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青瓦臺,志司
“老總,參謀部又進行了多次推演。”
“最終預測仁川的最好效果也只是重創美陸軍一師,徹底成建制全殲太難了!”
“這就考滿分和99分只有一分只差,難度卻天差地別。”
“若是萬里真沒徹底全殲,那好歹也算一件大功了,給個旅長的職位晉升,讓他管個七千多戰士不過分吧?”
陳首長嘆了口氣,說道。
“老陳,你怎么對萬里那么沒信心?”
“你可是早早的就把萬里那小子全殲美陸軍一師后的幾個晉升提案給我了!”
“我覺得第三號晉升方案不錯,很適合伍萬里那小子!”
老總沉默幾秒后說道。
“老總,成建制的全殲難度太大了。”
“我們可以抱有期望,但不能因此影響好同志的進步之路不是?”
“他畢竟曾指揮海軍艦隊全殲美國海軍,搶下航母和戰列艦,這可是大功啊!”
陳首長扶了扶黑框眼鏡,低聲說道。
老總聞言,愣了幾秒,最終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報告!”
此時,一聲急促的呼喊打破室內的凝重,瞬間吸引了指揮部內眾人的目光。
一名志愿軍通訊員幾乎是破門而入,胸口劇烈起伏,臉上卻掩不住激動與難以置信的紅暈。
“報告老總!陳首長!”
“仁川方面來電!”
“仁川戰役大獲全勝!”
“美陸軍第一師最后一支大規模精銳,已在松岳山火海中被鋼七團全殲!”
“伍萬里同志成功率鋼七團閃擊敵師指揮部,俘虜了美軍托馬斯中將本人!”
“托馬斯中將已經下令,讓仁川戰場的殘余美軍投降了!”
那名志愿軍通訊員雙手緊緊攥著電文,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的喊道。
瞬間,整個作戰室陷入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參謀們手上的動作完全停滯,目光齊刷刷聚焦在那位通訊員身上。
老總和陳首長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那是一種混合了極度的意外和不可思議的震驚。
僅僅不到兩小時前,他們還擔心松岳山守軍能否扛住美軍的三面總攻,擔心炮兵陣地失守后的局勢崩壞,甚至擔心伍萬里能否堅持到12軍突破仁東里!
他們知道伍萬里的計劃兇險,寄予了希望,但絕沒想到勝利來得如此之快,如此徹底!
“什么?!”
“全殲美陸軍一師?!”
“還……俘虜了美軍中將?!”
“確定電文無誤嗎?”
“快!念!念具體戰報!”
陳首長率先打破寂靜,一步跨到通訊員面前,聲音里是毫不掩飾的驚疑,
“是!”
那名通訊員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但聲音里依然透著震撼,他展開電文,高聲朗讀起來。
“松岳山戰場,美軍動用飛機、地面步坦協同及地道突擊隊,對鋼七團核心陣地發動總攻。”
“鋼七團按預定火攻計劃,依托縱深防線及地道陷阱節節抗擊,予敵重大殺傷。”
“美軍主力突破至樹堡防線后,我部集中火力猛攻,同時引爆預設于各處之汽油、柴草,并指令雷公炮營傾瀉剩余燃燒彈。”
“中國空軍戰機編隊及時飛臨,投下白磷燃燒彈。”
“瞬時,整個松岳山東側山坡陷入火海,美陸軍一師哈里森旅主力團及殘部數千官兵幾近焚毀。”
“松岳山戰勝后,鋼七團在伍萬里的率領下又突然閃擊敵松岳山外美陸軍一師師部,成功俘獲敵師長托馬斯中將!”
“托馬斯隨即下令投降,12軍猛攻的仁東里內美軍和仁川城區巷戰的美軍放棄最后抵抗!”
“至此,美陸軍一師所有殘余力量已悉數肅清!”
“全殲美陸軍一師主力目標達成!此役繳獲甚巨!”
朗讀完后,那名志愿軍通訊員都連忙又看了幾遍,生怕是自己念錯了。
指揮部內的參謀們聽完后如同聽評書里的情節一般,紛紛張大了嘴巴鴉雀無聲。
每一個戰術環節,每一處決勝細節,從火攻的瘋狂部署到最后的奇襲斬首,此刻通過匯報清晰地呈現出來。
老總和陳首長的神情隨著戰報內容,從最初的震驚,到難以置信,再到全神貫注地傾聽。
當聽到最后“全殲美陸軍一師”、“俘獲托馬斯中將”時,他們臉上的震撼之色竟比剛聽到“大捷”時還要濃烈一分!
老總緩緩走到巨大的作戰地圖前,望著代表松岳山的那個位置。
他沉默片刻,用力的一拳重重砸在地圖上仁川的位置,雙眸閃過一絲壓制不住的狂喜。
“好啊!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伍萬里這小子打得,神了!”
“老陳,你看看!看看這戰術!”
