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輕羽營

皇宮外，石九走出來時，仍在外面等候的彭天壽和成力等人見狀連忙跑了過來。

看到石九身上那獨屬于將軍的魚鱗細甲，即便早已料到這一天，幾人仍舊激動無比。

“屬下拜見將軍。”以彭天壽為首，成力、李正等人同時面向石九，單膝跪地大聲參拜道。

“免禮。”石九微微一笑，伸手將彭天壽扶了起來。

“先回府再說。”石九向幾人笑道。

成力上前結果石九手中的包裹，里面裝著的是皇后娘娘賞賜的一些金銀，至于那一把‘破軍’則被石九直接拿在了手里，再加上腰間那一把專為萬夫長定制的制式長刀，頓時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來。

石九等人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太陽已經過了正午，今天早上大家便都沒有吃飯，一直餓到了現在，在成力的提議下，大家一致決定應該去留仙居慶祝一番。

如今大家都知道了石九和留仙居的關系，所以將軍府中的人如果去外面喝酒，首選的便是這留仙居。

眾人換下身上的戰甲，就連一直呆在后院的丑牛也被叫上，一行人直接趕往了位于朱雀大街上的留仙居。

另一邊，言紅正靠在自己房中的窗戶上，手中拿著一冊書在靜靜的翻閱著，言紅經常在石九等人面前說自己喜歡讀書，這并不是虛言，只不過她讀的那些書都是市面上很少見到的罷了。

“今天封將大典又有四位萬夫長獲封將軍，朝中武將的勢力是越來越大了！”不遠處的小亭子中，剛剛下朝回來的言忠換下了身上的官府，正在和府里的以為幕僚談論著今天封將大典的事情。

“大人不必太過與憂心，”小亭子中的那名文士打扮的幕僚笑道，“如今放眼四海，出了北蒙還可堪一站外，大秦周邊已經沒有了像樣的敵手，如今朝中的武將們正在厲兵秣馬的準備北上，北蒙被滅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一旦平定了北方，帝國的大軍便沒有多少的用武之地，那些掌握實權的武將們到時候便會不攻自破。”

一番話分析的合情合理，樓上的言紅聞言也是暗中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亭子中的那名幕僚一眼，沒想到這人還真有幾分真才實學。

對于這名府中的幕僚，言紅一直知之不多，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七先生’，自從自己記事起這名七先生便一直在府中，十多年來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對天下局勢了解的倒也是清晰。

“據我所知，對于那石九的新軍營號平北大將軍已經做出了決定，大人可是是哪一個？”七先生淡淡的說道。

“哦！愿聞其詳。”言忠笑道。

“輕羽營。”七先生沉聲說出了三個字。

“輕羽營！”言忠聞言不由得一驚，沉聲道，“可是當年趙征云帶兵追殺賀蘭人時損傷慘重、不得不解體的那個輕羽營？”

“正是，”七先生緩緩的說道，“以那石九的出身來看，趙征云這么做的用意已是再明顯不過，所以我剛才說大人不必擔心朝中的那些武將，有道是飛鳥盡良弓藏，大人只管坐看風云便可，等他們榮光達到頂峰的時候，也就是他們從云端摔落地獄的時候。”

言忠聞言不由得沉吟了起來，伸手捋著自己的胡須，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時樓上的言紅眉頭早已經皺了起來。

大皇子府中。

下朝回來的大皇子面上滿是笑意，剛剛獲封將軍位的蘇合此時身穿魚鱗細甲跟在大皇子身后，仿佛是大皇子的一名護衛。

“哈哈。。。”看向蘇合，大皇子笑道，“蘇合，以你如今的年紀便獲封將軍位，將軍堂中留名，日后成就定然非比尋常，即便是封號將軍，也不是沒有機會吧！”

“還要考大皇子多多栽培。”蘇合躬身抱拳道。

“哈哈。。。”大皇子聞言，伸手將蘇合扶起，看著蘇合的雙眼，說道，“你老實告訴我，今日母后因為玲瓏的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賞賜了石九，你心中是否不痛快了？”

說道最后，大皇子的聲音也漸漸的冷了下來。

蘇合聞言默了默，沉聲道，“是。”

大皇子聞言，面上露出了一抹贊許的神色，沉聲道，“你沒有騙我，這很好，關于這件事，我可以給你一個解釋。”

