計劃，提前在砥平里南面陣地前布置了埋伏！”
“現在法軍的突擊隊損失慘重，正在退回砥平里，法軍中將拉爾夫生死未明。”
此時，美一旅參謀長跑過來說道。
“What？！”
“我們的計劃從提出到執行總共也就半天，他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你……覺不覺得我們這里有中國間諜？”
弗里曼揪起了美一旅參謀長的衣領，問道。
“Sir，說不定是法軍那里有呢？”
“他們是外籍軍團，人員招募其實沒那么嚴格，混入中國或蘇聯的間諜也不奇怪。”
美一旅參謀長見狀，連忙說道。
“蘇聯間諜……”
“罷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我們在南面的進攻部隊呢？”
“為什么法軍是單獨和中**隊廝殺的？”
弗里曼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問道。
“我們的部隊被中**隊阻擊了，現在在南面過不去。”
美一旅參謀長說道。
“你的意思是，鋼七團兵力分成了四塊！”
“防守我們東西南北進攻的同時，還打崩了法軍上千人的突擊隊，現在就要殺進砥平里了是嗎？！”
“空軍呢？”
“空軍不應該五分鐘前就到嗎？！”
弗里曼攥緊拳頭，心中略帶無力的說道。
“Sir，我們的空軍沿途遇見了一股中**隊潰兵，他們竟敢開火。”
“我們的空軍掃射完一輪就馬上過來了，稍微耽誤了點時間。”
美一旅參謀長將一份電報遞給弗里曼，說道。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剎那間，天空中正好傳來了一陣美軍戰機的馬達轟鳴聲。
弗里曼快步走出指揮部，舉起望遠鏡確定是美軍的后，心中終于有了一絲安慰。
“Sir，我現在就催促空軍，讓他們大面積轟炸砥平里內的中**隊！”
美一旅參謀長連忙說道。
“不！”
“那樣太容易誤傷了，反而可能打擊法軍的士氣。”
“法軍的拉爾夫中將已經犧牲了，要是我們再轟炸到法軍，他們可能士氣就徹底崩潰投降了。”
“集中炮火和戰機，給我狠狠的轟炸中**隊的四面的阻擊陣地！”
弗里曼說道。
“四面？”
“Sir，我們的目的不是夾擊中**隊，打開進入砥平里的通道嗎？”
“或許……集火砥平里南面的中**隊陣地會效果更好一些。”
美一旅參謀長指著作戰地圖，說道。
“之前確實如此，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的不是打通通道進入砥平里，而是全殲整個中國鋼鐵七團！！！”
“看看現在最新的戰場局勢，這難道不像是砥平里的法軍作為一個誘餌，吸引了中國鋼鐵七團猛攻嗎？”
“砥平里不止可以成為我們堅守東西兩線的重要據點，還可以是我們屠殺中**隊的屠宰場！！！”
弗里曼猛的一拍桌子，說道。
“Sir，有一個信息我必須在這個時候提醒你。”
“中國的40軍已經擊破了美二師下屬部隊的最后一道阻擊陣地，很快就要抵達砥平里了！”
“您確定還要……”
美一旅參謀長接過了一名參謀新遞來的電報，提醒道。
“我要全殲中國鋼鐵七團，知道嗎！？”
“他們能次次冒險拼出一條勝利之路，我弗里曼也能！”
弗里曼直接將那份電報撕了個粉碎，說道。
“Sir，李奇微將軍專門讓空軍多派了一架直升機，現在正在我們指揮部的不遠處降落……”
美一旅參謀長說道。
“嗯。”
弗里曼雙眸閃過一絲感激，但還是堅定的看向了作戰地圖。
直升機接人本來一向都是少將以上才有的待遇，但李奇微卻給他這個上校了。
看來李奇微對他確實器重，弗里曼心中也有些感動，更加堅定了要打贏的決心。
………………………………
砥平里南側阻擊陣地
天空中，猛然被尖銳呼嘯聲撕裂。
大量P-51野馬式戰斗機俯沖而下，機腹彈艙在陽光中閃過金屬冷光。