“以身做餌引敵入甕,層層布防消耗敵銳氣,把炮兵的最后火力當尖刀插在敵人的要害集結地!”
“關鍵時刻引燃滿山大火配合空軍白磷彈徹底絕殺!”
“最后還能從火海里鉆出來,直搗黃龍活捉美軍中將!”
“每一步都膽大包天,卻又精準如神!”
老總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卻又無比洪亮的說道。
“確實!膽魄!這需要多大的膽魄!”
“將整個松岳山變成一個巨大的焚尸爐,把自己和指揮部置于最險地做誘餌。”
“對火候的把握,對部隊執行力的絕對信任,對美軍心理的精準預判……缺一不可!”
“雖然我們之前就知道了計劃的大概,但真正能執行成這樣,依舊令人驚訝啊!”
“我們批準他的方案時,只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兇險,甚至我只盼著他們能重創敵人就不錯了。”
“誰曾想……他竟給我們奉上了全殲敵王牌主力,生擒美軍中將的天大驚喜!”
“這份指揮才能,當真是出神入化!千里挑一!不,萬中無一!”
“伍萬里此役堪稱揚威半島,震爍古今!”
“這一戰,打掉了美國佬一條最重要的臂膀,為我們爭來了至關重要的戰略撤退空間!”
“現在我們可以下令給李云龍他們,朝后緩緩撤退了!”
陳首長也重重地點頭,臉上滿是激賞和后怕交織的復雜情緒的說道。
“不止啊,這仗打成這樣,米格戰機生產線百分百是無償援助了!”
“雖然我很愿意相信老大哥的為人,可要是美陸軍一師的中將帶著指揮部的人跑了,他們也還有理由說不算全殲。”
“可現在港口是我們的,海路被封死。”
“最后能帶走美軍指揮官那些人的直升機也被萬里炸了,空中通道也沒了,加上是咱們的后方,不可能再有逃走的可能。”
“加上托馬斯中將被俘虜并下令全部投降,這是毫無瑕疵的成建制全殲,沒得賴賬!”
“除非蘇聯他們不要紅色陣營內的影響力和聲譽了。”
“我出身于貧苦的農民家庭,太知道農民在地里刨食多不容易了。”
“要是沒打成要掏他們的口糧換戰機生產線,那我會比吃了十個大敗仗還羞愧!”
老總想到農民時代的艱苦饑餓,感慨著說道。
“立刻將這一情況告知蘇聯顧問伊萬,讓他上報回蘇聯國內吧!”
“另外,伍萬里帶著鋼七團回漢城接受編制的擴編和軍職的晉升!”
“12軍留下一個主力師駐防仁川,剩下的讓丁偉和安長森也帶回漢城!”
“伍萬里他們鋼七團需要擴編,還得暫時從他們軍中選兵呢!”
“就是不知道丁偉同志會不會叫苦,說伍萬里掐尖帶走了他的老兵啊?”
陳首長笑了笑,說道。
“我看應該不會!”
“丁偉同志的覺悟也很高,從這份戰報中就能看出來。”
“該是伍萬里的軍功他大報特報,而自己的12軍卻只提了攻仁東里一筆帶過。”
老總搖了搖頭,信任的說道。
“也對!”
“畢竟……他可不是李云龍那小子,只愿意占便宜不愿意吃虧!”
“當初把他發配被服廠再起復的時候,他硬是裝走了一大批的新軍裝!”
陳首長哭笑不得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指揮部內的老總參謀長等人紛紛笑了出來。
李云龍從晉西北打到朝鮮戰場,摳門愛占便宜的名氣可是聲名遠揚。
不過笑完之后,他們又望向了漢江南的方向,心中對李云龍部的情況有些擔憂。
李云龍雖然摳門,但是敢打敢沖的作風也讓不少首長喜歡,尤其是陳首長。
“老總,現在仁川戰役大獲全勝,美陸軍一師被全殲,撤退通道已經被打開!”
“這仗,不能再拖著打了,該走了!”
陳首長說道。
“說的對!”
“讓參謀部立刻擬定出符合現在戰局的具體撤退計劃,不能因此造成太大傷亡!”
老總點了點頭,說道。
“仁川離漢城的距離不遠,加上鋼七團剛剛打了大勝仗,繳獲了車輛,回來肯定很快。”
“老總,我看還要事先準備一個表彰大會,我們親自表彰一下鋼七團如何?”
“這么多戰功,只見伍萬里一人恐怕該給的光榮不夠!”
陳首長提議道。
“沒問題!”
“讓下邊的同志好好布置,到時候我一定過去,看看這支朝鮮戰場第一王牌團!”
老總聞言,當即點頭道。
“陳首長,您忽然穿大棉衣干嘛?”
此時,一旁的參謀長疑惑道。
“我要出城三十里,親自去迎接咱們的功臣同志們!”
“志司內的軍務,暫時交給老總和你們了!”
