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入帝都

“大人，”見石九走來，在原地等候的彭天壽幾人策馬緩緩迎了上來。

“我們走。”石九揮了揮手，帶著幾人繼續向前走去。

一天后，石九一行來到了河西郡的一處碼頭上。

“大人，”前去詢問客船情況的彭天壽走了回來，臉上神色有些不忿。

石九見狀已經明白了幾分，但還是問道，“情況如何，有沒有客船？”

“回大人，”彭天壽抱拳道，“現在正有一條大船要前往帝都，但船主說船上已經滿了，加不了人，屬下告訴他們可以多加錢他也不同意。”

“哦！”石九聞言倒是有些驚訝，這些船主都是來往的商人，做的都是賺錢的買賣，沒道理有錢不賺。

抬眼看向碼頭里面停著的那一艘大船，即便是滿員了，再加他們幾個人也沒什么問題，‘難道是這船主有意刁難？’石九心中暗暗想到。

想了想，石九自懷中拿出一只碧綠的竹簽交給彭天壽，說道，“你拿著這個再去試試看。”

彭天壽將竹簽拿在手中一看，臉色不由得變了變。

他雖然出身小宗門，但對江湖上的一些門派勢力還是很清楚的。

石九給他的這枚竹簽明顯是飛魚幫的東西。

可石九自小在軍營中長大，又怎么會有飛魚幫之物呢？

雖然心中疑惑，彭天壽沒有多問，轉身再次策馬而去。

沒多久，彭天壽領著一個身材短粗的漢子走了過來。

“大人，這就是那船主了。”彭天壽向石九抱拳道。

然后又轉身向船主說道，“這就是我家大人。”

雖然有些驚訝持有飛魚幫客卿令簽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年輕人，但船主還是立即抱拳躬身道，“在下洪漁，見過大人。”

他也隨了彭天壽一起稱呼石九為大人。

點了點頭，石九問道，“洪船主，剛才的事你有何解釋？”

“大人恕罪，”洪漁躬身道，“實在是這次船上裝的都是進貢給帝都貴人的貢品，為防有失，這才出此下策，差點耽擱了大人的行程，請大人恕罪。”

逢年過節，地方官員都會搜羅一些當地的特產或奇珍送往帝都，這點石九倒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還讓自己遇到了。

“既如此，我也不再追究，洪船主，你這船什么時候可以啟程。”石九問道。

“若大人沒有其他事要辦，現在就可以啟程。”洪漁說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石九說道。

“好。”洪漁拱手，親自上前牽了石九座下的馬匹向大船停靠的地方走去。

飛魚幫在這白水河上游乃是說一不二的存在，能讓洪漁如此態度石九倒是不怎么意外。

反倒是跟在石九身后的彭天壽幾人相視一眼，眼中都有些驚訝，沒想到石九和飛魚幫也能扯上關系。

在他們看來，石九的實力當然是越強越好，如今他們成了石九的親衛，石九的勢力越強他們的地位也就越高。

一行上了船，洪漁特意把石九他們都安排在了船上最好的房間里面。

四處打量著房間內外，石九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房間在大船的最上層，內外兩室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側開窗就能看到沿途的風景，偶有清風拂過，讓人心曠神怡。

洪漁在一旁笑道，“房間外有專門伺候的伙計，大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一聲就好。”

“有心了。”石九偏頭向洪漁說道。

“大人滿意就好。”洪漁笑道，“大人路途勞頓，不妨先休息片刻，小人晚上再來打擾。”

點了點頭，知道洪漁還有事要忙，石九說道，“洪船主去忙便是。”

“那大人先休息，小人先告退。”說完，又向彭天壽幾人抱了抱拳，這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這里沒什么事，你們也都下去休息吧。”石九說道。

“是。”彭天壽幾人抱拳行禮，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了兩人守在石九的門口。

房間內，石九盤膝端坐在床榻上，自懷中拿出了李白夜送給自己的無名劍譜。

雖然李白夜把東西送給自己時頗為隨意，而且這劍譜也沒有名字，但能被李白夜這樣的人帶在身邊并拿來送人，這本身就說明了不凡，石九當然不會輕易怠慢。

小心的把劍譜捧在手里，石九自第一頁開始翻看起來。

“起錨。”甲板上，隨著洪漁的一聲吆喝，大船上的伙計們頓時開始忙碌了起來。

“走船了，”

“走船了。”

船上的伙計一邊大喊著一邊做著開船前的最后準備。

幾名水手合力拉起了水中的船錨，另有幾人將桅桿上的風帆升了起來。

“嘿，”