陣地上
“隱蔽！！！”
一名志愿軍連長大聲吼道，臥倒在地。
其他的偵查營戰士也紛紛臥倒，捂住耳朵。
“轟！”
伴隨著猛烈的爆炸聲，首枚凝固汽油彈砸進掩體頂部，橘紅色火球裹挾著粘稠黑煙轟然膨脹。
木石結構的掩體如同紙盒般被掀開，兩個機槍火力點連同沙袋工事瞬間汽化，焦黑的殘肢與碎石在沖擊波中拋向二十米高空。
相鄰戰壕里的三個戰士被氣浪掀翻，其中一人的后背插著燃燒的木楔，整個人在戰壕拐角處翻滾成扭曲的火團。
兩米深的交通壕被攔腰截斷，半截帶血的步槍槍管斜插在塌方土堆里，繃帶包碎片掛在斷裂的鐵絲網上隨風飄蕩。
四散的彈片在塹壕壁面劃出密集溝痕，某個重機槍陣地的冷卻水箱被貫穿，沸騰的水蒸氣混合著血霧從射擊孔噴涌而出。
爆炸持續了很久才停歇，剩下的志愿軍戰士還沒喘口氣，就看見下方的美軍壓了上來。
“快去給平河營長報信，美軍的空軍威脅太大了，這樣守不了多久的！”
那名志愿軍連長端起了機槍，一邊掃射一邊吼道。
“是！”
一名通訊員聞言，連忙朝著后方的偵查營指揮部跑去。
……
偵查營指揮部內
“營長，美國鬼子的空軍支援到了，航空炸彈幾乎炸塌了三分之一的工事，部分同志被硬生生的活埋！”
“美軍戰機一炸完，他們的步兵部隊馬上就發動沖鋒。”
“一旦沖不上去，戰機繼續轟炸，炸完再繼續沖！”
“這樣的打法雖然簡單，但是我們的傷亡數字卻不斷攀升。”
“要是這樣一直打下去，咱們偵查營就要打光了！”
教導員說道。
“你說的沒錯，這樣堅持不到團長拿下砥平里的……”
“傳我命令，各連陣地只留下重火力，以班為單位堅守，其他人躲入防空洞中。”
“等到美軍快沖上來了，大部隊再出來防守。”
“要是美軍沒有沖上來，那就繼續這樣打，一個班沒了再填上一個班！”
平河攥緊拳頭，心中滴血的說道。
“什么！？”
“營長，這打法意味著……”
“前面頂上去的班，百分百會死光啊！”
“一個個班成建制的打光，這……這樣打的話偵查營以后想重新恢復戰斗力都難了！”
教導員心中一震，連忙說道。
火力前輕后重，人員前重后輕。
這句話在后世只是一句輕飄飄的優良戰術。
可放在現在的抗美援朝戰場上，就是一批批的志愿軍敢死隊拿命換時間。
不止自己的命，還有身邊所有親密戰友的一同犧牲殉國。
想象一下以你初高中的班為單位，假如你知道你和班里所有同學都要死光，你會愿意頂上去嗎？
“老七連的兵已經死了一輪又一輪了，第一輪的兵只剩下了雷公。”
“可我永遠記得一句話，從七連第一批人傳承到鋼七團這一代人的話。”
“敵人的后方就是我們的前沿！”
“我們要以自己的大傷亡，換取全軍同志的小傷亡！”
“傷亡不值得夸耀啊，我們得挺住，挺到最后！”
平河雙眸泛起了一絲淚光，他想到了一個個倒在沖鋒路上的戰友，尤其是被自己害死的伍百里。
“是！！！”
教導員聞言，當即應下，并下去傳達起了命令。
命令下達后，偵查營的戰士們沒有絲毫猶豫，紛紛搶先報名第一個上的。
最終還是教導員親自點名了順序，這才確定下來。
不過平河還加了一條，每個班必須留下一個人，作為日后的種子。
戰術部署完之后，美軍繼續開始了戰機轟步兵沖，步兵沖完戰機轟。
美軍其實沒多少戰術，他們大部分時候都是靠著火力打贏了二戰，贏的就是武器彈藥和后勤。
砥平里之戰打到現在，伍萬里硬生生靠著自己將三七開的局面打成了五五開。
雙方所有的牌幾乎都打出來了，剩下的就看哪邊能先拼出優勢，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一向自傲的弗里曼千想萬想也沒注意到，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能不在正面戰場上。
而是他聽到卻根本不在意的那股，延誤了空軍轟炸的“潰兵”。
………………………………
砥平里戰場外圍，鋼七團派遣大隊臨時指揮處