陳首長穿上厚重的棉大衣,扶了扶黑框眼鏡說道。
“老陳,你對伍萬里這小子的愛護,比當年對李云龍的愛護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老總看著陳首長的舉動,忍不住感慨道。
“有功之士得到愛護關照,那是應該的!”
陳首長笑了笑,便朝外走去。
“叫上一個連的警衛和車輛,跟陳首長走!”
老總看著陳首長匆匆而去的背影,當即下令道。
………………………………
漢城,朝九軍軍部
寬敞的軍部會議室里還殘留著早先會議留下的煙草氣息。
朝九軍軍長林正順與新八軍軍長全斗光相對而坐,就兩軍后續協同布防和補給問題低聲交換著意見。
林正順眉宇間帶著慣有的沉穩,而全斗光則聲如洪鐘,顯得頗為豪邁。
就在這時,門被猛地推開,盧泰建幾乎是闖了進來。
他手里緊緊攥著一份剛剛譯出的電文,胸膛劇烈起伏,額角全是汗水,顯然是一路飛奔而來。
“大捷!天大捷報!”
盧泰建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幾乎破了音。
林正順和全斗光同時抬頭,被盧泰建如此急切的模樣驚動。
“啊西八!”
“你已經是師長了還那么莽撞!”
“我們是跟隨伍卡卡打出來的軍官,不能丟他的臉!”
“說吧,什么事這么驚慌?什么大捷?”
全斗光先是不悅的訓了訓,緊接著連忙問道。
“軍長!就是伍卡卡的大捷!”
“仁川……仁川方向!伍卡卡率軍全……全殲美陸軍第一師!”
“連同美陸軍一師指揮部的托馬斯中將……都被伍卡卡親率突擊隊生擒俘虜了!”
“美軍殘部全部投降!整個美陸一師,被徹底抹掉了!”
盧泰建努力平復呼吸,雙手將電報呈到林正順面前,聲音依舊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的說道。
“什么?!”
兩位身經百戰的軍長幾乎是同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林正順一把奪過電報,鷹隼般的目光迅速掃過電文。
全斗光也顧不上禮節,擠到林正順旁邊,粗大的手指指向電文關鍵處,眼珠瞪得溜圓。
瞬間,剛才還沉穩的軍部被一種極度震驚和難以置信的氣氛籠罩。
“全……全殲一個整編美軍王牌師?”
“這可是剛登陸時三萬精銳,下轄三個旅的美軍王牌師啊,居然覆滅了!!”
全斗光的嗓音如同被砂紙磨過,充滿了駭然。
他畢竟前不久在仁川打過,所以了解美軍實力的,陸戰一師更是絕對的精銳。
“還生擒了中將師長?”
“天!這伍卡卡究竟是人是神?”
“我原以為伍卡卡最多先率鋼七團死守,最后總攻應該是主要靠12軍的。”
“沒想到……12軍反而成了佯攻陪襯?”
林正順拿著電報的手也不易察覺地微微顫抖。
他早已料到伍萬里會創造奇跡,為此甚至不惜在軍中宣揚其事跡鼓舞士氣。
但他也萬萬沒想到,這奇跡竟是如此驚天動地!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妹妹林允兒提到伍萬里時泛紅的臉頰,心中暗道妹妹眼光確實不錯啊。
“以身入局,勝天半子,我現在明白這八個字的真實含義了!”
“西方人的上帝再怎么幫著這些美軍,都沒有用!”
“美陸軍一師伍卡卡吃定了,耶穌也救不了他們!!!”
全斗光激動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臉上的震驚迅速轉化為狂喜和近乎狂熱般的贊嘆道。
“電報里提到志司那邊也震動不已,陳首長還要親自出城三十里迎接功臣呢!”
盧泰建深吸一口氣,在一旁補充道。
這個消息讓林正順徹底回過神來,他眼中閃爍著更加明亮的光芒。
伍萬里立下不世之功,必將迎來巨大升遷和殊榮。
作為最先跟隨他的朝鮮軍高級將領,林正順敏銳地意識到,這正是鞏固中朝情誼,并在朝鮮軍民心中進一步塑造伍萬里崇高形象的最佳時刻!
為了這個可能的未來妹夫造勢贏取聲望,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全軍長!伍卡卡立此奇功,揚我軍威國威,震碎敵膽!志司首長已經給予了極高禮遇!”
“我們朝鮮軍民也必須拿出我們最大的熱情,讓伍總指揮和他的鋼七團感受到我們最深的敬意和感激!”
“我建議,立刻發動漢城及周邊我們能動員的所有朝鮮軍官兵和民眾!”
“除了志司的表彰,我們出面,組織起更龐大、更熱情的隊伍!”
“所有朝鮮官兵及其親屬,只要在漢城及附近,都發動起來!”
“給我準備鮮花、彩旗、標語,鑼鼓隊也給我組織起來!”
“漢城所有城門,要道,尤其是入城大道,全給我站滿迎接的朝鮮軍民!”