“嘿，”

底艙中，二十幾名壯漢分成了兩排正在賣力的搖動著手總的長槳，船身外的長槳拍在水中滑動，發出一陣陣“嘩嘩”的水聲。

隨著長槳的搖動和風帆的升起，大船漸漸的離開了碼頭，向河中央駛去。

駛入河中央后，船行的速速漸漸加快，現在正是順風，桅桿上的風帆漲滿，整艘船順風順水，飛快地向下游駛去。

雖然船行的飛快，但船艙中依舊平穩。

石九盤坐在床榻上認真的翻看著手中的無名劍譜，面上有時浮現疑惑的神色，有時則會顯現出一抹驚喜，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無名劍譜中。

房間外，洪漁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幾樣小菜和一壺酒，向石九的房間走來。

“洪船主有事？”站在門口的陳達問道。

“呵呵。。。”洪漁笑道，“這不剛在河里捉了些魚蝦，特意讓廚房收拾了兩個小菜給大人送來解解乏。”

看了托盤上的酒菜一眼，陳達點了點頭，說道，“稍等。”

“咚咚咚，”陳達轉身敲了敲門，說道，“大人，洪船主送了些酒菜過來，您要不要用一點？”

房內的石九聞言，將手中的劍譜收回懷中，起身走下了床榻。

“吱！”的一聲打開房門，石九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陳達和洪漁幾人。

石九笑道，”有勞洪船主了。“說著示意陳達將洪漁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

“大人慢用。”洪漁笑道，“小人平日里就在下面，大人有事直接吩咐一聲就好。”

“多謝。”石九雙手抱拳示意了一下。

洪漁拱手退了出去。

將酒菜擺在桌子上，陳達也退了出去。

石九在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心中卻總想著剛才劍譜上的一些招式，手中的筷子下意識的隨手舞動，在嘗試著劍譜上的一些招式。

一連三天，石九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研究這本無名劍譜，幾天下來，總算是有了一點心的。

這本劍譜雖然只有薄薄的幾頁，但里面卻講了剛、柔兩種劍勢，或者是兩套劍法。

一套劍招剛猛，頗有種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的氣勢，石九平時用重刀走的也是剛猛的路子，這一套劍法對石九而言可謂是受益良多。

另一套劍法則是走的輕柔路線，就如柔風細雨、連綿不絕，這個和石九平常慣用的刀法不合，石九一時間也無法詳盡的體會其中的奧妙。

這兩套劍法單獨拿出來也算是不錯的功夫，但此刻被寫在一本劍譜中，想來應該是有什么深意。

想到江湖上對李白夜兩儀劍的傳言，石九心中也隱隱的有些疑惑。

這一天，石九正在房間內修煉，外面的甲板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石九起身來到窗前，從打開的窗子中向外看去。

只見船頭不遠處一道濃重的黑影匍匐在那里，甲板上的眾人都站在那里指指點點的張望著。

石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們已經抵達帝都。

因為這條大船從河西郡直接奔帝都而來，中途并未停靠，是以節省了很多時間。

這也正好合了石九的心意，能早一天到達帝都也好早一天前往帝都學院報到。

隨著大船距離帝都越來越近，船速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只不過這條大船并未如石九當初乘坐的那條大船一般停在指定位置等候巡檢司的人前來檢查，而是在船頭豎起了一根藍底金邊的三角旗，徑直向帝都外的碼頭上駛去。

而沿途幾條正要靠上來的巡檢司小船看到船頭的這面小旗也都返身向其他船只駛去。

石九心中恍然，能夠替管家運送貢品的船只總應該有點門路，想來船頭的這面小旗應該就是洪船主的門路之一了。

沒多久，船靠岸。

石九和彭天壽幾人牽馬下船，石九伸手自懷中拿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洪漁，說道，“勞煩洪船主一路辛苦，拿去給手下人買杯茶喝。”

這銀票還是當初南宮延送的。

“大人，這萬萬使不得。”洪漁見狀頓時有些驚慌。

“給你你就拿著，”石九說道。

見石九面色沉了下來，洪漁只得上前接過，抱拳道，“洪漁代兄弟們謝大人賞。”

卻怎么也不肯承認這是船費了，洪漁常年在白水河這一帶跑生意，若是讓別人聽說他收了飛魚幫客卿的船費，那他以后就別想在這白水河上跑船了。

石九隨他去，和彭天壽幾人轉身上馬，向帝都策馬而去。

“大人慢走。”洪漁在后面抱拳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