蘇合聞言，驟然抬頭看向大皇子。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著玲瓏，說實話，我和母后也一直有意把玲瓏許配給你，”大皇子說著，看向蘇合，沉聲道，“可你要知道，玲瓏她是我的妹妹，是當朝的公主，只有最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他，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今天母后做的事情就是為了答謝石九當日對玲瓏的救命之恩，可如果你以后不能證明你比石九優秀的話，像今日這樣的事情還會更多的，你明白了嗎？”

聲音落地，整個大廳頓時為之一靜。

沉默了片刻，蘇合開口，正色道，“大皇子放心，我蘇合定然不會讓大皇子失望。”

大皇子聞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蘇合的肩膀，輕聲道，“你可知道，趙征云給石九新軍的營號是什么？”

蘇合聞言看向大皇子，搖了搖頭。

“輕羽營。”大皇子一字一頓的說道，“當年賀蘭人進犯平城后，趙征云帶人進入草原，一直 將賀蘭人驅逐到極北之地，輕羽營在那一戰中損失慘重，后來不得不解散，如今趙征云又把這一個營號給了石九，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蘇合嘴唇崩了崩，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向大皇子抱拳道，“末將聽聞如今西部邊境上的西戎人屢有異動，恐怕要對我大秦不利，末將愿意前往征西大將軍麾下效命，平定西戎，為國分憂。”

大皇子聞言，眼中露出贊許的神色，說道，“你能這么想，我很高興，放心吧，你去西戎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

“謝大皇子。”蘇合抱拳道。

大皇子聞言擺了擺手，蘇合見狀緩緩地退了出去。

看著蘇合離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皇子眼中閃過了一抹嘲諷的神色。

留仙居中。

石九一行人一頓飯一直吃到天色將晚，一行人醉醺醺的離開了留仙居，每個人手上還抱著一個酒壇子。

至于不勝酒力的丑牛，此刻則是被身高體胖的童猛扛在肩上，渾身酒氣的一行人歪七扭八的向將軍巷走去，后面還跟著一條灰色的老狗。

等石九等人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幾個身穿戰甲的士卒早已經等在了門口。

見石九一行醉醺醺的走了過來，幾名士卒頓時面面相覷了起來、

為首的那名士卒顯然認識石九，徑直來到石九面前，抱拳道，“石將軍，大將軍有軍令傳給您。”

恍惚中石九聽到有軍令，多年軍中生涯養成的習慣讓他下意識的打了個顫了顫，整個人頓時清醒了不少。

抬眼看向身前的那名士卒，看到士卒身上那熟悉的戰甲，石九有些疑惑的說道，“你們是平城來的？”

士卒點了點頭，說道，“我等奉大將軍之命前來通知石將軍，大將軍明尼即日回程，返回軍中籌建輕羽營。”

“輕羽營？”石九有些疑惑的重復了一聲。

“是，”那名士卒確定道，“這是大將軍給您新軍的營號。”

說著，自懷中拿出一塊絹布遞給了石九。

石九接過絹布展開看了看，只見絹布的正中央乃畫著兩支左右交差的火紅色翎羽，在翎羽上方，端端正正的寫著‘輕羽’兩個大字。

這正式之前輕羽營的徽記。

石九見狀怔了怔，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感覺鼻子一算，眼中有淚忍不住的留下。

“替我轉告將軍，就說石九明日便啟程回軍。”石九收起手中的絹布，沉聲道。

“是，石將軍保重。”說著，向身后揮了揮手，幾名士卒迅速轉身離去。

手中握著這塊絹布，石九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眼前好像又重新浮現出了當年平城城破的拿一幕。

此時彭天壽等人也早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狀態，看著身前的石九手中握著的那塊絹布，面上也有些沉重。

“回去準備下，”石九突然沉聲道，“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回營。”

“是。”彭天壽等人聞言立即抱拳領命而去。

石九徑直來到后院的書房，展開一張白紙開始在上面寫些什么。

在帝都呆了近兩年的時間，石九平日里與學院中的學員們接觸的不躲，但也正因為如此，平日里和石九走的比較近的孤星等人在石九心中的分量便重了許多。

此次離開帝都還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明日不能親自前往辭行，此時也只能書信一封來告別了。

石九先寫好了給學院中相熟的幾位教習的辭行書信，之后便是給孤星寫了一封，但想到之前孤星曾說過要去江湖上走一遭，自己今天獲封將軍位都沒能看到他的身影，想來應該是已經離開帝都了，想了想，石九將寫了幾個字的紙張拿起放在一旁，重新提筆寫下了最后一封給言紅的辭行信。