“要把聲勢搞得前所未有的大!”
“要讓整個漢城都淹沒在歡迎英雄歸來的海洋里!”
“這不是錦上添花,這是伍卡卡和他的戰士們應得的!”
“要讓世界都看看,英雄在朝鮮會受到何等的愛戴!”
“給伍萬里的這份殊榮,必須比所有人預想的還要隆重十倍!百倍!”
林正順立刻轉向全斗光,激動的說道。
“啊西八!這主意絕了!就該這么辦!”
“讓那些別人看看,我們朝鮮人如何迎接真正擊敗他們的英雄!”
“讓將士們看看,流血流汗,換來的就是這份榮光!”
全斗光被林正順這突如其來的提議搞得一愣,隨即臉上綻放出興奮的光芒。
“來人!立刻傳令!”
“以我新八軍軍部和林軍長的朝九軍軍部名義緊急聯合下令!”
“命漢城及周邊所有朝鮮人民軍、軍人家屬、民眾組織!立刻行動!”
“能抽出來的所有人員、物資。一個時辰內,按林軍長的布置要求,全部集中到入城主要通道和城門處!”
“鑼鼓喇叭使勁響!標語橫幅使勁喊!有多大動靜給我弄多大動靜!”
“務必要讓漢城天翻地覆地歡迎伍總指揮卡卡凱旋!快去!”
他重重一拍桌子,聲音洪亮地對門口的副官吼道。
“全卡卡,能不能讓我妹妹允兒……也去!”
“讓她穿的漂漂亮亮的站到迎接隊伍去,最后在漢城捧著鮮花給伍卡卡。”
林正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最后一句聲音低了些,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沒問題!”
全斗光聞言,立馬明白了林正順的心思,大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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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城外三十里,陳首長等待處
“首長,來了!”
一名站在高處觀察志愿軍警衛看著遠處,大聲喊道。
“好!趕巧了!”
陳首長聞言,當即端起望遠鏡看向遠處。
只見一支卡車和吉普車組成的車隊,滿載著鋼七團戰士行駛而來。
車內
伍萬里靠著車壁,閉目養神,臉上的硝煙黑痕未凈,一道新添的劃痕在顴骨處結了深褐色的痂。
旁邊的雷公耳朵上包著滲血的紗布,余從戎則不時輕撫纏著繃帶的傷口,沉默中彌漫著大戰后的疲憊與肅殺。
他們剛剛殲滅了美陸軍一師、俘虜了中將托馬斯,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突然,打頭車猛地一個急剎!
“嘶————————”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暫時的寧靜。
“怎么回事?”
伍萬里瞬間睜開眼,銳利的目光透過車窗向前望去。
車上其他骨干如雷公、余從戎、平河等人也瞬間繃緊了神經,手下意識地摸向身邊的武器。
剛從慘烈戰場歸來,任何突發的狀況都足以引發他們本能的戒備。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們所有人都怔住了。
并非敵情,也非險阻。
在道路前方不遠處,幾輛噴涂著志司令牌、插著鮮紅旗幟的軍用吉普車靜靜地停在路邊。
為首那輛車旁,站著一位身材高大、氣度沉穩的陳首長!
他身后,肅立著幾位志司的高級參謀和警衛。
“是……是陳首長!”
“他們……他們怎么在這兒?”
“等等!出城三十里?”
“這是禮遇,是極高的禮遇啊!”
劉漢青率先認出來,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瞬間驅散了車內的肅殺。
伍萬里的心頭猛地一震,一種遠超出預期的震動讓他呼吸都為之一滯。
陳首長竟然親自帶隊,到離漢城尚有三十里之遙的戰場邊緣來迎接他們?
這份殊榮和認可,比任何勛章都更顯沉重。
震驚過后,是瞬間涌上的巨大敬意和一絲局促。
“全體下車!”
伍萬里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命令道。
車門紛紛打開,伍萬里第一個跳下卡車,動作依舊利落,但步履間帶著連日激戰的沉重。
劉漢青,雷公、余從戎、平河等主要軍官骨干和戰士們緊隨其后,迅速在伍萬里身后排開。
盡管身體疲憊帶傷,盡管軍裝破損沾滿泥濘、血跡和焦痕,他們的腰桿挺得筆直。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風霜與堅毅,眼神中除了震驚,更多的是面對首長信任的激動和沉重責任感。
伍萬里整理了一下軍帽的帽檐,扶正了沾著土灰的領口,邁著沉穩而剛健的步伐,大步流星地向陳首長走去。
在距離首長約五步之處,他“刷”地一下,抬臂敬禮,動作標準而有力,帶動著臂膀上的塵土微微飄散。
“報告首長!”
“中國人民志愿軍鋼七團團長伍萬里,率作戰骨干,向您報到!”
“首長辛苦了!”