“成功哥你……你瘋了！”
“砥平里現在是一兩萬大軍的拼殺，我們這幾百人填上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許木木聽到成功的作戰計劃，瞬間從失神中掙脫出來，連忙說道。
“呆子，剛剛一路上不說話，緩過勁來，不怨恨我了？”
成功被反駁沒有生氣，反倒是笑著問道。
“我想明白了，你之前也是為了讓同志們少犧牲點……”
“而且，我們是……是老鄉！”
許木木沉默了幾秒，有些笨拙的表達道。
“對咯！”
“我沒有那么大義，我就想著打贏，就想著立功，同時讓咱們的人少犧牲一些。”
“就好像咱們團長一樣，十幾二十歲的年紀能號令新中國最精銳的數千部隊。”
“我聽說連老總都對他器重的很，這場戰役打完指定得升！”
“大丈夫當如此啊……”
成功雙眸閃過一絲功成名就的光芒，說道。
“成功哥你……你是為了升官？”
許木木問道。
“是！”
“但升官和報效祖國沖突嗎？”
“升官和打勝仗，救咱們的同志沖突嗎？”
“張居正你聽過不？”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聽政委說的。”
“反正團長能帶一個連沖垮美陸戰一師的指揮部，我也能建立大功！”
成功將一根煙叼在嘴里，看著作戰地圖研究道。
“成功哥，可是雷振首長昏迷前說了，讓我們將部隊安全帶回去就好。”
“我們是不是該服從命令。”
許木木心中有些不認同，說道。
“命令？那得看情況！”
“李云龍首長抗命都抗上軍長了！”
“廢話少說，別亂我庸俗。”
“老子這次拼了這條命，就是要光宗耀祖，要讓我后代子孫看看，什么叫拼博精神！”
“多了不敢說，我兒子自己努努力以后混個村長不難吧？”
“你呢呆子？你不想嗎？”
成功一邊研究著作戰地圖，一邊問道。
“我……我子孫能當個農民，有自己的地，老老實實種地就行。”
“只要老實本分，百依百順的，就不會沾惹事端，就能好好活。”
許木木撓了撓頭，說道。
“行行行……”
“以后你兒子叫許百順得了，還百依百順……”
“雷振首長暈之前指揮權交給我了，你聽不聽我的命令！”
成功想明白了，直接看著許木木命令道。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許木木連忙應下道。
“你帶著一百多人給我突到這里，也就是美一旅的炮兵陣地。”
“我帶著剩下的人進攻美一旅指揮部，爭取拿下那個弗里曼！”
“記住，占的了便宜就狠狠打，不行了馬上撤！”
“我們只要出現了就能干擾他們判斷，就能影響他們的炮火支援和指揮。”
“能做到這些已經很有意義了，活命第一，死了就啥也沒了，明白嗎！”
成功看著呆頭呆腦的許木木，忍不住提醒道。
其實這些話是說給許木木聽的，能建立大功的情況下，他自己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但是對于只想著世代務農，安穩過日子的這個老鄉來說，他并不想這個老鄉搭上性命。
“是！”
許木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大聲應下道。
“同志們，咱們的團長深陷重圍，咱們的兩側大軍也有被切斷的風險。”
“現在有一個機會，一個建功立業扭轉戰局的機會，你們愿不愿意跟著我上！”
“愿意的不用動，不愿意的，現在可以站出來！”
“不用怕，大不了讓你們守著傷員……”
成功進行著最后的動員道。
話音結束，沒有一個人想留下。
“好！”
“留下輕傷員照顧重傷員，剩下的都跟我和許木木同志去執行任務！”
“讓他們看看，咱們伍首長帶出來的兵有多生猛！”
成功見狀，激動的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