他聲音洪亮,帶著發自肺腑的激動,穿透了荒野的寂靜。
他身后的軍官們,動作整齊劃一,如同訓練場上一般,齊刷刷地向著陳首長敬禮。
肅殺的戰場氣息在他們標準的軍禮下,仿佛凝成一股無形的氣勢。
陳首長臉上的笑容溫暖而充滿欣慰,甚至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心疼。
他沒有任何停留,快步迎了上來!
“萬里!萬里!好!好!好!”
“仁川之戰,你們打的好啊!”
陳首長連說了三個好字,那聲音洪亮有力,卻帶著深深的動容。
他沒有回禮,而是一把緊緊握住伍萬里敬禮的手臂,用力向下一放。
隨即陳首長的手重重地拍在伍萬里的肩膀上,那力道傳遞著無言的力量和信賴。
他那雙閱盡戰火的銳目,一一掃過伍萬里身后每一個人。
雷公頭上耳朵上的白紗布、余從戎吊著的手臂、平河臉上被火焰燎過的焦黑痕跡……
每個人身上那被彈片劃破、被硝煙熏黑、甚至沾染著未洗凈血跡、被泥漿糊住本色的軍裝。
特別是伍萬里臉上那道暗紅的痂痕和他疲憊卻依舊閃著亮光的雙眼。
“同志們!你們辛苦了!”
“看看你們!看看你們這一身!”
“這哪里是軍裝?這都是你們鋼七團無堅不摧的戰功章!”
“是你們用熱血和忠誠,為祖國刻下的功勛碑!”
“你們打得漂亮!打得干脆!”
“打出了我志愿軍的威風!打出了新中國的國威!”
“松岳山一戰,美軍將星隕落俯首,強虜灰飛煙滅,這是彪炳史冊的大勝!”
“是注定要寫入世界軍事史的光輝篇章!”
陳首長的聲音陡然拔高,那份心疼和激動再也無法抑制。
面對首長如此高的贊譽和深切的關懷,伍萬里和身后的英雄們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連日來的鏖戰、犧牲兄弟的悲壯、浴血奮戰的艱辛,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最高、最溫暖的認可。
“為祖國而戰!為人民而戰!感謝首長和祖國的信任!”
伍萬里聞言,高聲大喊道。
“為祖國和人民而戰!”
鋼七團的戰士們也跟著大聲吼道。
“好!都是我們最優秀的戰士!祖國和人民為你們驕傲!”
“這里風沙大,不是說話地方,都上車吧!”
“萬里,你上我的車,走在車隊最前頭!”
“具體的表彰大會,給你和鋼七團的晉升擴編命令,都已在漢城為你準備好了!”
“路上好好給我講講,此戰的細節!”
“漢青,你也一起!”
陳首長重重地點頭,收斂了一下激昂的情緒,目光灼灼,充滿期許地看著伍萬里說道。
話音未落,陳首長已自然地伸出雙手,不容推卻地拉住伍萬里和劉漢青的胳膊,帶著他們倆轉身走向停在最前方、插著鮮紅志司旗幟的那輛軍車。
伍萬里和劉漢青相視一眼,顯然都感受到首長那堅定而有力的臂膀和發自內心的關懷與器重,心中暖流涌動。
他們沒有任何矯情的推辭,只在略一停頓、以示尊重后,便由陳首長親自引導著,坐進了軍車。
很快,戰士們都坐上了各個軍車,軍車引擎轟鳴聲響起,緩緩啟動、調頭,沿著通往漢城的道路滾滾駛去。
………………………………
當車隊到達漢城城門外時,城門下那片由人頭、旗幟和期待匯成的沸騰海洋瞬間歡呼起來。
陳首長和劉漢青見狀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個場面。
“首長,沒想到朝鮮的群眾如此盛情迎接我們這些軍人。”
“不如叫停車隊,我們步行入城,更顯真誠敬意?”
倒是伍萬里最新反應過來,轉過頭建議道。
“首長,我附議伍萬里同志的建議!步行更能展現我軍與群眾魚水情深!”
一旁的劉漢青立刻點頭,聲音洪亮地補充道。
陳首長透過車窗,朝前方看去。
那些激動漲紅的面孔、奮力揮舞的手臂、以及無數雙飽含著希望與感激的眼睛,深邃的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笑意。
“伍萬里同志考慮周到!走,我們下車!”
他拍了拍伍萬里的肩膀,朗聲道。
司機聞言,立刻將車穩穩停在城門外。
車門打開,陳首長身著整潔的軍裝,器宇軒昂地率先下車。
緊接著,伍萬里矯健的身影出現,劉漢青緊隨其后下車。
隨后,鋼七團的骨干精英們也紛紛從后續車輛中走出,列隊整齊,軍容整肅。
陳首長與伍萬里并肩,劉漢青微微落后半步形成一個堅實的支撐三角,鋼七團的戰士們則步伐鏗鏘地跟在他們身后。
剎那間,歡呼聲浪拔地而起,直沖云霄!
“志愿軍萬歲!”
“中國來的英雄!”
“伍卡卡!伍卡卡!”
道路兩旁的群眾激動地跳躍著,揮舞著手中的小旗、頭巾,甚至是一些簡陋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歡迎標語。
穿著朝鮮傳統服飾的婦女們抹著喜悅的淚水,老人們則顫巍巍揮手致敬。
更令人矚目的是那些聚集成群的朝鮮少女們。
她們穿著打著補丁但又相對鮮艷的衣裙,臉頰飛霞,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崇拜光芒,目光緊緊追隨著隊伍最前方伍萬里。
“快看!那就是活捉美國將軍的伍萬里!比想象中還要年輕英俊!”
“要是能嫁給他,這輩子……”
“別做夢了!”
“你聽說中國文工團那位女孩了嗎?還有朝九軍軍長妹妹聽說也……”
少女們七嘴八舌,聲音不大卻足以匯成一片甜膩而熱烈的浪涌。
她們的眼神熾熱得幾乎能將空氣點燃,肆無忌憚地投向伍萬里,談論著只有在夢中才敢想象的可能。
就在這時,喧鬧的人群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光束分割開。
一個戴著五彩花環的少女身影,捧著一大束嬌艷欲滴、還帶著清晨露珠的野花,從歡呼雀躍的人群中擠了出來。
她的出現瞬間吸引了無數目光,不僅因為那美麗的花環和鮮花,更因為她是林正順軍長的親妹妹。
林允兒微微低著頭,白皙的臉頰在花環的掩映下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心跳快得像要躍出胸膛。
她不敢直視伍萬里深邃的眼睛,目光在對方肩章和胸前短暫的交接中帶著少女特有的悸動和躲閃,卻又飽含著無比熾熱的情感。
“歐巴,您……您喜歡花嗎?”
頭戴花環的林允兒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鼓足勇氣走到伍萬里面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問道。
這句看似普通的問候,在她羞澀的語調與充滿期待的眼神襯托下,仿佛是一句大膽又含蓄的試探。
畢竟林允兒不止手中有花,頭上也有戴著。
專注于前方和迎接盛況的伍萬里,此刻完全被軍人的責任感和榮譽感占據,并沒有第一時間領會這微妙的情愫。
“謝謝林允兒同志!”
“花很美,充滿生命的希望和芬芳,我……非常喜歡!”
伍萬里伸手鄭重地接過那束沉甸甸的鮮花,仿佛接過一份至高的敬意的說道。
這個回答直接而坦率,表達了對鮮花的欣賞和感謝,卻完美地避開了字面之下那朦朧的心思。
周圍的朝鮮少女們發出失望又羨慕的低呼,而混在隊伍里的不少朝鮮軍官則強忍著笑意。
“啊西八!”
“伍卡卡到底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糊涂的高手!?”
林正順看著這一幕,哭笑不得的說道。
林允兒看他收下花,臉上先是一喜,但聽到他那完全“不解風情”的真誠回答,小嘴不由得微微嘟了一下,帶著一絲撒嬌般的委屈和不甘心。
“那……那我今天……這花環……還有這身衣裳……好不好看?”
她抬起頭,更加直接、也更加羞澀地追問,聲音更輕卻更清晰的問道。
她微微側了側頭,好讓花環在陽光下更顯嬌艷,目光直勾勾地鎖定伍萬里的眼睛,不依不饒地等待一個她真正想要的評價。
這一次,伍萬里似乎才稍稍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陽光映照著她精心妝點的模樣:烏黑發絲纏繞著五彩斑斕的花環,襯托得她小臉如玉,剪裁合體的淡藍色衣裙包裹著青春美好的曲線。
那份刻意打扮的美麗和少女情竇初開的期待是如此動人。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那是由衷的欣賞,而非戰場上的凝視。
“好看!非常好看!林允兒同志今天就像……春日里最明媚的山花!”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帶著軍人的坦蕩直白,卻也終于有了一絲笨拙的夸獎。
這句笨拙的夸獎,終于如同蜜糖融化進了林允兒的心田。
她眼中的失望一掃而空,瞬間被滿足和喜悅點燃,臉頰上的紅暈更深了,綻放開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
林允兒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飛快地、無限嬌羞地看了伍萬里一眼,旋即像只輕盈的蝴蝶般,帶著滿心的歡喜又鉆回了歡呼的人群里,引得一片善意的笑聲和竊竊私語。
這段小插曲如同投入巨大歡慶海洋中的一顆糖,迅速溶解,卻留下了一絲特別的甜意。
“往前再走五分鐘,就該到表彰大會的地點了。”
“期不期待?”
“走快點吧,老總應該到了。”
陳首長看了看手表,笑著說道。
“當然是期待的。”
“畢竟不是我一人的光榮,而是對鋼七團集體授予的。”
伍萬里聞言,笑著回應并加快了腳步。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表彰大會的地點。
……………………
青瓦臺志司前廣場
此刻,經歷了仁川血戰的鋼七團英雄們洗去征塵,列隊于臺前。
官兵代表以及聞訊趕來的漢城民眾代表,將廣場外圍給圍得水泄不通,空氣中彌漫著崇敬、喜悅與無上的榮光。
大會由陳首長主持,他先是以宏亮的聲音宣讀了志司關于仁川戰役輝煌戰績的通令嘉獎,并且還詳細列舉了鋼七團一項項震古爍今的戰功。
“同志們!”
“這是一場改寫戰爭態勢的勝利!”
“它不僅粉碎了敵人的狂妄野心,更在朝鮮半島戰場上書寫了我志愿軍英勇無畏的傳奇!”
陳首長聲音高亢,臺下掌聲如雷,經久不息。
緊接著,老總在陳首長陪同下,大步走到臺前。
全場瞬間寂靜,唯有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與此同時,伍萬里等鋼七團主要骨干軍官列于臺旁,準備按知會的喊到名字便上臺。
“在場的全體同志們!”
“今天,我們齊聚于此,是為了表彰一群用智慧、勇氣和鮮血書寫了戰爭奇跡的英雄!”
“首先,是伍萬里同志!”
“仁川戰役,堪稱用兵之典范!”
“面對美陸戰一師王牌勁旅,面對空前兇險之局面,你謀略深遠,洞察先機!”
“松岳山設伏,以身作餌,算無遺策!”
“火海圍殲,指揮若定,一舉定乾坤!閃擊敵指揮部,擒獲美軍中將!”
“你運籌帷幄于樹堡之內,決勝千里于沙場之上,膽魄驚天,智勇超凡!”
“這不僅是你個人的殊榮,更是我志愿軍全體指戰員智慧與勇氣的象征!”
“志司決定,授予伍萬里同志特等功獎章,并授予‘特級戰斗英雄’榮譽稱號!”
老總的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清晰地傳遍廣場每一個角落,他目光轉向伍萬里,那份贊許與期許幾乎要溢出來。
話音未落,掌聲已如山呼海嘯般爆發。
伍萬里走上臺,挺直胸膛,莊嚴地敬禮。
他臉上雖竭力保持平靜,但那微微顫抖的嘴角和眼中閃爍的晶瑩光芒,無不顯示著他內心的激蕩與感動。
“劉漢青同志!”
“作為政委,你既是政治主官,也是萬里同志的得力臂膀。”
“關鍵時刻勇于諫言,戰斗之時意志如鋼!”
“保障有力,穩定軍心,功不可沒!授予一等功獎章!”
老總繼續說道。
“謝謝老總!全賴萬里同志指揮有方,同志們英勇奮戰!”
劉漢青走上臺,緊緊握住老總的手,聲音有些哽咽,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伍萬里,充滿了信任與并肩作戰的情誼。
“余從戎同志!”
老總緊接著喊道。
余從戎走上臺的同時喊了一聲“到!”如炸雷般響亮,標準的軍禮透著一往無前的剛猛。
“松岳山半山腰防線,你是頂在最前面的利刃!面對步坦協同的強敵,寸步不退!”
“你的勇敢,是砸向敵人的鐵拳!授予一等功獎章!”
老總親自為他佩戴,并說道。
“謝謝老總!沒有團長帶著咱們打,再硬的拳頭也打不響!”
余從戎咧嘴一笑,大嗓門喊道。
“平河同志!”
“你曾臨危受命,精準掌控防線節奏,一次次瓦解敵軍進攻鋒芒。”
“授予一等功獎章!”
老總說著,也為他授予了勛章。
“感謝組織的信任,感謝老總!”
平河走上臺,鄭重敬禮后喊道。
“雷睢生同志!”
“防空陣地臨危不懼,炮火轉移神來之筆!”
“你的炮口,不僅是戰場支援的神兵利器,更是你判斷精準、戰法果決的體現!授予一等功獎章!”
“從長征打到這里的老革命了,不容易!”
老總看著雷公,帶著一絲敬意說道。
“是!為了勝利,為了隊伍,發揚長征的精神!”
雷公走上臺后激動的應下道。
“高大興同志!”
“你也很厲害,萬里那小子閃擊港口的時候,可是你在仁川外猛攻吸引火力的!”
“而且前一次松岳山大戰,指揮的不錯!”
“授予一等功獎章!”
老總笑著為其佩戴上勛章,說道。
“感謝首長!”
高大興聞言,連忙敬禮喊道。
老總逐一為每一位被點到名字的戰斗骨干們授勛。
每一枚沉甸甸的勛章都承載著血與火的記憶,每一次莊重的敬禮都凝結著犧牲與奉獻的榮光。
無論功勛大小,每一位受獎者在接受這份無上榮譽時,其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伍萬里。
那個在樹堡中運籌帷幄、帶領他們從絕境中殺出血路、創造奇跡的年輕指揮員,是他們心中真正的核心和勝利的源泉!
眼神交匯處,無言勝萬言。
“同志們!”
“鐵打的鋼七團,在血與火的考驗中,淬煉成了無堅不摧的鋼軍!”
“為了適應新的戰爭形勢,為了更大地發揮這支部隊的光榮傳統和戰斗威力,志司決定——”
老總的聲音說到一半,故意停頓了一秒,看著眾人的反應。
全場頓時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的看著老總。
“以鋼七團為基礎,擴編為鋼鐵第七總隊,下轄四大支隊!”
“各支隊另外下轄大隊,中隊,小隊,分隊四個等級!”
“總編制規模比起你們原來翻一倍,達到一萬二千人!”
“下轄編制人數具體為:支隊約三千人,大隊一千人,中隊三百多人,小隊一百多人,分隊三十多人!”
“鋼鐵第七總隊歸志司直接指揮,不隸屬于任何下級部隊!”
“任命伍萬里同志,擔任鋼鐵第七總隊總隊長!”
“任命劉漢青同志,擔任鋼鐵第七總隊政治委員!”
“任命余從戎同志擔任第一火力支隊的支隊長!”
“任命平河同志,擔任第二偵查支隊的支隊長!”
“任命高大興同志,擔任第三突擊支隊的支隊長!”
“任命雷睢生同志,擔任第四炮兵支隊的支隊長!”
“同時,為了銘記這支部隊的榮光,明確其肩負的歷史使命,志司特別授予鋼鐵第七總隊專門定制的旗幟!”
老總說完之后,朝臺下揮了揮手。
此時,一名魁梧挺拔的志愿軍旗手,高擎簇新、巨大的戰旗,在掌聲中昂首闊步走上臺。
旗幟展開——紅底金邊,中央是遒勁有力的七個金色大字:“鋼鐵第七總隊”!
看到這幾個大字,伍萬里心中忽然想到了之前教導總隊和后世的武警總隊的對照。
不過聽老總說的那些話,鋼鐵第七總隊的規格比這兩個好像都要更高。
“鋼鐵第七總隊!”
“希望你們繼承光榮傳統,發揚松岳山精神,為黨、為人民、為祖國,再立新功!再創輝煌!”
“請總隊長、政委接旗!”
老總的聲音鏗鏘有力,響徹天地的說道。
伍萬里、劉漢青神情無比莊重,胸膛起伏,眼中燃燒著使命的火光。
他們大步向前,從老總手中鄭重接過象征著信任、榮譽與重擔的獵獵戰旗!
當巨大的旗幟在伍萬里和劉漢青手中展開,迎風招展時,整個廣場徹底沸騰了!
“鋼鐵第七總隊萬歲!”
“志愿軍萬歲!”
“祖國萬歲!”
志愿軍戰士們的口號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匯集成一股震撼天地的磅礴力量,久久回蕩在初戰告捷的土地上!
余從戎看著那面旗幟和自己胸前的勛章,滾燙的熱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老余,你不是鐵打的漢子嗎?”
“怎么還哭啊!”
平河看著飽含熱淚的余從戎,率先抹去自己的眼淚打趣道。
“他娘的,老子哭咋了!”
“從一百多人的鋼七連到一萬多人的鋼七總隊,咱們打的多艱難才有今天!”
“擴編了將近一百倍啊!”
“犧牲了多少同志啊,太他媽不容易了!”
余從戎沒有絲毫羞愧,反而放聲哭了起來。
平河聞言,打趣的面色瞬間嚴肅起來,心中也有些感慨。
是啊!
一百多人的鋼七團到一萬多人的鋼七總隊,多不容易……
從1950年的長津湖戰役到1951年的現在,那么短的時間擴編將近一百倍!
從直屬攻堅一團再到直屬志司!
而且不是招募新兵式的擴編,而是直接給精銳老兵配全美械的大擴編!
試問世界歷史上,還有哪支連隊完成過這樣的輝煌與壯大?
臺上,伍萬里看著下面的同志們,雙眸閃過一絲激動,心中也是感慨莫名。
“小子,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走吧,跟我去一趟志司!”
“還有一個位置正在被他們激烈開會討論呢!”
“有人覺得那種高位不該給你,畢竟你才19歲,太年輕了。”
“可我現在看到你們身上戰斗的光榮痕跡,忽然又覺得年輕算什么呢?”
“就讓我帶著你過去一錘定音吧!”
“正好大撤退戰略需要考慮的很多,比如誰先走誰殿后,殿后留哪些部隊,在哪里防守,防守多久……”
“還需要你這個小兵仙幫忙參謀參謀啊!”
老總拍了拍伍萬里的肩膀,笑著朝志司的方向走去。
“是!”
伍萬里聞言,連忙應下跟上,但心中卻有些好奇起來。
他如今晉升為手握上萬美械精銳,管著四大支隊的指揮官了。
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位置要升,而且還是需要激烈討論的那種?
到底是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